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103 失憶
暴雨後的第一個夜晚.星光燦爛.但還存活著的人卻已經沒有了欣賞夜空的心思.秦柯馭緊皺著眉頭迷糊中睜開了眼睛.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他緊緊的皺著眉頭.他冷靜的回想著他昏迷前的一切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卻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擡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但是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他微微的愣了愣.擡手撫上了自己的眼.
“你醒了.”笑晴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秦柯馭緊皺著眉頭：“鄭笑晴.”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放下輕揉著右眼的動作.也沒有對上笑晴的視線語氣裡帶著疑惑.
笑晴見狀不由得心下漏了一拍.秦柯馭的語氣裡是滿滿的不肯定.她已經習慣的.藏在他平淡語氣後的溫柔也一併失去了蹤影
“嗯.是我.你的眼睛”笑晴並未走進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帳篷邊上.
“看不見了我們現在在哪裡.”他放下了右手.伸手捏了捏地面上鋪著的防潮貼.防潮貼下分明是溼潤的泥土
“在離集中營不遠的地方.”笑晴一瞬不瞬的看著秦柯馭.她總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難道是因爲他們只見的“聯繫”斷了嗎.
“集中營”秦柯馭有些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仔細的掃了一遍自己的記憶.根本就沒有半點關於集中營的信息.
“你不記得了.是失憶了”笑晴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黃醫生說過.如果海馬體受損.那記憶就會受損
秦柯馭沒有立刻迴應笑晴.他過度的回想讓他的後腦勺處一陣刺痛.他伸手摸向腦後.乾燥的手指.觸碰到那處吐氣.他涼涼的吸了口氣.
“你先把現在的情況跟我說說吧”肚子摸索著想要做起來.但是心口卻又突然一痛.他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又砸回到防潮墊子上.笑晴立刻上前想要把他扶起來
秦柯馭一把拉住了笑晴被灼傷的那隻右臂.毫無預兆的疼痛要笑晴低呼了起來.而鼻尖碘酒的味道讓秦柯馭微微的生出些負罪感來：“你受傷了”
“嗯.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糟.我剛剛在外面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喪屍的蹤跡.所以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們在這裡停留一兩日吧.如果唐一川他們沒事.一定會找來的”笑晴靜下心來.也不去追究秦柯馭的記憶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唐一川是誰.你跟我詳細的說說吧.”秦柯馭伸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笑晴坐下.但聽到他的話後.笑晴的動作卻不由得已經.還與他相觸的手臂分明的傳遞著她的僵硬.
“你的記憶.到哪裡結束了”笑晴小心意義的提問.陪掀起的帳篷口印入了星光.黯淡的光線裡.笑晴注視著秦柯馭已經失去了焦距的雙眼.心頭瀰漫著一陣無法言語的失落.關於他們的過往他恐怕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我只記得我暈過去之前跟你在FDC醫院突圍而出我是在樓梯間撞到了頭吧”秦柯馭沒有鬆開握著笑晴的手.但是笑晴卻奇異的沒有掙扎.而是任由他這麼握著.相貼的掌心帶著微微的汗氣.但是一切卻都那麼自然.彷彿原本就應該就這樣一般.他用拇指輕輕的在她的指尖滑動著.帶著濃濃的曖昧然而笑晴在聽到秦柯馭的話後.與他相握的手又明顯的一僵.感覺到他留在指尖的曖昧.她猛的愣了愣.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秦柯馭先一步發現.緊緊的握著.難以脫離半分.
在笑晴和秦柯馭一同前往FDC醫院前.她跟秦柯馭間雖然也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曖昧.但他對於她似乎一直都是抱著貓耍老鼠的態度.而且也並未作出太過曖昧而輕浮的動作現在他說他的記憶停留在第一次傷到後腦時.就憑著當時她們兩人間那樣的關係和氣氛他竟然能這麼輕挑的纏繞她的指尖.她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秦柯馭並沒有完全忘記她.她總有些暗暗的欣喜.但是現在她僵硬的撤了撤嘴角.揚起一個堅硬的笑.如果珍惜.怎麼捨得曖昧.
秦柯馭執拗的握緊她的手.笑晴的反應.自然也都落入了他的感知之中他未提起他失去的記憶到哪裡的時候.她對於他的親暱明明是接受的.但是在他說出記憶終止在哪的時候.她卻分明的掙扎了起來
柔和的月光之下.笑晴從青霞小隊的成員說起.陳述著他們這一行的任務.與那場差點就奪了他們性命的暴風雨
“你呢怎麼半點都沒有提到你自己.”他側過臉.沒有焦距的眼依舊深邃.他甚至霸道的向前傾了傾.未與笑晴相握的那隻手撐在了她的身側.遠看就像笑晴牢牢的被他圈入了懷裡一樣.
