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忽然遇到襲擊,那一柄利劍不知道從何處出現的,似乎直接出現在太后的后心之中一般,利劍之上布滿了一種漆黑的符文,詭異而邪惡。
葉元站在半空之中,面色鐵青,此前還只是抱著一絲可能的打算前來,但是卻來晚了那么幾個呼吸的時間。
那利劍之上符文帶著一只奇特的力量,直接摧毀了太后的生機,更是直接轟碎了她的神魂,而眉心處那一根尖刺,卻也只是最后補充了一招,將那破碎的神魂瞬間湮滅,再無一絲生還的可能!
那尖刺之上也是帶著那種漆黑的詭異符文,帶著邪惡至極的力量,太后的神魂被湮滅的一點都不剩。
葉元施展出神魂虛度之術,化為一道若隱若現的虛影在半空之中,眼睛緩緩的閉上,他雖然可以施展出逆天之術,就算是太后的神魂湮滅,肉身生機湮滅,他也有一絲把握能將其拉回來。
他現在的身份乃是古元,神秘的神魂道修士,行事冷酷毫無顧忌,失去了身為醫師的時候的那諸多顧慮,在摒棄的狀態之中,葉元心中充滿著一種理智。
一瞬間的計算之下,便得出一個結論,太后已經救不回來了。
地面之上,太后忽然身死,戰斗之中的諸人便齊齊愣了下來。
誰都沒有看到太后是被誰殺死的,大秦追蹤而來的諸多手下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分撥追蹤而下。只有他們追了上來,還沒有等到太保親自前來,太后便已經被對方殺了,太后被擊殺在他們面前,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通體冰涼,就算是不死,若是回去之后。得到的結果恐怕會比死還難受。
“殺!”
“殺光這些人!”
大秦的將士目呲欲裂,一個個都施展出拼命的術法,幾乎同一時間。所有的人的氣勢都在瞬間暴漲了一倍以上,轉瞬之間,便有四個黑衣人直接被這些已經瘋了的將士直接分尸。
葉元望著地面之上戰斗不休的眾人。一個跨步,身形一閃,便已經出現在地面,葉元站在太后身旁,看著太后的尸體,周身的氣息沒有一絲人應該有的氣息,冷酷到冰冷。
陷入到摒棄的狀態之中,摒棄了一些能影響到判斷的情緒,葉元伸出一只手,將插在太后眉心之上的那根尖刺拔了出來。而后伸手一抓,再次將其胸口插著的那柄利劍也拔了出來。
看了看這兩個東西,手指之上透著一絲奇異的波動,緩緩的在這兩樣東西之上流轉而過。
忽然,葉元的身旁。太保忽然現身,看著葉元,還有地上太后的尸體,立刻毫不留情的出手。
葉元不為所動,一只手瞬間抓著太后的尸體擋在身前,太保眼神狂變。含怒發出去的力道強行收了回來,頓時發出一聲悶哼,爆退三步。
而后葉元才小心翼翼的將太后的尸體放到地面之上,手指在其眉心輕輕一點,那一點傷口便瞬間合攏了起來,那些血跡也隨之消散,有在其心口的傷口上一點,那傷口也隨之合攏了起來,甚至連那些血跡、破碎的衣衫也在瞬間恢復原狀。
這時,太保才平復了那一瞬間爆發的怒火,沉著臉看著葉元,道:“閣下是什么人?”
見到葉元的作為就知道葉元不是殺太后的兇手,只不過葉元身上的氣息讓太保心中生出一種寒意,那是一種冷酷到沒有一絲情感的存在,森寒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葉元沒有理會太保,手指之上還在散發著淡淡的波動,緩緩的從那兩柄兇器之上劃過。
這時候,太保才發現葉元手中的兩柄兇器,瞳孔微微一縮,眼中殺機畢露,道:“這是勾離宗奪魄堂的成名法器,離魂刺和湮滅劍,天底下只有勾離宗的人懂得煉制,甚至是只有奪魄堂的人懂得煉制!”
葉元的手指忽然停了下來,既然知道了來歷,那就不用再費力氣去探尋了,隨手將這兩個兇器收了起來,葉元便忽然一揮手,身旁便出現了一棟以三千年金絲楠木制作的棺材。
太保踏出一步,道:“你不能帶走太后的遺體!”
