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昏昏沉沉地像灌了鉛一樣重,身體也感覺被大石碾壓過一樣,全身又酸又痛。
甩了甩頭,紫悠想甩去那種昏沉的感覺,讓腦袋清醒一點,黝黑的眸子有些遲鈍地打量著周圍。
‘咦?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
她記得自己剛才不還在跟上玄宗的掌門大弟子在斗法嗎?
其實也算不上是斗法,只能算得上是人家一路萬里追殺。
唉,那個什么上玄宗的大弟子也太小氣了,用得著這么認真嗎?
不就是偷了他幾顆千年靈植嗎?
不就是走的時候剛好看見了他洗浴時的裸體嗎?
用得著氣得臉色發青、怒發沖冠,舉著把破劍,一直緊追不舍嗎?
這能怪她嗎?在修真界,誰不是一個除塵術搞掂?誰還沒事像個凡人一樣悶騷地來個花瓣浴?
不過,現在是什么情況?她只記得最后自己不敵,還沒來得及掏出法寶抵擋一二,就被對方一掌扇到了天際,然后……胸口一痛?仿佛還聽到了心脈斷裂的悶聲?然后……呢?
用力拍了拍自己脹痛的頭,大量混亂的記憶碎片紛涌而來,隨著越來清醒的大腦,雜亂的記憶被一點一點地串連起來。
哦,然后她再一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身體里,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還來不及弄清楚狀況,就被一伙人追殺?記得后來是躲進了一個小地下室?
靈動的黑眸仔細確認了自己所處的地方,再次閉上眼睛細細地感受意識海,一段短暫而詳細的人生經歷像書頁一樣,一頁一頁地翻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強烈的恨意!
‘恨意?’
紫悠心里一驚,難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沒有徹底消失?難道苦逼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她還得跟人搶身體的支配權?
穩了穩急促的心跳,紫悠認真地、細細地感受了好一會,意識海中并沒有除自己以外的魂體,看來只是原身死前殘留的強烈不甘,而遺留下來的一抹意識。
這就好,只要不是兩個靈魂搶奪一個身體,就沒什么大不了的,那絲不甘,相信只要她幫原身報完仇,了卻她的心愿,自然而然就會煙消云散的。
放下心來的紫悠,一點一點地將這具身體原來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融合起來,片刻,她睜開了那雙暗幽幽的黑眸。
臉上先是一陣茫然,接著是一陣愕然,最后仿佛天蹋下來般,臉色極度難看,眼中也是電閃雷鳴!
2030年?6月?末世?東州國?
哦!真是太好了,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竟然讓她奪舍到了三千世界里的一個類似于原來的凡人世界的小界面。
“好,真是太好了!”
“啊……好個屁啊!”
“我的法寶啊! 我的靈石啊!我的丹藥啊!我的靈植啊!我的三千平超大儲物鐲啊!”
“都沒了,都沒了,一百多年花盡心思搶來的寶貝一朝化為烏有了。”
“啊,我要回去,天道老人家啊,您不能這么任性啊,姑娘我也就偷了幾株靈植,怎么能這么殘忍地把我扔來這個連靈氣都沒有的世俗界呢?”
一邊哀嚎著,紫悠一邊抱著腦袋,額頭不停地往墻壁上撞著!
啊!她要再去死一死,再死一次說不定就能回到原來的身體里面了,那么多的寶貝一下就沒了,這讓她怎么接受得了?
角落里,一只幼小的可愛銀灰色小動物幼崽,卻睜著一雙寫滿疑惑的冰冷紫眸,像看傻冒一樣地盯著那個自從醒來就抱著腦袋往墻壁上撞的傻女人。
‘這個人類雌性不會是個傻的吧?不但說的話難懂,連做出來的事,也叫他這個智商遠超人類的圣獸看不懂!’
‘想我雷傲做為雷電空冥獸中的圣獸王者,在晉級神獸的關鍵時刻被仇敵突襲,只能強行撕裂空間逃脫,現在還因為受傷退回了幼崽期,這么慘都沒有自殺,她一個人類雌性有什么好想不開的?”
‘法寶他聽懂了,靈石、靈植、丹藥這些他大概也懂,就是那些人類魔法師修煉所用的東西。’
‘不過什么叫她要回去?什么叫沒有靈氣的世俗界?’
在小肉爪子上蹭了蹭有些發癢的圓溜溜的黑鼻頭,智高超高的雷傲只略想了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看來這個女人也是突然被人扔到了這里,想回去卻回不去了,至于沒有靈氣的世俗界,不懂就不懂,只要不妨礙他修煉就行。
這時候的雷傲,完全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他一直以為自己還在奧托斯大陸,只是撕裂空間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定位,偶然間來到了人類世界,只要等他養好傷,就可以再次回到他熟悉的森林。
腦袋都快撞暈了,也沒有任何要離開這具身體的動靜,紫悠只能灰心喪氣地抱著腦袋,再次癱坐在了地上,一臉的欲哭無淚。
看來這次真的是有來無回,一切靠自己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接受自己再次變成了個窮光蛋的事實,而且連修為都沒有了,唯有神識退到了最初級還勉強能用一用。
而且……這空氣中是什么鬼?像能量但又不是靈氣。
空氣中的靈氣竟然寡淡到都快無法察覺了,沒有靈氣讓她怎么修煉?讓她怎么去打劫?不打劫修煉資源從哪來?寶貝從哪來?
做為散修,她除了一套中品水系修真功法以外,沒有宗門,也沒有同伴,什么法寶、丹藥、修練靈石等等一切都要靠自己,好不容易才勉強修練到了金丹后期!
本來以為這次偷到幾顆靈植,就可以煉出破障丹,沖擊元嬰是十拿九穩了,沒想到上玄宗的那個煉丹天賦極高的大弟子這么小氣,又沒有偷他珍貴的丹藥,也沒有偷他丹方啊!至于嗎?
說起這個身體的原身,這個叫夏梅的女孩也是真倒霉,生下來就是早產,身體羸弱,一直是大病沒有,但小病不斷。
更大的不幸是,她剛被生下來,在城里打工的父親就因工去世了,而母親不久后也丟下她走了,只留下了一個年邁的爺爺獨自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