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郁悶地看著碗里白花花的牛奶,再香噴噴的美食也沒味道了,賭氣趴下,悶悶地甩尾,好在邊長曦很快又回來,嘆氣道:“顧敘不在,外面正好是半夜,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們自己吃飯吧?!?
吃完了飯,邊長曦又練了會木系,就先放在一旁,然后琢磨起精神系。
她的精神系和木系一直只差兩階,但等階越提上來她就越覺得兩者差距在減小。精神系這種只有少數人可以獲得的異能自然比五行異能要強,但前世邊長曦身邊精神系只有三兩個,并且那時候她的木系已經停滯在六階,也沒機會和精神系過招,所以并沒有切身體會。
以前她只知道把精神力附著在刀子等物上,大概是顧敘前世是精神控物系這個印象太深,深到她就那么去做了。有時,也用這精神力探查環境,捕捉信息,攻擊其他人的精神,但只是小打小鬧地嘗試,直到顧優向她展示了精神力的神妙之處。
他同樣可以控物,比如操縱圍棋子飛行,但更可怕的是他能直接用精神力當武器,當成繩索捆綁她,當成萬頃海水壓垮她。明明是無形無跡的東西,他卻讓它綿韌不絕,無堅不摧。
根據顧敘所說,顧優應該從幼年就是精神力異常,所以他這時就很強也不奇怪了,不過他的精神力和自己的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他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才對。
她攤開手,肉眼看不見但可以感受得到的精神力從指尖溢出,她讓它們在空中盤旋,上升,回落,然后讓它們直接攻擊最近的一棵人高的油樹。
油樹的葉子震了震,同時正好一縷清風吹過,讓人弄不清楚到底是精神力震的。還是風吹的。
邊長曦又試了一次,確定精神力雖然有碰到樹葉,但比風的作用還小,因為那精神力不夠凝實。離開手遠那么一點就很快散逸掉。
她想了想,剛晉階那會不是這樣的,她可以讓精神力凝實得和藤蔓一樣結實有力,源源不斷地撞擊在顧優的精神盾牌上,勢頭猛得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驚異。
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她轉眼盯上了蔬菜地里的豆角架,一條條清脆水嫩的豆角掛在陽光下看起來極是美味可口。
她看看自己的手,盯住了其中一個彎得很可愛的豆角,精神力從指尖探出,然后像繩子一樣甩出去。
葉子顫了顫,那顆豆一點反應都沒有。
邊長曦皺皺眉。這回加厚了一層精神力。
葉子動得厲害了些,但豆角鎮定依舊。
又加厚,再加重,一直地往外逼出精神力,剛剛離開指尖的精神力變得越來越凝練。開始散逸的起始距離在增大,散逸的速度也在減慢,但離能繞下豆角并把它扯下來還差得遠,那顆豆角在綠葉的掩護下搖啊搖,像在嘲笑邊長曦無能。
這和純粹操控物體還是不同的,承載著刀子飛行,和變成一根繩子慢悠悠地去纏繞。是有很大的差別的。就好像心里想著要一個東西怎么樣,偏偏對方不配合,那種抓心撓肝般的急迫憋悶。
邊長曦咬緊牙關試了一次又一次,雙腳也越走越近,終于在只距離一米的時候精神力甩去可以使豆角斜斜拋起,它邊上的葉子被打得破破爛爛。
可這時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頭腦里嗡嗡響著。
精神力和異能能量不同,很不經用,她這會又是十足的全神貫注,逼出去的密度是極大的,十多分鐘就受不了了。有一種腦子要被掏空的感覺。
她歇了會,深深地喘了兩口氣,看著那豆角就像看著天大的仇人。前世聽說過,精神力強大的人,最典型例子就是現在她身邊那位顧大神,眼睛一抬,眸光一閃,都不帶動手的,馬上就刷刷刷地精神力飛出來,操控起各種各樣危險的東西,讓人完全無法招架,她很想把他抓過來好好問問那個程度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嘀咕完,她呼了口氣,神色一正,繼續扔精神力。本是全神貫注眉關緊鎖鄭重得不得了,可久戰無果越發頭痛,終于是一點一點咬牙切齒起來,最后胡亂地劃了幾下,走上去,食指尖上逼出半厘米的精神力,嘶啦一下把豆角割下來,塞進嘴巴里重重地嚼爛。
這么發泄完,她渾身就跟沒了骨頭一樣扶著架子攤坐在地上。
牛奶看了半天,跑過來親昵的安慰性地蹭著她,像小狗一樣舔舔她的手。
別的狼怎么樣不知道,不過牛奶比較驕傲,除非特別激動的時候不然它是不舔人的,當然這個人也就是指邊長曦了。這會它在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的擔憂和鼓勵呢。
邊長曦拍拍它越發碩大的腦袋,暗自反省她這樣這么容易煩躁是不對的,如果精神系這么好練,也就不是后世高手對決中決定勝負的關鍵了。
而且她好像變得嬌氣了起來,這就更不行了,無論擁有什么身邊有誰,無論顧敘是否寵她慣她護她,她都不能忘記自己到底應該依靠什么立世。
她分明惜命卻敢于冒險,她分明怕疼卻對各種傷痛一笑置之,其實也是出于這種清醒的認知。她在鍛煉自己,也在提醒自己。
首都強手眾多,實在不能疏忽。
她握了握拳,重新站起來練習。
好幾個小時就在這樣枯燥的鍛煉中過去,最終她終于能夠僅僅依靠精神力把一顆豆角完整地摘下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跟以前練習木系過度一樣,晃了晃倒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
“頭,我們是不是被發鴿子了?”
