凌天峰頂,一座瓊樓坐落其上,雄偉而壯觀,那兩根三米高,一米粗的盤龍石柱撐起的大門上,有“沖霄殿”三字。
刁天終于爬上峰頂,根本沒心思去欣賞峰頂的華美建筑,便倒在一旁干嘔。
體力耗盡,雙腿又酥又麻又疼,還不斷打顫,呼吸極為困難,吸一口氣,肺部就如撕裂一般疼痛,還有頭疼發暈,令他干嘔不斷。
這是沖霄殿外的一個足以容納萬人的青石廣場,跟刁天一樣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還有十來個人,多是看著年齡上了二十的青年,想必都是爬登天梯上來的,此刻都在經受體力耗盡的痛苦。
還好,凌天峰頂不知為何,氣溫溫暖如春,空氣也濃而清新,否則,這群爬上登天梯的人,在最虛弱的時候,若還遇到寒氣,怕都會因此而凍死。
青石廣場連著登天梯的地方,還不斷有人爬上來,刁天沒有去尋找蕭風的身影,此刻的他,正仰面躺在地上,閉著雙眼,平穩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別這么難受。
“嗬……”
幾聲長鳴,引起了刁天的注意,睜眼看向天空,有二十幾只三米長,翼展達十米的巨大的白鶴飛降青石廣場,從白鶴身上,又落下五十幾個人,這些人,有一半穿著黑色紅邊的衣服,胸口處有金色凌天二字,應該都是凌天派的弟子;另一半人,都是一些年齡不大的少年,穿著各異,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刁天認得此人,正是那天才涂雞公子,也就很容易聯想到,另外一半人就是今年凌天派到各地招收的資質上乘的弟子。
“我們爬登天梯累死累活,你們倒好,坐白鶴云游天際,當真同人不同命。”刁天嘀咕著,看不出是羨慕,還是妒忌,只是他也向往自己能夠駕鶴飛天,云游四方的逍遙自在,忍不住多看了那些白鶴一眼。
這么大的鶴,肯定不是普通飛禽,就不知道要什么條件,才能擁有一只。
招收的弟子都到了沖霄殿前,也就意味著凌天派招收工作的結束,便見那些剛剛駕鶴的弟子跑到登天梯旁,堵住了上來青石廣場的通道,如今還在登天梯上攀爬的人,已經失去了加入凌天派的機會,這些人,怕是難以再爬下山了,也許得死很多人,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刁天甚至聽見下方傳來的哭鬧聲,那絕望的哭喊,卻無法撼動堵著登天梯的人墻。
“假如沒有那老頭幫忙,我是不是也在半山腰哭喊?那時體力耗盡,我是得死在半山腰吧。”刁天說不清自己是慶幸,還是在為那些爬不到頂峰的人悲哀,但這就是命,當刁天有能力幫助他們的時候,刁天會伸出援手,而今沒能力,也只能慶幸自己踏上了峰頂了。
此時,沖霄殿中出來十幾個人物,這些人都往被招收的弟子那邊走去,卻沒人往爬上登天梯的人的方向走來,刁天沒心思,也沒精神去看發生著什么,只是隱約看見,那些被招收的弟子又隨沖霄殿出來的人駕鶴離去,而涂雞公子,似乎被帶入了沖霄殿。
“都站起來。東倒西斜,成何體統!”
一個身材高大,繃著臉皮的大漢走到刁天所在這一群人之前,沉聲大喝:“一個個給我站起來,報年齡,報歲數,站不起來的,滾下山。”
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連忙站起來,一個個的報年齡名字,刁天也不例外,這個時候可不能搞特殊,不然,估計得給人家扔下山。
“我是第二十代弟子,遲天峰峰主巖山,以后你們就是凌天派第三十代弟子,此后見了我,要叫師叔。”
“巖師叔。”眾人齊聲,看來爬到山頂的,腦袋都沒給驢踢過。
“嗯。”巖山滿意的點頭,又道:“林狗,陳斜眼,陳多財,李多子,張氣……你們十人分配去靈獸峰,張深,分他們一顆補氣丹,帶他們去靈獸峰,交與峰主安排。”
“是,師叔。”
巖山聽了一遍報名,好像就記得了全部人的名字,又道:“花生,鄭狗蛋……你們七人,去靈藥峰……”
“秦泰,蕭風……你們九人,去丹峰……”
“周種田,王小三……你們六人去藏經峰……”
爬上登天梯的三十三人中,只剩下刁天跟另外一人沒分配了。
巖山的目光,終于落到刁天跟另外一人身上:“刁天,甄有才,你們二人去煉器峰……”
“師叔。”巖山話沒說完,甄有才就已經跑到巖山身邊,取出一棵人參,諂媚的笑著:“巖師叔,這是弟子家中寶貝千年赤血參,請師叔笑納,弟子想去靈藥峰或者丹峰,不知道可不可以?”
賄賂?走后門?
刁天眉毛一跳,他不知道煉器峰是什么情況,但這個叫甄有才的似乎知道,而毫無疑問,丹峰跟靈藥峰肯定比煉器峰好,不然,人家干嘛賄賂走后門?
奶奶的,老子身上啥也沒,頂多就搓個泥丸出來,賄賂不成,只能去煉器峰了,就不知道煉器峰是什么環境。
巖山收起赤血參,瞪了甄有才一眼:“哼,公然賄賂師叔,可是觸犯了門規,要受杖責,念你觸犯,便不與你計較了,齊連,帶他去丹峰。”
“多謝師叔,嘿嘿,有才多謝師叔不罰之恩。”甄有才回頭得意的看了刁天一眼,眼神似乎有別的意味,沖著刁天扯了扯嘴角,才隨齊連離去。
巖山也轉身朝沖霄殿走去,轉身之時,還多看了刁天一眼,眉頭微微的皺了下,心道:這家伙到底哪里得罪了太師叔祖?非要把他安排到煉器峰那種地方?算了,得罪太師叔祖的人,就讓他自身自滅吧,我還是別去詢問的好,免得惹麻煩。
巖山一走,沖霄殿前的廣場上,就只剩下刁天跟另外一個弟子,那弟子扔給刁天一顆花生米大的白色丹藥,說道:“這是補氣丹,可補充體力,消除疲勞,效果可維持三天不吃不喝。煉器峰便是東面第七座山峰,你是要我帶你去,還是自己去?”
“呵呵,師弟我自己去就好,不知道師兄怎么稱呼?”刁天笑嘻嘻道,他已經看出這弟子不愿帶他去煉器峰,但又因為職責所在,不得不帶刁天去,刁天若堅持要這弟子帶他去,必然要得罪這個弟子,畢竟初來駕到,刁天也不想給自己招個敵人,只能選擇自己去了。
那弟子現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模樣,才道:“我叫許金來,二十七代弟子,你記住了。”
說完,許金來便轉身離去,留下刁天一人,面對茫茫大山發呆,也不知道煉器峰是什么環境,今后的路怎么走,有沒有機會沖開閉塞的經脈,甚至,能不能出人頭地。
一切的一切,對刁天來說有些茫然。
“前路漫漫,吾將上下而摸索;人生無常,吾將前后而探究。”
刁天哈了口氣,像吃花生一樣把補氣丹扔到嘴里,不管前路如何,刁天堅信自己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