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走在迷霧里,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霧氣,比末世前的霧霾還要嚴重,她看不到遠處的風景,也看不到人。
“有沒有人?。俊彼呗暫爸骸坝谘螅Q拧?
沒有回應,一點聲音都沒有。
忽然,她的手一疼,陶琳打了個哆嗦,抬手一看,自己的手指不曉得什么時候破開了一個小口,正在流血。
她連忙吹著,疼的差點流淚。
“有沒有人?。俊彼@慌的看著周圍。
就在剛才,她體會過電擊,體會過針扎,體會過很多很多的疼痛,她的身體疼著,痛著,可她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害怕了。
“于洋,你在哪啊?”她在黑暗中渾渾噩噩的走著:“于洋,你出來吧,我好害怕。”
“于洋?”
聲音被黑暗吞沒了,別說回應,甚至連她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世界一片漆黑,沒有一點聲音,陶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她想到了童年噩夢——小黑屋。
小黑屋絕對是她的童年噩夢,每每想起來,她都渾身不舒服。
那個時候,她還小,因為打破了一個碗,被孤兒院里嚴厲的訓導主任關在了小黑屋里,任憑她哭啊,喊啊,叫啊,認錯啊,他都沒有管她。
那個地方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也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她坐在角落里,耳邊甚至能聽到老鼠走動的聲音,她害怕的縮成一團,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出來,不知道是否有人能發現自己被關在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從這里走出去。
她被關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又累又餓又渴又困,后來發生了什么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劉媽媽的懷里,訓導主任被開除了,據說是因為他虐待孩子,那天剛好有市領導來視察,救了她。
她也算是幸運的,因為訓導主任把她關起來之后就跟人去喝酒了,然后就把這件事拋到了九霄云外,如果不是三天后市領導來視察,好奇這個地方是做什么的,讓人打開了,陶琳可能會餓死在里面。
那個時候,她也餓的差不多了,差點就死了,那之后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后來是劉媽媽讓她多訓練,這才鍛煉出了好身體,否則的話,她也不可能跑那么快。
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
只是現在……
陶琳害怕了,小時的恐懼,將她徹底淹沒,尤其是那似有若無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的時候,她從心里發顫。
“陶琳,陶琳——”
那聲音像是老鼠在叫她,陶琳害怕的捂住了耳朵,可那個聲音卻如影隨形一般的跟著她,在她的耳邊不斷的叫著,喊著。
好害怕,好黑。
“不要,救命……不要……”
陶琳嚇得哭了出來,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劉媽媽,救命……”
她哭了,她居然哭了,雖然沒有被疼醒,好再是哭了,哭了就是有反應的。
于洋握住陶琳的手,緊緊的握住:“陶琳,陶琳……”
他不知道自己能和陶琳說什么,只能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
“你別哭,乖,我在,你別哭了?!彼p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慢慢的吻了吻她的小臉:“你別哭,我知道你累了,我等著你,你想休息就休息,我等你醒來?!?
陶琳的唇角微微的張合著,一個聲音從她的唇中溢出。
于洋湊近了聽了一下,這才聽清,她在叫劉媽媽。
劉媽媽是誰?
于洋聽都沒聽過,但是現在顯然沒辦法跟她計較這些事情:“好好好,等你醒了,你醒了說去找誰,我就帶你去找誰!”
“洛乾……洛乾……救我。”她抓著于洋的手,用力的握?。骸奥迩?,我害怕,我不想死……”
于洋臉上的笑容緩緩的逝去了,他的臉漸漸的板了起來,洛乾,她居然在叫洛乾!
他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卻被她緊緊的握住了。
“洛乾,不要走……”
于洋那顆心就跟被刀子割一樣,卻也沒辦法反駁她,誰讓她是病人呢,她這都不想醒過來,他要是太兇了,那還不徹底的不想醒了?
“洛乾……”
“洛乾是誰?”陶潛低聲問。
劉穆抓了抓腦袋,小聲說:“是陶琳在孤兒院里的……同學,只是同學。”
迎著于洋那惡狠狠如同餓狼一般的眼神,劉穆堅定的說。
媽呀,嚇死他了,還以為于洋要弄死他了。
陶潛沒在意于洋的眼神,現在這種時候,還是自己的閨女最重要,至于于洋是氣死還是嘔死,那都怪他活該,反正不歸他管。
“他還活著嗎?”
“應該……”劉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于洋的表情,小聲說:“應該還……”
“活著呢?!被卮鸬娜耸切』ǎ骸霸谇帻埢?。”
陶潛松了一口氣:“蕓蕓,立刻安排人去青龍基地接他!”
“是!”
于洋一個眼神看了過來,蕓蕓已經落在了門把手上的手一下僵住了,她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于洋:“你……有意見嗎?”
不得不說,蕓蕓的膽子是真大,換做別人得被嚇得不能動彈,可她還能問于洋有沒有意見。
他要是沒意見能瞪你嗎?
蕓蕓很不要命的看著于洋,一副“你真不讓我走,我就不走”的表情。
于洋默默的轉開了目光:“我去?!?
蕓蕓詫異了。
陶琳叫洛乾,叫了不下十遍,這樣叫只要是男朋友就要著急生氣,更別提于洋這個人還挺小心眼,他愛陶琳,他們都看得出來,他居然要自己去找洛乾?
簡直是奇跡,不,簡直不可思議。
“我沒聽錯吧?”蕓蕓看了看陶潛,希望他給個決定。
“你不能去?!?
于洋猛然回身看著他:“我為什么不能去?我要去!”
就算陶琳是喜歡洛乾的,就算她心里有洛乾,也應該他去找洛乾,而不是讓別人!他必須面對,就像是面對所有的危險一樣!
“你去了,陶琳怎么辦?”陶潛神情淡淡:“你難道要拋下她自己離開?如果她醒了呢?如果她去了呢?”
一句句仿佛針一般在扎他的心,于洋憤怒,無奈,怒道:“你還是不是她爸爸,你怎么能那樣說她!”
“所以,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