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終於還是回來了啊!這冰冷的空氣,這甜美的血腥……”
迎面吹來冷冽的寒風,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氣候的沙漠衆人感覺到這刺骨的寒風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好重的殺氣啊!”韓曌抽了抽鼻子,打了一個哆嗦,“這麼重的殺氣,我也只有在面對這龍獸的時候才感覺過!”
“殺氣?”龍哥疑惑的看著十幾個手中緊握著武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的赤龍城戰士,“那裡來的殺氣?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呵呵呵!”赫連無罪掩嘴輕笑,“我今天算是真正的理解了,什麼叫做不可與夏蟲語冰了!”
“不可與夏蟲語冰?呃……不會吧!”龍哥眼皮子耷拉了下來,這個猜想的結果是再是太搞笑了,不過仔細一想,龍哥還真的就發現問題了,他在沙漠的時候,哪怕是晚上,氣溫也是很高的,而且,龍哥他也見識過韓曌的儲衣間的,裡面沒有任何的冬裝,也沒有任何的厚制的毛皮衣料,那些厚厚的毛毯還有華麗的毛皮都是用來做裝飾還有地毯了。也就是說,從小就生活在沙漠裡的人們沒有一個知道什麼是低溫,什麼是寒冷的,他們集體把氣溫現象當做是被敵人盯上之後遍體生寒的感覺了。
“呃,雖然說這兩種感覺在某種意義上有點像,但是,沒有相似到這種程度吧!”龍哥不重不輕的撓著臉,尋思著該怎麼跟他們解釋這種情況。
要知道,常識可是最難以改變的東西了,就像是你跑到古代去,和人說大地是一個球,圍著更大的一個球太陽轉的話……九成九會把你成瘋子,剩下的就是不理解的還有超級天才和瘋子們相信你了。
“這是氣溫,現在的氣溫還是很低的,你們感覺有點涼的過分了是很正常的,不用緊張,不用緊張,在這裡,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天?原來無盡大山以外的地方充滿了殺氣??!”
聽到韓曌的驚呼,龍哥華麗麗的無視之,扭頭就準備上車繼續前進了。
“哈哈哈……”
這時,赫連無罪的笑聲卻讓龍哥感覺到有點不對了,赫連無罪可不是那種會因爲看到韓曌她們出醜就笑個不停的人,她這麼笑一定又是有什麼狀況了。
“無罪,你在笑什麼?。俊?
“我?呵呵呵,我在笑你??!”
“笑我?我有什麼好笑的?”龍哥也不認爲赫連無罪是那種因爲他的蹩腳解釋就笑個不停的人。
“諾,你自己看看……”赫連無罪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
薄薄的積雪,鬱鬱蔥蔥的樹林,還有光雨降臨的痕跡……很正常,很典型的一副末世之後的無人荒山的景象!
“有什麼好笑……呃?”龍哥扭頭衝著赫連無罪嘟囔著,正準備好好揉虐一番她那一掐就能出水的小臉,不過,龍哥手擡到赫連無罪臉上之後,還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地方不對了。
赫連無罪雙手捂著龍哥的大手,臉蛋在上面摩挲了半天,說道:“看出來了吶,我還想著要不要提醒你一下呢呵呵呵!”
“看出什麼來了?親愛的,看出什麼來了嘛?快告訴我嘛,爲什麼赫連姐姐笑的這麼開心啊,吶,吶,快告訴我嘛!”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龍哥沒有說話,反而問了一句。
“什麼什麼時候啊,現在不是六月……”何茜一出口,就反應過來那裡不對了。
沒錯,現在已近六月份了,是豔陽高照的時節了,雖然說還沒有到盛夏,但是重慶這周圍的話,往年的這個時候早都是滿大街清涼裝的男男女女了。
可是現在,一個很常見的小山包上,竟然還覆蓋著積雪,這個實在是太挑戰常識了,寒潮來的再晚再晚,也不至於說是六月飛雪吧!常識啊,雖然說末世之後常識這個玩意兒已近很久沒有人太過於在意了,可是猛的一下子遇到這麼挑戰的東西,還是讓人感覺到有些吃驚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小公主粉嫩嫩的香肩上被吹起了一層薄薄的痱子,小臉也被吹的紅彤彤的,儘管是有著過人的實力,可是不會用來驅寒就是不會,沒得辦法。她也是看到原本興致不錯的衆人在何茜突然說道六月什麼的時候就變了一個樣子,好像她們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這纔出口問的,龍哥剛剛纔說過這股殺氣在這裡是很平常的事情,那麼這個樣子又是因爲什麼呢?
