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著車一路跟隨著三連隊沿途做好的標記前行,發現他們的標記是平均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就會留下一個,但是最后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在路上發現標記,顧寧已經心生警兆,但是當她看到三連隊的兩輛車一輛車頭直接撞進了一棟房子里,一輛側翻的時候,心還是沉到了谷底。
從車上下來,確定了一下車牌,的確就是三連隊的兩輛車,地上都是橫七豎八被爆頭的喪尸,起碼躺著上百只喪尸的尸體,還有沒死透的被打斷了雙腿還在艱難的從那邊往這邊爬,被季九澤走過去一腳踩斷了脖子。另外幾只在車子邊游蕩的喪尸也都被他們清理干凈。
大巴車的車門被毀壞此時正大開著,顧寧走上去,發現里面還有一只卡在座位那里出不來,一刀從它的喉嚨□□去,然后走到中段抬頭看了一眼打開的天窗,然后踩在座椅上從天窗口爬了上去,發現車頂果然都是凌亂的腳印,還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彈殼。應該是車門擋不住喪尸,所以他們都從天窗逃到了車頂上來了,或者就是為了從這里逃生,踩在車頂上面離這棟樓二樓的窗臺就只剩下一點距離了,防盜窗被硬生生切開了一個大口,里面的玻璃窗也大開著,也許車子沖進屋子里就是他們故意的。顧寧這么想著,也從那個防盜窗爬了進去,地上覆了一層很厚的灰,所以地上凌亂的腳印就顯得格外明顯了,他們應該在這里停留了一段時間,可能是站在窗臺支援另外一輛側翻車里面的人,之后腳印一直延伸到門口,顧寧跟著他們留下的痕跡一路走,在下樓梯的時候他們遭遇了幾只喪尸,樓梯上留下了幾只喪尸的尸體。
打開一樓的后門,迎面就有一只喪尸撲了過來,顧寧抬起腿一腳踹過去就把喪尸踹翻在地,然后一腳踩上它的胸口,毫不猶豫的揮到齊根削斷了喪尸抓過來的兩只手臂,就當她抬手準備把刀□□它的腦袋的時候,手硬生生的頓在了空中,眼神瞬間變得驚愕——這只喪尸的轉變時間還很短,面容還保持著人類的模樣,并沒有多少腐壞,只是雙眼渾濁,面色青灰,所以顧寧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三連隊里的一個叫王洋的士兵......
“喝——喝——”
已經毫無人類所覺的“王洋”因為沒有了雙手,只是因為本能還在不停地把上半身往上拱,張著嘴想要來咬顧寧。但是被顧寧死死地踩住了胸口,只能活動脖子抬起腦袋艱難的往顧寧這邊湊。
看著他脖子上早已經凝固發黑的傷口,顧寧的眼神里的驚愕逐漸凝結成悲哀,舉起的刀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需要我幫忙嗎?”或許因為顧寧耽誤的太久,季九澤也從門里走了出來,聲音慣常的冰冷,不帶一絲多余的情緒。
“不需要,謝謝。”顧寧頭也不回的說道,然后把刀飛快的□□了“王洋”的腦袋里,從它喉嚨里發出的喝喝聲截然而止......顧寧站起身來,沒有再去看地上的尸體,低垂著眼睛從季九澤身側走過:“前面有什么發現嗎。”
季九澤看了她一眼,說道:“他們應該是直接一頭撞進了喪尸群中,被喪尸圍堵沖不出去,所以不得不棄車逃離。現場發現了三具尸體,兩個小孩,一個女人。從凝固的血跡來看事情應該發生在三到四個小時之前,兩輛車里的人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逃離。”他頓了頓,說道:“從現場的痕跡看,至少也有好幾百的喪尸,他們能只付出幾個人的代價逃出去,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
顧寧沒有搭話,她正蹲在地上把那個伏趴在地上的女孩子的尸體翻過來,女孩兒被開膛破肚,但是面部卻只是沾染上了一些血跡,這是一張有些陌生的年輕臉龐,但是顧寧記得,這是那個和林子皓他們一起的兩個女生中的一個。不是高悅或者黃夢瑤,雖然這樣說起來有些冷酷,但是顧寧還是松了口氣。如果這個人是黃夢瑤或者高悅,顧寧會不知道在親手把刀送進昔日隊友的腦袋之后又要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其他人的死亡了。只要沒有尸體,那就還有生還的希望。
另外兩個小孩兒的尸體已經面目全非了,完全辨別不出面目。
顧寧回到大巴車上,撿起他們因為匆忙逃離沒來得及帶走的行李包,并且注意了一下車上有可能會給她留下的信息,發生這種情況他們肯定會給她留下點信息的,果不其然,她在一扇窗戶上發現了幾個潦草的字跡,天門荷蘭小鎮。
這應該是個地點,但是顧寧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有天門這個地方嗎?”顧寧提著兩個背包下去之后問道。
季九澤接過她手里的背包丟進車里,說道:“按照既定路線,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全州市天門區荷蘭小鎮。這是他們給你留下的線索?”
