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種興奮——那是一種常年憋屈、一事無成的人,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某方面有超脫常人的才能的時候、萌生的一種表現(xiàn)欲;尤其是高軻這種苦逼男、這種表現(xiàn)欲尤為強烈;因為他感覺這樣就仿佛超越了過去的自己。這種對于成就感的強烈欲望、徹底壓倒了他性格里的膽小懦弱。于是乎在別人都紛紛躲避的時候,他站了出來。
光頭看到竟然有人敢攔著他,不由得大怒,拔出刀來,沖著高軻就撞了上去。
他很有打架經(jīng)驗,撞到對方懷里再捅刀子,這種距離太近、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躲避。
然而還沒等他撞到對方,他就感到眼前一花,對方突然從他眼前消失了。緊接著他就感到握刀的手腕傳來一股劇痛,忍不住‘哎呀’一聲撒了手;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身軀猶如騰云駕霧般,被對方一個過肩摔狠狠摔到了地上;這一摔明顯摔得不輕,因為胖子再也沒起來。
將手銬扣住歹徒的手腕,刑警隊長方強大笑著拍著高軻的肩膀,“好小子,立了大功了,獎金少不了你的。”
高軻懵了,獎金?一個小偷還有獎金?
似乎看出高軻的疑惑,方強笑道:“我說他是小偷是給別人壯膽子,不然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在逃犯,恐怕到時候就不是協(xié)助警方抓捕工作,而是引起騷亂、給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機了。”
就這么的、高軻稀里糊涂跟方強上了警車,一直到了警局,他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下午第一節(jié)課課間……王韜咬牙切齒地看著高軻的座位。本來他本著負責任的態(tài)度打算找這位‘新部長’協(xié)商一下晚自習的人數(shù)抽查工作,沒想到這位‘新紀檢部長大人’竟然帶頭翹課了。
他不由得怒火衷燒,當即準備去找凨狩反映下情況;其實王韜這個人不壞,是個很負責任的人,只不過有些事太較真了,喜歡鉆牛角尖。
當他怒氣沖沖找到凨狩,還沒等他說話。凨狩就劈頭說道:“正好有事要去找你,剛才市警局打來電話,高軻中午在商業(yè)街協(xié)助警方一舉擒獲因綁架、販毒、**等多項罪名被緝捕的在逃犯胡猛,現(xiàn)在正在警局做筆錄,估計今天不能來上課了。抱歉……紀檢部的工作,只能是你辛苦一下了。”
“什么?”王韜徹底傻了,咽了口吐沫,“胡猛,就……就是被懸賞15萬元的那個?”
凨狩點點頭,“不過這件事得保密,為了高軻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這件事情到你為止不要張揚。”
王韜震驚之余,略有些顫抖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心中五味陳雜,但是卻不得不說,他竟然隱隱有些佩服起高軻來。竟然敢跟那種亡命之徒玩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著凨狩自信滿滿的表情,他忽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和會長的眼光差得不是一般的遠,自己認為一無是處的高軻,卻在會長任命的當天就干成了這件大事。難道是因為自己看事情的角度太偏激了嗎?
高軻折騰了一下午,看看時間快放學了,反正他心思也沒在學習上,就沒往學校去。
沒想到困擾自己許久的經(jīng)費問題竟然就這么解決了。十五萬元獎金他只拿了五萬,因為他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他只不過攔截了一下,多數(shù)都是方強他們的功勞,至于另外十萬倒底怎么處理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卻不知他的這種行為落在警察局一些人眼里就變成了會‘做人’。以至于整個下午警局的人對他熱情得不得了。
他初始還覺得警局的人實在太熱情了,現(xiàn)在靜下來仔細想想,原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人情往來嗎……”他喃喃自語著,看來自己還真不是做交際的料啊。
看了看手里這五萬塊,如果省著點用,應(yīng)該能夠自己活到末世來臨吧——沒錯,這就是高軻的真實想法;他之所以能夠這么灑脫,撇下十萬塊不要,并不是他夠大度,而是錢財、洋車、洋房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已經(jīng)貼上了倒計時標簽。任誰對于馬上就要毀壞的東西、都不會刻意去珍惜的。
他就這么一路哼著小調(diào)向‘家里’走去,走著走著,在路過一個胡同時,忽地聽到胡同里頭、陰暗角落傳來一聲爆喝,“臭**,我弟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給臉不要臉。”緊接著就傳來一聲女人的痛哼。
這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他愣了愣,扭頭看去。他現(xiàn)在視力不是一般的好,一眼就瞅到胡同里有一群人正圍著兩個妙齡女孩。那兩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表妹于冥美和于留美。
只見一個小子正薅著于留美的頭發(fā),于冥美緊緊抓著那人的手腕,“你放開我妹妹!”
