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頭！”

血淋淋慘劇就發生在眼前，與馬仇龍分頭逃跑的南韓人停下腳步，投注在他背後那一雙目光主人，已經用事實告訴他逃跑的下場。

金西原雙手投降地舉過頭，緩慢轉身，然後跪下，全然沒有剛纔的囂張氣焰，驚恐哀求道：“不要殺我…我，我我是進化者…對你有用——”

“不跑了？”

陳青河走到南韓人面前，低頭俯看他。

“不，不跑了！”

金西原使勁地搖頭，沒有一絲黑-道副會長的風範，如一隻渺小的可憐蟲。

“子澄，剩下兩個是你的獵物了！”

陳青河沒有興趣再理會他，這南韓棒子已經完全喪失鬥志，於是他擡頭望向北面頂棚處的黃子澄，高聲喊道。

風雨大作，大雨飄泊。

北面頂棚上的黃子澄揹負金屬黑棍，右手舉過頭，握著一把騎士槍形狀的金屬刺，這是用頂棚的鋼材臨時製造。他眼神鎖定著下方正在逃跑，只有拳頭大小的野仔，心裡默算他們之間的大致距離。

咻！

槍刺投擲而來，就像一支下墜捕食的蒼鷹，直接斜掠過野仔的頭頂斜插地面，驀然如盛開繁花一般，三百六十度狂暴出銳利的金屬尖刺。

刀刺，彎刺，荊棘劍刺——

“啊！！”

眼前如海膽一般的金屬狂刺越來越近，野仔絕望怒吼，他身體強行右拐，試圖躲避被紮成千瘡百孔的命運，但在巨大前衝慣性下。

數根長度不一的金屬刺，還是刺穿他右邊身軀，殷紅鮮血在雨水沖刷下流淌而下，野仔的肩膀、小腹、大腿等部位都遭到貫穿傷害，他的能力對身體防禦性沒有一絲提升。

這就是近戰攻擊型能力者典型的弱點！

“黎文龍，救我！”

巨大疼痛刺激著神經，野仔扭頭向著推開展臺殘骸，能力狀態下從廢墟深出爬出，渾身被雨水淋溼的越南人。

逃！

越南人臉色一變，野仔慘狀讓他意識到什麼。

他邁步一扭，轉身就朝東面大門逃跑，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能夠接近大門在完全肌肉硬化的狀態，就算那裡淪爲金屬地獄，他這具金剛不壞身體也許能強行突破。

心底煥發希望，越南人更加迅速。

“混蛋！！”

野仔怨毒盯著越南人遠離的背影。

這個越南人就像一臺人形推土機，完全不懼面前任何障礙物，右手前臂頂在額頭，雨水浸溼的上衣印出他爆炸性的肌肉線條，他若野人一般發瘋狂叫著，彷彿只有如此才能宣泄被陳青河完全虐的陰影，

他已經完了，但卻不準備放棄。

如今沒有比死還要最糟糕的結局！

“呼，呼…給老子開！！”

野仔粗重喘息，右手握住一根金屬刺，五指感受那雨水沖刷下的特有冰涼，他面目猙獰，青筋暴起，完全暴發能力限時巨力，強忍著巨大疼痛企圖掰斷一根根貫穿他身體的金屬刺。

乓，乓，乓——

每掰動一次，肉就像被利刃生刮過一遍。

但是他的神經就如魁梧體形一樣極其堅韌，除了悶哼以外，沒有慘叫。

蓬！

野仔腳下一根根金屬斷刺浸泡在雨水中，他背後就傳來一聲重物落地後的巨響，這異於尋常巨響讓他本能地扭頭看去。

“學生仔來了……”

野仔眼神一黯，看著那道從水坑中站起的身影。

“再動，死——”

黃子澄漠然掃了野仔一眼，在他背後一路到此處的金屬殘骸，在能力狂暴化下變成一架異常猙獰的金屬天梯。

他正是通過這架天梯過來。

野仔右手一鬆，癱倒在地上，甚至連掰斷最後一根貫穿小腿的金屬刺都沒有做。

“雨僑…”

黃子澄冷漠從他身邊經過，瞇著雙眼，遠望那道仿若在登民間刀山的身影，他冰堅一般內心被恨火瞬息燃燒。

“越南人就在這裡，他不是最後一個該死的畜生，但是他是第一個我親手宰死的雜碎！！”黃子澄對黎文龍的仇恨似海深，午夜夢迴時那一日雨僑對他喂水時，苦楚帶著不捨的眼神，就如刺一樣扎入他堅冰內心的最深處。

很痛，很痛……

童年漆黑冰冷的出租屋門前，一個女孩抱著兔娃娃，小臉貼在髒兮兮地板，笑得一塵不染，如天使一般，爲他講述安徒生童話，每次直到故事說完前女孩絕不起身。

那笑顏，那聲音，那記憶——

就在保安隊長王師虎死後，趙堂上位對越南人屈服，凋零了。

“黎——文——龍！！”

黃子澄仰天咆哮，在宣誓他血刃仇人時刻到了。

暗能量釋放，金屬狂暴完全爆發！！

微弱暗光在他的右臂浮現，它微弱如風中火燭，被動地激發能量力場。只見黃子澄被雨水浸溼的右臂袖子，驀然碎裂。

柔軟的皮膚下，有東西從毛孔就像疹子一樣泌出，它就像孢饢破裂後的軟液，但仔細一看會發現這其實是灰白色的軟狀金屬。

人體含有超過百萬分之五十（50ppm）的常量金屬元素，如鈣、鋅、錳、銅、鉬、鉻、鈷等金屬元素，然而其中鈣是人體含量最多的金屬元素，約佔成人體重的1.5～2.0%骨骼，其中99%的鈣存在於骨骼牙齒，1%存於血液中。

金屬元素，人體金屬狂暴化！

這正是陳青河在前往水仙樓時，特意讓黃子澄展開碾殺死骸的原因。

軟狀金屬從毛細孔擠出，疼痛遍佈全身疼痛下。

黃子澄神情始終冷漠，但額頭蠕動青筋證明，這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疼痛，而他卻要忍耐下來，因爲他是一把劍。

只爲陳青河斬敵的劍！

劍是沒有疼痛，是沒有感官，沒有感情，沒有自我的，所以這點痛對他根本算不了。

“這就是我如今「狂暴戰神」的極限了——”

黃子澄斜眼一看右臂，心底呢喃道。

“怪物！！”

“這個怪物！！”

倒在血色水泊中的野仔，全程目睹了黃子澄的人體金屬狂暴化，眼前這隻右臂疹出一根根新月、尖刺、倒鉤狀的灰白金屬刺，看上去狂霸威猛，如若古歐世界的魔神右臂。

——舒，

黃子澄深吐濁氣，狂暴戰神是融合鈣、鐵兩種人體常量元素，以他目前5%的基因優化率，所只能做到極限就是一隻手臂，並且所能狂暴化的金屬元素不管種類，還是含量都是十分稀少，遠遠達不到他心目中金屬強度。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等待他基因優化率大幅上升，狂暴戰神還有更多可挖掘的空間。

“這個狀態最大戰鬥時間是三分鐘。”

黃子澄遠望，那東門前如在金屬叢林向上爬躍的越南人，他要以最強姿態去血刃仇人，用這隻手將他撕成碎片。

狂暴戰神，消耗暗能量速度遠遠大於一般能力釋放，所以他必須儘快解決越南人。

——嗖。

黃子澄迅猛衝出，狂暴戰神化的右臂，高高斜舉過頭頂，踩著地面雨水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