“好妹妹,不要問這個了?!焙者B無罪拉過了韓曌還有小公主,朝著車內走去,“來先進車吧,不要凍到了,至於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姐姐我慢慢地跟你們解釋??!”
看著韓曌和小公主進了車廂,龍哥搖了搖頭,對著孟浩吩咐道:“你們,帶人去周圍找點冬裝什麼的過來吧,反正都到這裡了,也不用急著趕路了。”
“是!”孟浩乾淨利落的應了一聲,帶著張家村跟來的好手們一起出發了。
“哎,還真是世事多變幻啊……”看著山頂的積雪,龍哥惆悵了!
…………
錢林在眼鏡的辦公室桌子邊坐著,不惹人注意地啜著溫吞吞的咖啡,一面從眼角偷偷看著他的上司在屋裡踱來踱去。對逃犯的搜尋沒有任何結果。
告示已經張貼出去了,上面詳細地描述了那逃跑的張清海的樣貌,還有最後他臉上傷口的樣子;但是那怕補救措施到了這種地步,眼鏡還是明明白白地聲稱:他們絕對找不到這個人的。最終或許會找到一輛機車,不過,機車裡有什麼那就只有他知道了,那是一個會爆炸的小東西,爆炸,是能夠引起混亂與恐慌的好東西。本-拉-登(這個也是禁詞??威武啊?。┚褪沁@麼幹的。
負責前門辦公檯的看守是那個帶路的耳朵有點背的看守,還有新來的那個叫濃眉毛的傢伙,青筋暴脹地靠牆站著,眼鏡在他們跟前踱來踱去,面色陰沉沉的,一副簡直不敢相信的樣子,“這怎麼可能呢?你們告訴我,說你們只是看見一個因得釋放而興高采烈的犯人,怎麼可能呢?你們不是有追蹤者麼?”
“我們本來是要申請一個的,但是,上面說追蹤者的能力應該用到更加有用的地方,原來的那兩名追蹤者已經被調回去了!”
“物品確認呢?還有身份確認呢?”眼鏡接著問道,這回是問典獄長。
典獄長神經質地搖搖頭,“這個每次都有確認的,而且還有詳細的記錄,的確沒有發現異常,在這裡的守衛都是對每個犯人的情況瞭如指掌的?!?
眼鏡的眼睛瞪著錢林,後者正在記下所有這些話,準備起草一個調查報告,回去以後好彙報。
典獄長繼續說道:“我們這裡並不像你們那裡,沒有太過於嚴密的行動規劃。而且要知道,通常我們這裡的犯人也都沒有威脅性,他們都不是死硬的刑事犯。他們都是很普通的……呃!”
典獄長也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些什麼,很聰敏的閉上了嘴巴。
錢林以爲他的上司會勃然大怒,但後者聽他這麼說,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以爲什麼才叫做死硬的刑事犯呢,殺人犯,盜竊犯,強-奸-犯?”
“呃……是的!”
“那你以爲什麼纔會使犯人變得死硬呢?我告訴你吧,殺人放火偷竊和販賣兒童等等的觀念都是不壞的觀念。罪犯之所以爲罪犯,首先在於他們的思想觀念。你懂不懂?他們的問題出在這裡。”眼鏡緊緊的盯著典獄長,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腦袋太陽穴,“正是這裡出了問題,他們纔會變成死硬的犯罪分子。而正是頭腦裡的觀念纔是這些所謂基督徒反抗我們,反抗我們。世界產生於觀念,而不是槍桿子。政權才產生於槍桿子,這就是爲什麼我們始終站在上層的原因,因爲槍和我們站在一起,但是現在,有些人想要改變那些槍的想法!”