“放她?”那人嘴角泛起一絲淫笑,“可以啊,只要你代替你妹妹,我們就放了她。”那人邊說邊用另一只手撫了于冥美臉頰一下。
他正要多調(diào)戲調(diào)戲于冥美,冷不丁身后傳來兩聲斷喝。
“小子,你誰啊?”
“MD,我跟你說話呢!”
那人一怔,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相貌普通的家伙正一臉陰沉地向自己這邊走來。
于冥美臉現(xiàn)驚喜,“表哥——!”
“表哥?”離高軻最近一個小子聞言大笑起來,“哎呦喂,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哥哥救妹妹的橋段。喂,我說……”那人話音未落突然脖間一緊,竟然被高軻單手掐住脖子舉了起來。
“呃……呃呃……”那人一時間感到呼吸困難,不由得發(fā)出嘶啞的嘶吼,雙手雙腳不停得在空中亂蹬著。
“你竟然敢動手?”
“MD,我看你是活膩了!”
旁邊兩人見狀大怒,聯(lián)手向高軻襲來。卻不想高軻抓住那人的脖子猛地一掄,仿佛掄沙包一般;畢竟是一百多斤重量,那兩個人措手不及,和高軻手里抓著那人一起兒被掄飛了。
“混蛋!”
“兄弟們,揍他!”
一時間群情激憤,眾人紛紛叫囂著向高軻沖去。高軻深吸一口氣,猛地發(fā)出一聲斷喝,后腳一搓地面,柏油路登時被蹭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高軻已經(jīng)如踩足了油門的越野車一般、筆直地向前沖了出去。狹窄的胡同里頓時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高軻這一撞竟然把五個人迎頭撞飛,可見這力道是何等的強勁;撞飛了五人后、高軻收勢不及、身子已然前傾、眼見就要向前摔倒;他突然間單手一撐地面、一個三百六十度前滾翻、雙腳已經(jīng)飛上了后來居上的兩人的肩膀;踩著兩人的肩膀站直身軀后、高軻雙腳照著兩人的左右耳根子就踢了下去。
那兩人發(fā)出兩聲慘叫、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身子撞在胡同兩側(cè)的墻壁上、撞得是頭暈?zāi)棵洝⑽嬷釉诘厣习Ш科饋怼?
開頭三個……加五……又加二;十個人,不超過三十秒,已經(jīng)成了滾地葫蘆,這些人卻連高軻的衣袖都沒抓到;抓著于留美頭發(fā)的那人都傻了。他忽地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把薅過旁邊的于留美。
于留美‘啊’的一聲、發(fā)出一聲惹人憐惜的痛叫,然而叫到半途她就不敢叫了,因為刀子已經(jīng)抵在了她如天鵝般白皙的脖頸上。
那小子略有些哆嗦地沖高軻道:“你別過來,你要敢過來,我就……”
他話音未落,突然間眼前一花,就這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再次睜開時,高軻的面容已經(jīng)離他臉部不足三寸,他握刀的手不知何時已被高軻緊緊的攥住;如此詭異的情形簡直是他生平僅見,他嚇得‘啊’的一聲大叫。
高軻腦門砰的一聲、重重撞在他腦殼上。他頓時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老大,老大……”周圍的小弟們紛紛叫著,但是卻不敢近前。
高軻拉過于留美略有些孱弱的身軀,把她放在于冥美的懷里。于留美已經(jīng)嚇得哭不出聲來、畢竟被人用刀子抵在脖子上還是她生平第一次。
那老大連滾帶爬爬到了小弟身邊,想站起來、但是接連幾次都沒站起來,可見高軻那一撞是何等的兇狠。
“小子,你是誰,有種……有種報出名號來。”那老大有氣無力地喊道。
“部長?”正在此時,一個詫異的聲音由胡同口傳來。
眾人一愕,循聲望去。只見胡同口站著四五個人,瞧那架勢似乎是剛剛放學準備回家吃晚飯的。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人手臂上都帶著紀檢委員的袖標,當先一人戴著一副眼鏡、長得文質(zhì)彬彬很有風度;不是王韜是誰?
“啊——!”王韜似乎剛剛反應(yīng)過來什么,發(fā)出一聲大叫,“你又打架?”
高軻一拍額頭,心道:“完了,麻煩來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王韜這個人是絕對的表里如一,通過中午那幾句對話,高軻已經(jīng)大致摸清了這家伙什么性格——這家伙干起工作來,那是絕對的一絲不茍、不徇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