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牛奶挪過來用腦袋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脖子,癢得邊長曦直想發笑:“好了,睡覺睡覺,抓緊時間休息。”
說著就關了燈,雖然夜里相當寒冷,但一人一獸挨在一起,蓋著篷軟的空調被也睡得暖融融的。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夜里,走廊里突然傳來響動,邊長曦乍然醒來,拿過床頭柜上的熒光電子表,三點半了。
呼,她爬起來抓了抓頭發,剛才聲音好像是從門外傳來的,她赤腳下床,打開房門,走廊上點著一盞小燈,一個人影在背對著這邊往樓下走。
她定睛一看:“顧敘?”
顧敘轉過身來,微笑著問:“吵醒你了?”
“你回來啦?”她看了看他,剛剛梳洗過的樣子,頭發還是濕的,身上是一套薄睡衣,手里一本文件,剛剛他邊走路還邊在看,“你剛才好像和憲兵隊一起走的,沒事吧?”
“只是問些無關緊要的事,他們也就面上威風,手里其實沒有多少實權。”顧敘問,“還住得習慣嗎?”
“房間我挺喜歡的,就是好像沒有其他空房,上來打擾你了,明天我自己出去找房子。”之前只有猶豫,而此時,幽暗燈光,臥室門前,兩人皆一身睡衣相對,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邊長曦心里馬上決定,明天還是要另外找房子,出去住,房子差怎么了,她照樣能布置得溫馨舒適。
顧敘聽了這話,頓了頓:“你這時如果一個人住在外面,恐怕會有一些麻煩,暫時先在這里吧,不過我夜里睡得遲,如果你擔心被影響到而睡不好……”
“呃,這怎么會……”
其實這別墅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只是她乍然換了個環境。本身又十分警覺敏感,加上前后睡眠質量好,這會兒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會被剛才那么一點點的響聲驚動。
顧敘笑了:“那就沒有什么困擾了。你安心住下來吧。”
邊長曦呆了呆,顧敘這樣笑起來很好看,和白日里的冷硬剛毅不同,此時他臉容分外柔和,眼睛里也柔柔的,家居服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和感,連雪白的牙齒都白得很養眼。
邊長曦呆完了回來就發現自己找不到話來反對,不然就好像是在嫌棄對方一樣。她眼神游移了一下:“聽說你最近很辛苦?”
“辛苦算不上,我這樣只是辦辦公就辛苦,那那些成天出去找物資打喪尸的人怎么辦?”顧敘靠在欄桿上。就著右手的杯子喝了一口,神采奕奕的臉上確實看不出辛苦和熬夜的痕跡。其實這還要感謝邊長曦的木系能量,那能量不但療傷好,還似乎有活氣養神之效,顧敘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狀態比往常好了很多。
他柔和地看著邊長曦:“你呢。這兩個多月來過得怎么樣?”
“還好,趕趕路,打打怪,也挺充實的。”兩個多月?她能說她只過到了十幾天嗎?
忽然她愣了下,貌似她應該已經是個死人的,現在站在這里要不要解釋一下原因?
“那個,那天樹林里。我……”
“我找了你一會兒,發現哪里都找不到,”顧敘卻打斷了她,“我就想你一定有必須離開的原因,我沒有等你多久,也沒有讓人出去找。現在想來非常抱歉,你怪我嗎?”
“呃……”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話好嗎?
她偷偷地覷了顧敘一眼,這個真是純正原版嗎?被人掉包的吧!顧大你確定你適合說這種,呃,肉麻兮兮的話嗎?
而且。好奇怪,他不該把前因后果問個清楚嗎,他就不懷疑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畢竟是突然不見的,還是當時有什么情況是她不知道的。
“咳咳,怎么會呢,是我自己先不見的,怎么能怪你?”她眼神又游移了一下,落到他手里的文件上,“你還要忙吧,不打擾你的時間了。”
她轉身回臥室,才走到門口,忽然嘭的一聲,落地窗猛然碎裂,窗簾飄飛得好像要撕裂一樣,寒風一直從窗口呼嘯進來。
她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臉,左手已經亮了,就要發出藤蔓,身后卻傳來一個大得不可思議的力量,人就往后踉蹌,而顧敘的身影已經攔在面前。
好快的速度!
牛奶也一骨碌從棉被里躥出來,跟抹白光一樣飛向陽臺,顧敘看了眼說:“是樓下。”
“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陽臺上,樓下陣陣颶風往上吹,幾乎叫人睜不開眼睛。
邱風的聲音帶著冷怒響起:“都給我住手!”
邱云回答:“哥,不是我不想住手,這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一定有問題!”
