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非按照魂劍的指引,朝著正北方向飛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了魂劍口中的石壁。
“一、二、三、四,對,應該就是它了。”
他猛一運勁,雙手往第四塊石塊上一推--石塊順勢掉落,一道刺眼的光照了進來。
“終于出來了,我覺非·夜還真有點因禍得福的味道!”看著外面的景物,覺非發(fā)出了一種劫后余生、惶如隔世的感嘆。
他把推落的石塊搬回后開始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劍魂天府入口的左側(cè)附近。而入口處現(xiàn)在卻是人聲鼎沸,一片雜亂。
“難道他們都知道了?”懷著這樣的疑問,覺非快步走了過去。
“這兩個孩子怎么這么大膽,敢私闖禁地?”破劍怒不可遏地高聲大喝,“啊福!你是親眼看見他們進去的嗎?”
“回老爺,小人是親眼看見兩位小少爺進去的,當時他們還有說有笑的,遠遠聽去好象是立古特少爺要領覺非少爺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很好玩的地方?這立古特又想玩什么花招!”破劍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怒道,“當時你怎么不阻止他們進去!”
啊福撫著腫脹的臉委屈地說道,“當時小人原本想阻止的,可一見是立古特少爺,我就……我就不敢了!”
“你!”破劍作勢又要打,一轉(zhuǎn)念又問周圍的人道,“二少爺呢?把他叫來!”
二少爺是指立古特的父親,繼劍。
“回老爺,二少爺昨天出去后一直都還沒回來。”
破劍看著眼前這么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幫得上忙的!一想到天府內(nèi)的兇險心里不禁痛得厲害,按啊福的說法覺非兩人已經(jīng)進去快兩個時辰了。立古特是知道的,兩個時辰一過天府通往外界的道路就會自動封鎖--除非他們遇到了不測,否則這個時候絕對已經(jīng)出來了。而自己現(xiàn)在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在外面等待,等待這兩人的出來,同時也是等待兩個時辰過后天府入口的重新激活。
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這樣的無助,即便是承劍離家出走的那一天他也沒像今天這樣絕望。
“我做錯什么了,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撫mo著入口處的石獅頭,不禁老淚縱橫,“原以為覺非回來了,我們劍魂世家傳承有人了。可誰知他來到我身邊才短短的不過幾天,老天爺你怎么就忍心把他收走呢?這是為什么!!”
因為還沒想好如何解釋立古特的死而站在人群外側(cè)的覺非把破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感動莫名。在破劍流淚的那一刻,他的眼淚也順著面頰落了下來。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祖輩濃濃的愛。
“老爺,天府入口重新開啟了,您是?”一個家丁走到老人的面前,弓身說道。
“好,我們進去!”破劍長嘆了一口氣,調(diào)整心緒伸手就要開動機關。
“爺爺!”再也顧不了太多,覺非站了出來。
“爺爺,我在這兒。”聲音哽咽,夾雜著感動、委屈。
“是覺非嗎?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平安回來就太好了!”破劍飛速朝覺非跑了過來,摸著覺非“實實在在”的身體放心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激動的破劍只剩下嘴里的喃喃,忽而他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你弟弟立古特呢?”
覺非猛吸一口氣,豁出去般把事情的原委都講了一遍。他不想對自己的爺爺有所隱瞞。
得到立古特死訊的破劍險些站不住摔倒,心中的悲傷蔓延開來化作滾燙的淚珠順著臉上蒼老的皺紋流過抽動的嘴角。
雖然他自己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要殺了作惡多端的立古特,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驟然間得到噩耗,這怎么不讓一個年華老去的老人心痛?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永遠都是令人心痛哀傷的!
破劍強打精神對著覺非勉強一笑說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那您呢?”
“去吧,我沒事……你們都回去吧。”破劍無力的一揮手,低垂下了這個永不服輸?shù)念^。
沒辦法的覺非只好在一幫家丁的簇擁下走回了翠微居。
而破劍在覺非他們走后,一個人走進了劍魂天府,這個曾經(jīng)埋葬了他歷代先祖今天斷送了自己孫子性命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覺非都早晚兩次練習《魔神印》里記錄的心法。雖然進展微乎其微,但練武原本就不是朝夕可成的事,他也倒釋然了。因為破劍從天府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所以原本定下的練武、鑄造計劃都暫停了,無事可做的覺非把時間都放在了冥想和跟幽影的溝通上。中間老夫人也來過幾次,可總是說不了幾句話就走了。繼劍是在第四天回來的,癡迷鑄造的他在聽到自己兒子的死訊的時候還大笑了幾聲,只是從此以后連續(xù)好幾個晚上他住所附近的家丁都能聽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日子就這樣一晃而過,轉(zhuǎn)眼覺非就在劍魂世家呆了一個多月了。
這一天,破劍破天荒的把他叫到了房內(nèi)。
破劍看起來明顯蒼老了許多,雖然在見到覺非的時候盡量地保持微笑可心中的那股哀傷總是會在無意間流露出來,看得覺非一陣心痛。
“你爹來信了,說讓你到玫瑰世家見見你外公去。”
“我……我什么時候走?”
“明天就起程吧,雖然同在風月城,但一南一北還是相隔了一天的路程。還有我收到風聲,最近似乎有一幫城外的武林高手往北方趕,路上你要多加小心。”破劍從腰間摘下一塊形式古樸的玉佩交到覺非的手里說道,“這玉佩是我父親傳給我的,可以保你平安。今天我把它傳給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逢兇化吉!”
這是一塊暖玉,覺非接在手里似乎感覺有一股股熱流流進自己的身體。
“爺爺您也要保重身體。”
祖孫間沒有尷尬,如果有,尷尬就該稱之為痛苦。
第二天覺非在向奶奶、叔叔辭別以后就坐上馬車朝玫瑰世家的方向進發(fā)了,因為昨天破劍告訴他自己要閉關一個月。
覺非摸著頸上掛的玉佩,嘆了口氣。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爺爺已經(jīng)原諒我了。在玫瑰世家的父母是否也會責怪我呢?”
“小少爺,我們要不要在這里買點東西過去啊?”馬車前座的馬夫在外頭問道。
“不了,一直朝北,我們盡快向往玫瑰世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