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變亮，偏廳中，眾人圍坐在小女孩妮妮四周。

季鐵蘭和季若雪有很多話要說，沒有在場。

歐陽秀走進來，瞪了杜飛一眼。

老大和老四裝出認真思考的模樣，當做不知道現在氣氛的復雜。

歐陽秀很用力的一屁股坐在杜飛旁邊的沙發上。

“先做正事。”杜飛說道。

歐陽秀“哼”了一聲，把后腦勺對著杜飛，開口說道：“從剛才到現在，她的身上都沒有發出源力波動，也沒有其他變化，也沒有生物接近過。”

“這么說她真的不是‘夢魘’咯？”老大牛艋說道。

理論上來說，“夢魘”控制一個人總要是通過能量達成的，季鐵蘭在被控制的階段，小女孩身上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這從表面上就證明了小女孩不是“夢魘”，就如同不在場證明一樣。

“不。”杜飛搖頭說道，“如果整個控制過程是一個事先就準備好的程序，將程序放到目標身上，然后切斷聯系，同樣可以達到控制，而自身沒有源力波動。”

“那么至少要有一次接觸才行吧？”老大又說道。

“之前，鐵蘭送過來一個玩具熊，那次是她單獨接觸。”杜飛思索著說道。

杜飛將小女孩叫醒，然后開啟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施放幻術將其催眠，接著取出電腦在屏幕上顯示出她“父親”王啟年的相片，問道：“這是誰？”

“爸爸……”小女孩回道。

小女孩此時陷入了幻術中，而且身體和精神都只是普通人強度，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了杜飛的幻術，所以說的話都是真話，至少她自己是相信的。

“夢魘明明就在我們身邊，如果不是這小女孩，會是誰？”老大捏著下巴思索，然后掃視眾人。

在這里的人都是從廣市過來的，不可能是進化體。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小女孩，但是種種跡象證明她不是。

杜飛也陷入了困惑中。

這時候，一個血族覺醒者走了進來，向杜飛匯報道：“我們從戰斗現場采集了血液，經過dn檢測，證實兩份dn沒有血緣關系，他們不是父子。”

眾人聽了，齊齊看向小女孩，并且迅速的拉開距離，各自拔出武器，警惕小女孩的同時，也警惕旁邊的人。

dn檢測證明這小女孩和死掉5級覺醒者沒有血緣關系，那么他們就不是父女，也就是說這小女孩在說謊。

那么她是“夢魘”的可能性就無限增加了。

杜飛卻是皺起了眉，此時小女孩仍舊陷在幻術催眠中，她是怎么做到說謊的？

杜飛非常確定，普通人陷入自己的幻術中，別說說謊，根本就是讓她做什么，她就會去做什么，跟夢魘的控制非常類似。

不同的是，這種基礎幻術只能對普通人和一二級的覺醒者有效果，三級已經，效果無限接近于零。而“夢魘”的控制能力是無級別差控制，無論什么等級的覺醒者，都會完全被她控制。

這時候，血族覺醒者繼續說道：“在一個覺醒者團隊中，找到一位和王啟年一起來到金陵的覺醒者，他們是從**過來的，在半路上王啟年撿到了一個小女孩。我把照片給那名覺醒者看過，確認就是這個小女孩。”

眾人聽了立即放松下來，老大指著血族覺醒者罵道：“以后一次把話說完，真是的。”

“對不起，牛艋大人。”

這么一圈下來，雖然證明了小女孩不是死掉的王啟年的女兒，但是卻是他撿來的，當做女兒收養也沒什么不可以。

但是，這么下來，還是沒有找出“夢魘”來。也沒有能夠證明小女孩不是“夢魘”。

沒錯，依舊無法證明，這個小女孩是王啟年從外面撿來的，誰不無法保證，王啟年是不是撿回來一只“夢魘”。

不過，眾人對小女孩的懷疑越來越重。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張輪椅從外面駛了進來。

一個眼眶深陷的光頭男人坐在輪椅上，開口對眾人說道：“我或許可能幫你們解惑。”

杜飛一眼就認出了這人。

嚴頂天，一個克隆實驗從產生的奇跡，或者說是存活下來的實驗失敗品。也因為是原本不該存在的失敗品，先天上有很多缺陷。比如身體孱弱，雙腳根本無法站起來，而且沒有毛發，甚至沒有觸感，就算被火燒死也不會感到疼痛。

這些都是外表上的特殊之處，他的內心同樣不正常，仿佛有沒有感情，思維方式如同計算機，做事只會以最簡單的方式得到想要的答案。

杜飛見到嚴頂天，就能夠確定，這不是全息影像，而是嚴頂天本人。

事實上，這是杜飛第一次見到嚴頂天的真人，以前甚至想過要把他找出來殺掉，因為他已經猜自己身上擁有不屬于地球的能力。

不過現在見到了嚴頂天，杜飛沒有想要殺掉他。經過幾次的合作，杜飛發現嚴頂天的力量和潛力一樣巨大，而且行為思想簡單，他會為了消滅潘多拉生物而犧牲掉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但他不會因為討厭一個人而去害死他，哪怕這個人想要害死他。