葉元忽然回過頭,抬起頭,一雙冰冷好似看待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這位大秦最頂級的高手之一,三公之一的太保,讓太保心中的寒意更甚,明明感覺到葉元的修為似乎若的可憐,但是那種危險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踏出一步之后,太保便再也無法踏出去一步,他有一種預感,若是再踏出去一步,就是一只腳踏入到棺材里了,三步之內必死無疑。
忽然,太保眼中閃過一絲驚駭,驚叫道:“你是古元!”
葉元看著太后的尸體,心中一動,將摒棄的狀態散去,周身那股子透入人心靈之中的冰冷氣息瞬間消散了不少,但是還是一種詭異的冷酷。
看著太后的尸體,那面容之上沒有一絲痛苦,似乎是一種解脫,絕望的解脫。
無論太后是不是秦連的生母,她已經贏得了葉元的尊重,她擁有這世界最偉大的一種東西,母愛。
她在最開始的時候恐怕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卻還是出來了,明知必死卻依然前行。
葉元的聲音嘶啞,透著一股子森寒,道:“太后,不是別人殺死的,是她自己。”
太保看著葉元,眼中滿是忌憚,結合之前葉元的傳聞,他總覺得今天的葉元有些古怪,不知道跟太后又什么關系。
葉元似乎只是自言自語一般,道:“大秦的太后,自身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也已經有化丹期的修為了。更有僅僅次于大秦皇帝的龍脈龍氣護身,也是大秦之中唯一兩個擁有龍脈龍氣護身的人,不可能瞬間被殺死。”
“她是自己不想活了,她放棄了自己,哪怕一個孩童,都能殺死她,神魂瞬間消散。生機湮滅,必死無疑,誰來了也救不了。因為她已經徹底的放棄了自己。”
葉元將太后的遺體放到那金絲楠木棺之中,緩緩的蓋上棺蓋,揮手將棺材收起。太保站在遠處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葉元將太后的尸身收起。
太保竟然好不作為,這讓葉元也有些驚訝,原本還想著要怎么應付一下這家伙呢,沒想到他竟然絲毫不阻攔。
如此,葉元便多說了一句:“太后可能是我一位故人的親人,我要等著他來確認,若不是,定然親自將太后的遺體奉還,若是。便無需多說了,皇城之中那位,不配。”
太保面色復雜,新皇不是先皇血脈這件事情,三公在登基的當天都已經看出來了。現在聽到葉元的話,心中更是復雜之極,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如何做了。
葉元五指微動,身形便緩緩的化為虛幻,一步跨出便已經消失不見。
太保這時候才走上前,忽然。太保的目光就是一凝,葉元剛才站的地方,留下了一行字。
“三跪絕情義,既然已經絕情斷義,無論結果如何,太后應該都不想回到皇城之中了。”
太保看來,這一行字便忽然消散,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回過頭,望著皇城的方向,太保的眼中滿是復雜,喃喃自語:“斷情絕義,新皇,你實在太心急了,其實,是不是先皇血脈,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我到底該如何做?”
另一面,那十幾個刺客都已經身死,其中一大半都是被擊斃的,最后幾個人卻都是在受到重傷之后自行了斷的。
太保走上看,看著這十幾個刺客的尸體,道:“北地三魔,還有蒼茫四怪,這些人都是比較有名的邪道、魔道散修,看來不是勾離宗的人干的了。”
其中一個將士走到太保身前,道:“大人,這里已經是淮南王的封地了……”
太保忽然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似乎做了什么決定,道:“你是說這些刺客從一開始就是往淮南王的封地之中逃遁而去的么?”
那將士立刻點頭。
太保閉目沉思了一下,道:“那意思就是若是沒有被發現的話,對方就已經遁入淮南王的封地之中消失不見了,是不是!”
那將士沉默了一下,但是看到太保的眼神,卻立刻會意,道:“是的,大人,若是這些刺客逃入到淮南王的封地之中的話,按照規矩,我們是不能再未通報的情況下進入到淮南王的封地之中的,而且,另外另一波追蹤的同僚也已經發現了淮南王封地之中有人接應,似乎是淮南王豢養的高手……”
太保點頭,而后便蓋棺定論,道:“刺客擄走太后意欲亂我大秦朝綱,新皇至孝,必然是用來威脅新皇,被吾等追上之后,見到事情失敗,無法逃遁之下,便殺了太后,而后統統自殺,斷了追蹤下去的直接線索,而又發現有淮南王府中高手接應刺客,刺客更有勾離宗奪魄堂的成名法寶,此時淮南王乃是最大嫌疑。”
“你們守著這里,讓城中擅長追蹤的高手前來追蹤,察看這里留下的諸多蛛絲馬跡,還有這些狗膽包天的刺客,他們所有底細,最近百年之內的所有行蹤,歸屬于誰,都要查出來,去吧!”