外城一個以前是茶館,現在被個有錢人包下來時而來休息的古雅民居里,效林進進出出,就看著兩邊路口有沒有目標任務靠近。
天,都快十一點了,說好九點碰面的,怎么人還不出現,果然半夜扔進來個小紙條什么的,最是不可靠了。
朱益笑了笑:“大概是有事耽誤了吧,我們左右閑著,就好好等著是了。”
效林憤憤不平地想再說什么,朱益一抬手就讓他所有話都憋下去了,效林只好轉頭瞪另一張桌子上低著頭坐著的年輕男人,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我說曲楠,你把你這隊長夸得天上有地下沒的,怎么連個最起碼的守時都做不到。”
這個年輕男人正是曲楠,他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瘦了一圈。事發得突然,他當時帶著手底下一群悶壞了的手下出去采購加熟悉基地情況,要不是他機靈,回來的時候發現不對,連忙待人先躲起來觀望,恐怕也被當做比較重要的人物先給捉起來了。畢竟他在江城集團里作為刑獄方面的總管人物,還是在領導層名單里的。
后來他帶著那些手下東躲西藏,又接出了一些在逃的人,主要是那些科技人員,又在被捕名單上,又有幾把刷子在那里硬扛著,然后大家費盡千辛萬苦偷渡出了內城,準備在外城先安頓下來,靜待時局發展。
但沒想到就遇到了朱益。
遇到朱益并不是就是苦難的終結了,這個人心里在想什么他完全捉摸不到,說不定一覺醒來,他和大家都已經在什么監獄里了,所以這些天他也是很難感到安穩安心。
曲楠看了看眼前這個叫效林的人,他雖然被朱益自稱為朋友,但朱益并不是好親近的人,他的地位其實比這個朱益的近身跟班還低得多,不然對方也不會是這種態度語氣,人在屋檐下,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外面,希望那個人能快些來。
若說當初他選擇追隨顧敘,是對父親喪失心智一般的失望和對顧敘的投資,那現在顧敘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在這個列強并立你爭我斗的基地,是和逃犯一樣躲藏,和傭仆一樣仰人鼻息,和萬千普通民眾一樣苦苦掙扎于一粥一飯,還是活得安穩自在,都在顧敘身上了。
不僅是迫切希望自己能脫離這種尷尬的境態,而且還希望其他同伴都能夠被解救出來,畢竟一同做事相處了那么久,情誼已經很深厚了。經歷這么久的狼狽惶恐,不知出路在哪里,在昨天知道顧敘還活著時,他就馬上成為他們這些人的信念
“喂,問你呢……”
突然他不經意往茶館里面一看,眼睛猛地亮起來。
朱益比他更早了一瞬發現,茶館后堂里面走出一個挺拔修長的影子,好像一直在那里,又好像剛剛才出現,他從陰影里走出來,露出俊美絕倫的一張臉,冷漠凌厲的眼神掃過朱益,然后在曲楠臉上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
朱益站了起來,面帶微笑:“你還和以前一樣,總是讓人大吃一驚,連出場的方式都……”
“我只是檢查一下,這里有沒有不該出現的人和物。”
顧敘和朱益伸出來的手握了握,然后放開,在他對面坐下:“抱歉來遲了,我時間比較急,你想要什么,干脆點說?!?
“還是這么爽快?!敝煲娌灰詾橐獾匦π?,“那好我也不啰嗦了,你知道k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