典獄長還是堅持說:“可這些觀念只不過是那些沒有頭腦的人的一些可憐的迷信,你總不會真的相信他們有嚴重威脅吧?而且現在道德淪喪,法制虛無,我認爲有一些信仰並不是什麼壞的事情!”
“不不不,我相信是的。”眼鏡的語調硬幫幫的,“當然確信不移。這樣吧,如果我們可以不再討論這些白癡的問題,我想見見那個逃犯的同夥?!?
眼鏡敲敲桌子,門開了,衛兵帶進來兩個犯人,他們帶著腳鐐手銬。
“蟑螂!”眼鏡對錢林說道。
“他們兩個人,”衛兵說,“矢口否認知道任何事情?!?
“謝謝,”錢林搶在眼鏡前說道,然後,他倚在桌子邊上一言不發地打量這兩個人。其中的一箇中等個兒,一臉鬍鬚,臉色是茄子色,像是皮椅的皮革。工裝褲齊胸的地方縫著他的名字“王天華”。另一個的個兒要高一些,身體也要結實一些。
“這麼說來,關於逃跑的事,你沒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了,王天華?”眼鏡問道。王天華搖搖頭,“是的,大人,真的,我真的並不知道逃跑的事?!?
“基督徒可是不能撒謊的!”眼鏡微微一笑。
“我說不知道,並沒有撒謊,”王天華回答。
眼鏡的頭微微一偏,換了一個話題,“王天華,我看了你的檔案,你有三個月的時候向人胡謅些什麼東西,只有三個月,然後便摺進來了,你在這裡呆多久了?你對一夥人宣講什麼聖經呢?你要把地獄的天使變成天堂的天使,是嗎?”
王天華無動於衷地看著眼鏡。
“你也就快到期了吧?這種時候你怎麼竟幫人越獄呢?你不把自己的事給毀了嗎?我真不明白。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王天華的眼睛中充滿了祈求,“大人,真的,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們就要釋放你了,下個月便放,只要你肯合作,”眼鏡突兀其然地說道。
王天華的臉上沒有一點反映,他還是看著眼鏡,嘴脣抿得緊緊的,然後放鬆一點,“我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
“守衛!”眼鏡的手輕輕一揮。
監獄守衛本來靠牆邊站著,聽到他在喊,一步跨出來,往眼鏡跟前一站,“到,長官!”
“我想請你把你的棍子拿出來,狠狠地朝王先生的鼻樑上打?!?
王天華往後縮了一步。錢林挺直身體,準備看下面要發生的事。
守衛的臉色變得蒼白。“什麼?”他問道,那聲音像是從乾澀的喉嚨深處發出來的,嘶啞而微弱。
“我讓你把棍子拿出來——”
“我聽見了,但先生——”守衛好像找不到詞兒。
“你不想動手,我知道,”眼鏡說,聲音好像同情守衛?!拔易约阂膊活娨膺@麼做,可王天華先生不肯幫忙,說實在的,我也不相信光是談話便能說服王天華先生。
“不過……可是,爲什麼……必須我?”守衛小心地試探。
眼鏡看著守衛,好像他一下子變成的小孩,“你不是把犯人給放走了嗎?這下得費好多事才能補救得過來呢,對不對?你不會希望在你的檔案上寫下‘無能失職’或者‘建議立即開除’之類的話吧,是嗎?如果說我沒有記錯,你因該還有一個可愛的妻子和一個更加可愛的孩子等著你來養活吧?要不是看在你曾經有管理過監獄的經驗,呵呵!”