“沒錯。”
“那我們就不用選追哪邊了,直接去天門找荷蘭小鎮。”
“好。”
車子再次奔馳在路上。
車里的空氣壓抑而靜默。
季九澤的目光偏移了幾分,落在顧寧專注的側臉上,她臉上面無表情,有些冷硬。他想起在后門看到顧寧的側臉,他很欣賞顧寧在面對喪尸時的無所畏懼和干凈利落的手法,所以當顧寧舉起刀卻仿佛石化般一動不動的時候他微有些詫異。從驚愕、不敢置信、到悲傷,僅僅只是幾個呼吸,那張原本面無表情的側臉就被悲哀覆蓋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痛苦。他的視線落在那只喪尸的臉上,轉變的時間還很短,面容也很完整,聯想到外面那兩輛空無一人的車子,不難聯想這只喪尸生前和她的關系。
季九澤本來想就這么走開,畢竟這與他無關,但是話卻仿佛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需要幫忙嗎?”
然后就聽到對方冷冰冰的回答:“不需要,謝謝。”
他再看過去,就看到女孩兒臉上的痛苦悲哀已經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冷靜。
季九澤的視線落在顧寧那頭金色的短發上,目光微沉,這頭金發,是被喪尸咬過之后變異的效果嗎。
“車子快沒油了。”顧寧瞥了一眼油表之后說道,余光卻感覺到季九澤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不知道為什么,顧寧被這視線看的有些不寒而栗,她并沒有忘記莊辰易少卿對自己的警告,或許,季九澤這個時候已經認出自己來了......
季九澤淡淡說道:“我剛剛抽空接了半桶油就放在后車廂。”
剛才?
那么短的時間內查看完現場居然還能抽空弄了半桶油,顧寧不得不心生佩服。之后季九澤沒有再看她,顧寧那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就又消失了。
整個路程將近三個多小時,他們在沿途沒有看到一個活人和在車上行駛的車輛,再加上沿途再沒有三連隊留下的標記,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輛車和車里的兩個人,看來現在這樣的情況,絕大多數人的選擇都是窩在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不敢出門。
他們行駛一段之后就必須停下給莊辰他們留下標記,同時顧寧也沒忘記留下三連隊的標記。
顧寧開車的技術已經完全練出來了,在路上一路狂飆,遇到路上游蕩的喪尸顧寧沒有直接撞過去而是閃躲開來,盡量不和喪尸發生正面沖撞,如果前面的喪尸過多沖不過去,就和季九澤一起下車清理。
而在這個過程中顧寧卻忽略了極其重要的一點,她本來就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徒弟,雖然有她自己的風格,但是一招一式總會沾染上季九澤的個人特色,再加上她和季九澤的配合太過默契,默契到讓人不得不懷疑。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季九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把某些不應該暴露的東西完全的暴露在了季九澤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