“我都說只是來找人,不想冒犯你們,是你上來就開打。”
這個聲音……
邊長曦一凜,大聲道:“邊曠!”她拉住顧敘,“是我堂哥。”
下面旋風一樣的場景有一方頓了頓,一人驚喜應道:“小曦!”
話音未落,那處一個人影被拋出,顧敘眼眸一利:“邱云住手!”他自己已經徑直從陽臺上跳下,手里一道火鏈飛射而去,纏住了那人影,將他扯了回來,才免了他摔出墻頭。
邊長曦看著穩穩落地的顧敘咋舌,這別墅的三樓抵得上平常樓房的四五樓,他這么跳下去就跟玩似的。
雖然這么腹誹著,但她手下絲毫不慢,一道藤蔓纏住陽臺欄桿,人也滑墜下去,落在平地。
她剛站穩,就被一個沖過來的人影抱了滿懷,感官被一個充滿汗氣的火熱胸膛充斥,聽到轟鳴的心跳和驚喜到語無倫次的話語:“小曦你嚇死我了,他們都說你死了,我后悔死了,幸好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邊長曦一怔之下泛起笑容,不過這個懷抱還真是緊,她都要喘不過氣了:“松手松手,骨頭要斷了!”
邊曠趕緊松手。沖她愣愣地看,邊長曦抬頭看著他,唔,光線不是很好。依稀能看出,他黑了,也瘦了,一頭帥氣的栗色短發又長又亂跟鳥窩一樣,劉海早不知道去哪兒了,耳朵上拉風的耳釘也不見了。眼睛里充滿血絲,但眼神明亮驚人,有種大喜大悲的復雜無措,語調里都帶點哽咽的。
“你怎么到現在才來,是路上遇到什么困難了嗎?他們都說你已經遇難了。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我真該去新區的,我怎么就沒去呢,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向二叔二嬸交代?小曦,我……”
說著居然咧咧嘴好像要哭。又將邊長曦抱緊,這次是大半的重量都壓下來,邊長曦大驚:“喂,你別這樣啊。”
這不是真要哭吧,哪里就這么可怕了?
她抬眼看到顧敘站在那里,眼神帶點古怪地看過來,就無端覺得臉上發燙。壓著聲音在邊曠耳邊說:“喂,有人看著呢,你別這么行吧?”好丟臉。
邊曠仿佛聽見了,努力振作起來,看看她又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怎么丟她一個人受苦:“你怎么又瘦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路上吃得不好?一定的,我給你留了好多好東西,吃的用的各種各樣都有,房間我都給你備下了。走,我們趕緊回去,哥給你做好吃的。”
誰瘦了?這一路上辛苦是辛苦,但好吃好喝,她健康著呢,至于臉色,那是被你嚇的。
邊曠絮絮叨叨一大通,拉了邊長曦就要走,一轉身才發現四周都有人,一個個還盯著他們看,他愣了下,這才緩過神發現自己還在人家地盤上,而且剛剛那個真情流露的樣子被人看光了!
他也感到臉上溫度有點不對勁了,釘在那里都不知該說什么好。
顧敘很善解人意地走過來說:“邊曠你好,長曦來了我都忘了讓人通知你一聲,還害得你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他轉頭,語氣硬了幾分:“邱云,明明是熟人居然還動手,還不來道歉?”
邱云磨磨蹭蹭地過來:“誰叫他大門不走要爬墻,而且前幾回他來我就見過他一面,大晚上哪里認得出來。”
邊曠咳了一聲,現在知道邊長曦沒事,心頭一定,回想起自己做的事也覺得不好意思,他趕緊說:“大門亮著燈,正好遠處有巡邏車,我就沒敢在那冒頭,實在抱歉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只是普通平民,要是被捉住大半夜不在家里呆著出來閑逛,后果是很嚴重的。
邊長曦卻看看他們:“你們認識?”
邱風過來微笑說:“你這位堂哥來這里好幾次了,一來二去我們也算熟人了。”
“哦?”邊長曦就看邊曠,他來做什么?問她的消息?
邊曠臉上更是掛不住。
他可不是來問消息的?
第一次是聽說他們和邊長曦關系不錯,過來問情況,第二次回去又匯總匯總情報,被人一攛掇,直接可以說是打上門來討說法,第三次他實在沒法了,頂著幾天沒睡的紅眼睛,跑過來問當時事情的整個過程,再三追問是不是確定人已經死了。第四次他就是茫然地到處亂走,晃到這里來,顧敘也算好脾氣,迎他進來,兩人分享了不少邊長曦的事。
呃,現在想起來,真是難為情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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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先奉上,二更才開始碼,不知道凌晨前放不放得上來,親們不要等了,明天再看吧,今天私人情緒不好,碼字狀態不佳,實在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