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
一串密集的槍聲驀然在嘈雜的街巷當(dāng)中響起,槍口噴吐出的火舌在黑夜當(dāng)中竟有如一朵驚鴻一現(xiàn)的曇花。可惜,破壞這一剎那美感的正是曇花的主人:“渣子們,你們也聽到我要帶一個活的東西回去,即便是被你們糟蹋了幾十遍的傻子也行,但卻不能只帶回一具尸體,你們難道聽不懂人話嗎?!”
妮雅看著那兩張神色猙獰的陌生面孔一下變得灰敗,嘴角也溢出絕望的鮮血,她一時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感想。強忍著將目光看向遠(yuǎn)處的蝰蛇,她不清楚蝰蛇是否此刻所說的話,就是他及時開槍讓她躲過一死的理由。
她寧愿相信,在那只金屬冷漠的眼球之后,蝰蛇還是擁有一顆以前滄桑卻懷抱生命敬畏的心。可惜,幻想最容易一念就碎。
噠噠噠的刺目聲音再度響起,妮雅沒有看到蝰蛇眼中半絲的愧疚。反而看到他又舉槍鳴空猙獰吼道:“渣子們,我是讓你不要玩沒了這小妞的命,卻沒有讓你們停下。這么好的身段兒,你們都是被騸過的騾子嗎?!”
寂靜的巷子中猛然又暴起一陣喧囂,暴民們用生命和鮮血的代價知道了底線。雖然這對他們來說是絕大的屈辱,但在面前毫無勝算的死亡面前,他們顯然有著更明智的選擇。
當(dāng)下,那些棍棒的威力明顯比先前粗野了很多,而菜刀和自制匕首卻被扔在了一旁。不過,暴民當(dāng)中的那些女人卻沒有放下手中的短刃,她們剛開始就同這些男人的下手不同,她們更想的是,用手中的武器劃爛那個婊子的臉,免得自家男人生了什么歪心思!
妮雅強忍一抹悲涼,再度提起精神應(yīng)戰(zhàn)。這一次,她的心好像也結(jié)了冰,下手比先前更多了幾分狠戾和陰毒。手上的虎牙格斗刀已經(jīng)不能發(fā)泄她愈加暴躁的怒火,狠狠刺入一人咽喉當(dāng)中后,她松開了刀柄,一個回旋轉(zhuǎn)身上撩,準(zhǔn)確無誤地抓住一個暴民手中的斧頭,那暴民拼命抽動或者用力掙脫,斧頭卻如同焊在了妮雅白嫩的手上一般紋絲不動。
終于斧頭脫手,不過卻不是回到原主人手中,而是換了一個它更喜歡的主人。妮雅掰斷了那個暴民的手臂,左手又從那個還未倒下暴民的咽喉中抽出虎牙刀,上前結(jié)束了手臂彎折暴民的小命。隨后,得到斧頭的妮雅再不復(fù)之前凌厲的刺殺,從幽靈刺客一下化身荒蠻戰(zhàn)士,不少斷手?jǐn)啾墼谙镒赢?dāng)中被拋飛,渾身染血的妮雅瘋了一般,如同一架碾肉機一般開始背著蝰蛇的方向犁出一條血路!
殺紅眼的妮雅身上漸漸孕育出一股濃濃的殺氣,那些暴民在母暴龍妮雅的面前,漸漸人認(rèn)清了形勢。他們眼睛驚恐,左右不定,不敢在肆意撲擊刺殺,卻也不敢松開對妮雅的包圍。戰(zhàn)況漸漸陷入一個奇妙的僵局當(dāng)中,而妮雅的驅(qū)動步伐卻隨著包圍圈一起離蝰蛇越來越遠(yuǎn)。
然而,就在妮雅再度一個沖擊想破開包圍圈一個缺口,徹底沖出這條巷子的時候,兩顆子彈準(zhǔn)確無誤的出現(xiàn)在妮雅急進的地方,在黑夜里濺起兩點一縱即逝的火星,彈出的子彈顯然誤傷了包圍圈的兩名暴民,使得他們捂著身體倒了下去。
妮雅抬頭又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那同樣是約克手下的一位心腹,看如此手段,應(yīng)該是個擁有槍械專精的家伙。同一瞬,那個家伙也看到了妮雅,眼中那淫邪的似乎要飛射如子彈一般,囂張得意地超朝妮雅喊了一句:“妮雅,在約克鎮(zhèn)的時候,我就惦記你很長時間了,只是一直無緣相見,今夜,我會第一次將你送上快樂的巔峰!”
“哈哈哈!……”一句話登時引來所有占據(jù)制高點槍手們的回應(yīng),不少家伙更是附和著喊道:“頭兒,你爽完了之后,兄弟們能不能喝點剩湯?瞧著這妞美妙的身段和這股辣勁兒,待會肯定很有滋味!”