“……”
“嗯,很可愛的兩個人呢……”眼鏡好像是不經意地說道。他揚起手,“典獄長,我對你想什麼沒有興趣。守衛,動手吧,你能做得到的。
守衛慢慢地抽出他的警棍,那樣子好像就要嘔吐了。王天華睜大了眼睛,一面往後退。旁邊的衛兵死死地想按住他。錢林的眼睛盯著墨菲——他的樣子要碩壯得多。儘管表面上看來他沒有任何表示,錢林心眼相信應該是這個人蔘與了行動。
“怎麼?”眼鏡不耐煩了。
守衛雙手握了棍子,像是舉著壘球棒。
墨菲說:“我要打報告……”
“你最好走開,守衛,快點。”
這新來的看守穿著他妻子給熨過的乾淨襯衫,站在王天華的對面,後者儘量表現出勇敢的樣子,可仍在按住他的衛兵手下微微發抖。
“我沒有什麼要告訴你,因爲我確實不知道,”王天華說,他的膝蓋在發抖,腿也發軟。
“廢物,”眼鏡說,對守衛揮手。
守衛雙手發顫,像投球手那樣準備一擲,他揚起手臂。
“動手!”眼鏡下命令道,狠狠的催促著,就好像是催促自己頑劣的孩子快去學校的老孃一樣。
錢林的手不自主地按到手槍套上。
守衛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向後傾斜。
“不,”墨菲喊道,“住手,他可以告訴你們,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整個逃跑事件是我策劃的,他只是個小棋子。”
眼鏡走到墨菲跟前,死死地盯著他看,眼睛一動不動地觀察他的灰白而棱角分明的臉?!澳闶悄疲毖坨R說。
“對,我是墨菲,”這人用憤怒得有點沙啞的聲調回答。
“又一個見過主的光的人吧,嗯?我敢肯定你在想念引擎的轟鳴和皮鞭的感覺吧。”嘶奈特輕輕地一笑。
墨菲挺直身體,下頜輕輕地一揚。這是一種非常細微的輕蔑。
“那你說吧,逃走的那犯人的情況?!毖坨R的身體倚在桌子上,下命令道。
“你可以乾脆下令槍斃我好了。”墨菲說,“我不怕死,我不會告訴你什麼的。”
眼鏡微笑著說:“死亡可是你最不擔心的事了,墨菲先生?!彼麑﹀X林點一下頭。
錢林並不喜歡施行痛苦,無論是對人也好,還是對別的動物也好,甚至他不喜歡殺死昆蟲——那怕稱作蟑螂的??蛇@並不是你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問題。他在學院裡學習的時候,他們已經給了他徹底的訓練,讓他學會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針對任何人,怎樣通過準確地給身體施加疼痛而獲得需要的情報。在末世之後,這些行爲甚至變本加厲成爲了習慣,不要看錢林衣服平平淡淡文藝青年的樣子,他可是殘忍的分屍了無數喪屍的人,不是爲了生存,不是因爲迫不得已的戰鬥,僅僅只是爲了滿足心中的施虐慾望罷了。
錢林可以不在乎做一些殘酷的事,那種冷漠甚至使他的同學打寒顫。他可以像開關那些在一瞬間轉換,前一刻還是迷人的和善的小夥子,轉臉便成了不帶一點情感劊子手。眼鏡稱這些反叛者爲蟑螂,但對於錢林,他們只是解剖刀下的一隻只青蛙。對付他們只是件例行公事,如此而已,至少錢林一次次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所以當眼鏡給他遞了眼色之後,他便站起身來,一邊小心翼翼地脫掉身上的夾克,好像是怕把它給弄皺了,然後卸掉斜挎在脅下的槍套,他對墨菲說:“真對不起,墨菲先生,這不是我們私人之間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夠在我動手之前說出我們大家都想聽到的話,否則的話……”
“他是一個一開始,就連我都很難組織的人!”眼鏡冷冰冰的接過了話頭。
墨菲那天並沒有被打死,但是眼鏡可以肯定,墨菲自己是寧可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