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有財不再有任何動彈,夏然這才慢慢地收起了手中的槍。同舟小隊的其他人立刻心急如焚地沖過來,圍在她旁邊。
“隊長,怎么樣了?”
夏然疲憊地搖搖頭,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夏均打斷她,“你看你流了這么多血!”
剛才他們只是站在旁邊,都能感覺到易有財的音波對他們身體的巨大影響,那可是真正的七竅流血,五內俱傷,夏然到底是怎么站起來的?難道就是靠著意志力硬撐?
那她現在的身體,豈不是已經瀕臨崩潰?
“我真的沒事。”
夏然笑了笑,抬起一只手,瞳孔微微一緊,他們面前的平地上突然憑空升起了一陣柔和緩慢的旋風,帶著滿地沙沙的枯葉,旋轉著飛向天空!
“這是……風異能?!”
眾人目瞪口呆。他們見過的唯一一個雙重異能者就是趙景行,現在夏然竟然也覺醒了第二重異能!
“確切地說,應該是空氣異能。”夏然以氣流操控著一片落葉,在空中忽上忽下地飄舞打轉。這種異能的和趙景行的念動力有所相似,也可以移動物體,但趙景行是以精神力直接作用在物體上,而她則需要借助氣流,沒有那么精準和迅速。
不過,風異能自然也有念動力沒有的用處。剛才在易有財發出音波后不久,夏然就已經控制身邊的空氣,在她周圍形成了一個完全真空的層面。任何音波都無法在真空中傳播,也就是說,易有財的異能對她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了。這之后縮在地上痛苦地抽搐,都只是她故意裝出來,欺騙易有財的假象而已。
現在夏然的風異能剛剛覺醒,力量很弱,頂多只能當吹風機吹個頭發,還需要大量的鍛煉。但是風異能比五行異能要罕見得多,只要發展成長起來,會成為一種殺傷力極大的異能。
夏然沉浸在覺醒了雙重異能的好心情中,控制著十來股細細的風流,把周圍的一地落葉吹得嘩啦啦滿天亂飄。正當她想加大精神力輸出,召出更強大的風流時,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四肢百骸像散了架一般,再也沒有一點力氣,劇烈咳嗽了幾聲,無力地往地上委頓下去。
“隊長!”
眾人驚叫一聲搶上來,但又是一雙沒有溫度,然而平穩溫柔的手接住了夏然。趙景行似乎不管站得有多遠,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到達她的身邊。
夏然這次沒有掙開他,因為她整個人像脫了力一般,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了,昏昏沉沉地任他扶著。趙景行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那雙手雖然很穩,但仔細去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瞳孔仍然在輕微地顫抖。
“我姐怎么樣了?不是說她沒事嗎?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夏均連珠炮一般地追問。林涵之也已經陷入昏睡狀態了,其他人都對醫術一竅不通,急得抓耳撓腮:“……哎!為什么倒下的偏偏是唯一一個懂醫術的!”
“沒關系,我也略懂一點。”趙景行伸手給夏然把了一下腕脈,輕輕搖了搖頭。
“不用太擔心,她是精神力過度損耗,加上內臟被輕度震傷,現在脫力了。異能者的身體自我修復能力比一般人要好,只需要靜養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復過來。”
韓衍在心里嘀咕,還讓我們不用太擔心,也不看看您自己都擔心成什么樣了。當然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公子從來沒有為一個人這樣緊張過,他只要稍微有點眼色都知道,現在敢多說一句廢話就是找死。
趙景行抱著夏然,抬頭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那棟森林公園管理處的樓房:“我先帶她過去,你們跟上。”
說完空氣中一聲輕響,兩人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人正要隨后跟過去,夏均回過頭,看見有財小隊剩下的其他成員還站在原地,對著易有財躺在血泊中的尸體,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們。
“你們怎么打算?”夏均問道。
跟他們有仇的只有易有財一個人,有財小隊的其他隊員要怎么辦,倒是一個問題。公子滿腦子只有夏然一個人,其他事情都懶得管,一轉身就帶著人走了,把這里的爛攤子全都扔給他們來收拾。
“我們……”有財小隊里那個絡腮胡大叔是副隊長,易有財不在的時候都是由他來做決定,但現在他也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易有財平時看過去總是憨乎乎笑呵呵的,要不是這次設局暗害同舟小隊,他們估計永遠也想不到他絕不像表面那么忠厚老實。這個人有心計有手段,但是平時對隊員們還算不錯,就算有時候的做法會讓隊員們頗有微詞,畢竟也沒有害過他們。
說穿了,他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普通人,有著最普通的人性,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多壞。也許并不受隊員們擁戴,然而他死了,眾人也還會為他嘆息一番。
之前就已經說清,無論死斗結果如何,雙方的仇怨到此為止,所以即便夏然殺了易有財,有財小隊自然也不能再追究什么。他們還得繼續生存,這次出來的任務也還沒完成,小隊已經失去了實力最高的隊長,如果在這里和同舟小隊分開的話,別說任務了,能不能全部活著回基地都成問題。
絡腮胡大叔和隊員們商議了一番,最終作出決定:“有財小隊由我來接替隊長,我們還是想繼續和同舟小隊合作,完成這次任務。”
“這個我們做不了主。”夏均說,“等我們隊長醒了,你們自己跟她說。”
有財小隊先去安葬易有財的尸體,同舟小隊的其他人,帶著在車上昏睡的林涵之,也來到了那棟公園管理處的樓房里。
趙景行早已在二樓找了一間大休息室,把夏然放在一張長沙發上,從自己的空間里拿出一張駝絨毛毯給她蓋好,然后燒了一盆熱水,一點點地擦掉她臉上沾的血跡。
他從來沒有幫別人做過這些事情,動作并不熟練,然而做得很認真,很細致,手中的毛巾像是拂拭著一件稀世難尋的無價之寶,眼神柔和如水。
異能者的身體強度本來就比一般人高,再加上夏然長期受空間里靈泉水的浸潤,恢復速度更快,此刻的臉色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不再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了。
她這樣靜靜地閉著眼睛躺著,比平時少了幾分強悍凌厲的氣勢,而是顯出一種寧靜得令人沉醉的美感。猶如深林中倒映了漫天星光月色的湖泊,鏡面般不起一點波瀾,只和空山幽谷闃靜無聲地相對。
精致得毫無瑕疵的面容,似白玉刻就,而更加靈氣逼人;似新雪凝成,而更加玲瓏剔透。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兩片輕盈的黑色羽毛一般覆蓋下來,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末梢帶著的那一點點輕微抖動,就像是被撥動的琴弦,帶得人的心弦仿佛也在被撩撥一般,不由自主地隨之一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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