妮雅聽了這些話,除了臉色愈加赤紅之外,似乎沒有多少反應(yīng)。可遠(yuǎn)處的蝰蛇卻感覺事情要糟,因為妮雅離那個槍手的位置實在太近了一些——那個蠢貨他就是故意的!
不錯,在戰(zhàn)斗當(dāng)中激怒對手,讓對手的進退失措是很好的策略。尤其在混戰(zhàn)當(dāng)中,更容易消耗對手的體力和讓對手的攻擊出現(xiàn)錯亂。而只有一階能力的妮雅對她頭頂上的槍手似乎也沒什么威脅,可蝰蛇就是有些心驚:一個不知何時就進化了一階力量專精的人,誰能說得準(zhǔn)她在真正動怒后會不會再爆發(fā)出其他能力?
果然,未在蝰蛇制止住那些明顯心浮氣躁的槍手們時,蝰蛇就看到剛才那個槍手一下悶哼了一聲,身形忍不住搖晃了一下。同一時間,妮雅已飛身踩著一名暴民的肩膀飛上了巷子兩側(cè)的窩棚。槍手的反應(yīng)的確不慢,一瞬搖晃之后,他已然用肌肉記憶迅速瞄準(zhǔn)了妮雅。可一瞬,他同樣也迎來了一把飛旋的斧頭,阻止了他扣動扳機的手指……
包圍的情勢一下被破解!妮雅一擊得手,迅速在窩棚當(dāng)中快速移動,或?qū)⒛切屖值纳眢w當(dāng)掩體,或借助黑暗隱藏自己的身軀,更多的是她直接撿起敵人的槍以牙還牙。僅僅三秒鐘不到的時間,兩側(cè)窩棚上原本齊整的槍手,就讓妮雅全部給打得趴下了身子!
蝰蛇一時間感覺任務(wù)要失敗,他皺了皺眉,猛然從腰間扯下一個東西,狠狠朝著妮雅身形的最后落腳處扔了過去!
黑暗當(dāng)中的妮雅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敏銳的戰(zhàn)斗意識讓她知道那種冒著青煙的金屬塊,絕不是什么好東西!來不及大罵一聲,妮雅迅速從窩棚角落里一躍而起,滾落到巷子里之后,立刻伏地。
轟的一聲,兩個槍手首當(dāng)其沖,身體高高飛上天空,還有一些身體器官骨架隨著拋起。沖擊波摧毀了周圍的窩棚,無數(shù)木塊雜物從妮雅背上飛過,劃得她肌膚發(fā)痛。
這是軍用的大威力進攻手雷!
妮雅從強得出乎意料的爆炸余波中瞬間得出結(jié)論。這可是用來在野戰(zhàn)突破時候?qū)S玫膮柡ν嬉猓呀?jīng)明顯喪心病狂的蝰蛇竟然將這個東西用到了這里!
暴民們也被殃及池魚,一下炸翻了十幾個人,其余人終于被嚇到,連滾帶爬地逃走了。而硝煙和混亂過后,身后跟著十幾個幸免于難的槍手,驀然發(fā)現(xiàn),妮雅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了。
身后的槍手看到這個結(jié)果,明顯露出一絲慌亂,可蝰蛇看起來卻要冷靜許多,他看了一眼前方毫無聲息的黑黢黢巷口,隨后大聲喝道:“她不可能這么快悄無聲息逃走,只是藏在了某個窩棚當(dāng)中,給我搜!”
果然,在一處沒有被手雷沖擊波肆虐地很糟糕的房間內(nèi),妮雅看著眼前的場景,忍不住低呼了一句:“是你?”
屋內(nèi)是一男一女,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對男女,男的應(yīng)該是為了保護女的,將女的壓在了地上。只是,好像兩人的神色并沒有多少驚惶,反而是那男的好像終于找到機會一親芳澤般,正自在地扭動著身體,將兩條大腿拼命往女的身上蹭。
而那男的一頭用靚麗來形容都不為過的白發(fā),在黑夜當(dāng)中格外醒目,讓妮雅一下想起這個巷子里那華麗盛大的一夜。好像就發(fā)生在這個房間,那位神一般的男主角頭發(fā),正是一片蒼茫的白色……
“呃……打擾一下,等我躲過了這一劫,你們再,再繼續(xù)……”看到如此傳奇的男子,不知為何,妮雅身處險境的驚慮和渾身的殺氣,莫名其妙地就消失的干干凈凈。或許,那一夜的震撼,遠(yuǎn)遠(yuǎn)大于她這兩種本也很該強烈的情緒吧?
無論怎么說,對于神一般的男人,妮雅覺得,總是需要用一種謙虛態(tài)度來對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