用這種角度來看，嚴頂天的行為就是簡單的，簡單到只有一個目標。只要雙方的目標一樣，那么就絕對不會發生出賣盟友的事情，除非他覺得犧牲掉對方能夠徹底消滅潘多拉。

老大幾個也都聽說過嚴頂天，當然也見過嚴頂天的照片，同樣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在眾人眼里，嚴頂天總是有些神秘的，擁有極其高端的科技，能夠做到很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對科技的創造力超越所有人的想象。可以說，現在華夏三大軍區，大部分的新科技技術，都是從他手里誕生的。

“你怎么會來這里？”

嚴頂天抬手指著縮在沙發上的紅裙小女孩，說道：“為了她。”

眾人沒有接話，而是等嚴頂天繼續說下去。

“你們猜得不錯，她就是‘夢魘’。擁有催眠任何等級覺醒者的能力，事實上她不算是進化體，說是黑暗覺醒者更恰當。”嚴頂天解釋道。

眾人聽了，立即將小女孩團團圍住，生怕她發生什么可怕的變化。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大心急的問道，他太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我先給你們看三段影像。”嚴頂天說著，打開手中的一個圓盤形狀的東西，圓盤漂浮起來。

緊接著圓盤上面出現了高空鳥瞰影像，畫面漸漸拉近。

畫面中出現一個穿紅裙的小女孩，模樣和現在縮在沙發上的一般無二。

看場景，是一座半廢的城市，似乎已經是一年前的景象，那時候各個人口密集的城市中還有幸存者。這些幸存者慢慢向三大基地市遷徙，其中大部分會死在路上，小部分能夠覺醒，覺醒的幸存者之中的小部分能夠達到基地市。

在那個時候，就是一個人吃人的階段。如果找不到食物，為了活下去，吃掉其他人并不稀奇，甚至是吃喪尸，然后被病毒感染的也不少。

影像中，小女孩吃著一個面包，這時候有三個衣衫襤褸的人出現。小女孩衣著相比三人是很干凈的，手中還拿著面包，但是她身邊卻沒有大人。

三個衣衫襤褸的人，看看四周，一起撲上去搶小女孩手里的面包。小女孩害怕的哭著躲到墻角里。

三個人為了搶一塊面包，爭搶甚至互相毆打，沒一會，面包被吃完。但是，一塊面包對于三個人來說，根本不夠塞牙縫。

三人看向了所在墻角的小女孩，三人爭論了一翻，然后開始圍向小女孩，就像三條惡狼。

影像沒有聲音，只見三個人去拔小女孩的衣服，其中一個抓起小女孩的手臂，張口就咬了下去。

這時候，小女孩張口尖叫。

三人中的一個，突然調轉方向發瘋似的攻擊旁邊的兩人，兇狠的抓起轉頭將兩人砸死，砸得腦漿漸了一地。最后這人低頭開始吃尸體，就像野獸一樣沒有一點惡心的表現。

這人吃飽之后，緩緩站起來，看向小女孩，過去牽起小女孩的手離開，除掉鮮血和破敗的城市，一大一小兩個人影仿佛是父親牽著女兒在夕陽的余輝中散步。

接著，嚴頂天又播放了第二段影像。

這一段沒有立即出現紅裙小女孩，而是一支覺醒者隊伍在野外狩獵能源結晶，突然一個覺醒者向同伴出手，殺死了五個人，被其他同伴殺掉。

這隊覺醒者一下子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員，開始收縮隊伍離開。

又過了一會，又有一個覺醒者突然向旁邊的同伴出手，又死掉幾個人。

連續幾次之后，這支隊伍幾乎全滅。

最后，所有覺醒者倒下，僅剩最后一個覺醒者。

這時候，一個紅裙小女孩從樹林中走出來，撿起地上的食物吃。

僅存的覺醒者，看見小女孩，沒有再發瘋的攻擊，而是走過來牽起小女孩的手，一步步離開，畫面一下子就變得溫馨起來。

接著，嚴頂天又播放了第三段影像。

第三段影像和第二段很類似，同樣是一個覺醒者隊伍，不斷有的人發瘋攻擊隊友，最后滅團。

最后，又是一個紅裙小女孩走出來，撿起地上掉落的食物吃。

同樣還是剩下一個覺醒者，這個覺醒者走向小女孩，突然被一個沒死透的覺醒者一槍爆頭，鮮血漸了紅裙小女孩一臉。

小女孩沒有出現害怕的表情，坐下來繼續吃食物。

這時候，又一支隊伍經過，其中一個正是那名5級覺醒者王啟年。。

這支隊伍見到一個小女孩在一堆尸體旁吃東西，帶隊的王啟年，牽起小女孩，跟隊伍一起離開。

這三段影響，是一年多的時間里監測到的，其中有的相隔半年，最近的一次就是一個月之前，影響上都有日期標注。

眾人看了影像，不用講解，就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