在4號基地時.秦柯馭曾藉著她的安全還有做惡夢的事強行佔據了她的半邊牀.對於秦柯馭的氣息她已經熟悉得不會生出抗拒的念頭.但是此刻只要想起他已經忘卻的她們之間的過往她便忍不住要推開她.她甚至還想要質問出聲.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致橡樹；記得你說不會再把我弄丟；記得你指責過我的倔強嗎如果不記得.那爲什麼還要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隨意的向我靠近你是在侮辱你自己還是在侮辱我呢
笑晴寒著臉.想要伸手推開他.可是一扯.卻扯到了後腰的傷口.她無力的向側一歪.手肘撐在防潮墊上.但是這麼一撐卻又撕扯了傷口.剛剛結上的痂似乎又被著粗魯的動作掀開了秦柯馭與笑晴靠得很近.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舉動惹了笑晴的不快.然後依繞在鼻尖的血腥味卻讓他一愣.他的掌心順著笑晴的胳膊摸向了笑晴的後背.霸道的把她撈了起來.拘在懷裡.因爲綁了繃帶而微微有些鼓起的後腰讓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你這裡也傷了.怎麼不說.”他的語氣似乎帶著淡淡的怒氣.手掌的溫度透過T恤.壓在她的背上.那似乎被珍視的感覺讓笑晴的喉嚨竟然忍不住哽咽
她用力的吞了口唾液.緊皺著眉頭.秦柯馭因爲她的疏忽後腦勺又受了傷.他們之間的羈絆也斷了個乾淨.但是他能醒過來不是已經大幸了.!何必要像小女生一樣在意那些有的沒有的東西是啊.活著.他能這麼好好的活著就好了很好了
“我沒事.小傷而已.”笑晴扶著秦柯馭的手坐了起來
“我現在看不見.爲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儲備多點‘電珠’吧.”秦柯馭微微的退開了一些.關於他們之間的一切.笑晴並沒有跟他提起半點.但感覺到笑晴並不太抗拒他的靠近.他自然不會浪費親近的機會.鄭笑晴.是他看中的人.是他想留在身邊的人.他一向喜歡遵循自己的yuwang和想法行事
秦柯馭的話讓她想起.他們之間的羈絆已經斷在了之前的那場暴雨之中沒有了羈絆.他們倆的異能還能相融嗎.她頓了頓.還是凝結出一個近半個拳頭大的水球.從前.笑晴的水球在接觸到秦柯馭後都會固化.秦柯馭已經事先攤開了掌心.當笑晴的水球在接觸到秦柯馭的手心後卻沒有像從前那樣固化起來.而是像普通的水異能凝出的水球一般.從秦柯馭的指縫裡流走.根本就抓不住.笑晴暗了暗眼眸.操縱著已經濺開的水.拂到帳篷外.
秦柯馭知道聽見水落地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怎麼會這樣.”秦柯馭疑惑的虛握著拳頭.
笑晴對於眼前的一切在他們的羈絆斷裂前她便已經猜到了幾分.她看著秦柯馭那複雜的眼.輕咬著下脣.並未作出任何解釋.只是輕聲道：“不知道.”
秦柯馭伸手虛握著笑晴的手.伸出食指輕觸笑晴的食指.在他的指尖上.微弱的亮藍色電話微微的閃了閃了.
感覺到指尖上傳來的麻痹感.笑晴的手微微的頓了頓.沒有躲避.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我的異能也變了”他握緊了笑晴的手.那低垂著的眼似乎在醞釀著不知名的風暴.
“不要隱瞞.告訴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秦柯馭的嗓音已經比平時高上了一線.尾音甚至帶著輕微的顫抖.他在知道自己失明瞭之後也未曾顯露的失態.在此刻卻暴露了出來.
“我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在意.”笑晴的聲音是淡淡的.讓人根本無法從其中捕捉到她的情緒.
“我可以傷到你了.怎麼可以不在意.”秦柯馭的聲音也淡了下來.他沒有故意隱藏他的失落.下巴擱在了笑晴的頸側.沉悶的呼吸都打在了她的後頸.一言一行間帶著笑晴從未見識過的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