諸多將士全部化為遁光離去,太保卻站在原地,看著淮南王的封地的方向,半晌之后,才喃喃自語:“大秦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風波了,淮南王,為你種下的因,承受這惡果吧!”
話音消散,太保便也隨之消散。
另一面,仙醫醫館,葉元的房間之中,一襲黑袍遮面的葉元緩緩的現出身形。
一出現,葉元便一揮手,一身黑袍便化為一襲標志性的醫師白袍,身上的冰冷氣息也隨之消散,一絲絲讓人如沐春風一般的淡淡生命波動緩緩的散發開來。
坐在原地,葉元的神色不是很好看。
以前對這位太后并不是很了解。甚至覺得,這太后給先皇帶了綠帽子,當年身為大秦皇后,母儀天下,竟然犯下如此大錯,必然不是什么好鳥。
后來聽說新皇將太后軟禁在禁宮之中,便又覺得太后恐怕不是新皇的生母。
這一次便是徹底的確定了。新皇不是太后和先皇的血脈!
不管她之前如何,這一次,她已經贏得了葉元的尊重。甚至覺得有了一絲莫名的遺憾。
他得到了當年最強大的醫師門派仙醫門之中最為強大的醫道傳承,續命一脈的傳承,乃是能逆天奪命。給人續命的存在,但是卻也救不了這太后。
肉身生機斷絕,葉元可以治!神魂破碎,哪怕是湮滅了,但是先天靈魂尚在,葉元就敢說他能治!只要花費足夠的時間,他便能將這么一個剛死的人,神魂俱滅的人救活了。
這是一種驕傲!不僅僅是身為醫師的驕傲,而是身為靈魂大巫的驕傲,曾狂言。若是靈魂大巫不想讓你死,你想死都難。
這一次,葉元卻忽然覺得,這似乎并不是那么難。
自己的醫師傳承能醫人身,靈魂大巫的傳承。更能醫人神,但是卻還是于事無補,無法醫治人的心。
太后在葉元眼前死去,僅僅是最后的意念波動傳達出那五個字。
那蘊含著一種最后的絕望和解脫,她的心已經死了,哪怕生機盎然。神魂飽滿,也依然阻止不了這種過程,必死無疑!
葉元心中有些復雜,若是太后真的是秦連的生母,那么,該怎么辦?
連個人都救不了,當什么醫師?
半晌之后,葉元才緩緩的閉上雙眼,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此前所有的事情雖然略有變化,但是大體之上卻都在葉元的預料和掌控之中,這一次,卻是大大出乎了葉元的意料。
靈魂大巫,能窺伺眾生的靈魂,甚至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的話,他心中對自己是不是有惡意,到底再想什么,打的什么主意,心地如何,都能看出來了七七八八。
但是這一次,這最為簡單的情緒,絕望,純粹的絕望,葉元卻覺得自己看不到。
人心,無法醫治的人心,無法窺伺的人心。
閉目沉思了不知道多久,葉元才被一陣波動打斷。
咸陽城之上,一道道淡淡的云霧好似幻影一般的緩緩出現,若隱若現,更是不時的能看到一絲金色的光芒在這云霧之中閃現。
葉元走出房門,抬頭看著天空,看著那若隱若現的云端,介于肉眼看得見和看不見之間,似虛似幻,其中那一道金色神龍的虛影也是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卻偏偏能看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云端再次震動,咸陽城上空都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旱天雷的聲音,大地也開始緩緩的震動了起來。
那種微不可查的震動,在葉元感應來卻是清晰無比。
“地震了!”
隨著這震動,咸陽城的城墻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篆刻的,普通人無法窺伺到符文便開始連成一片,開始緩緩的亮起。
第一道城墻,第二道城墻,第三道城墻,足足有三道城墻之上篆刻的數以億萬計的符文亮起,咸陽城之中的震動才被鎮壓了下去。
而離咸陽城千里遠之外的一處山巒,卻忽然好似遭受到了一股子難以抵御的龐大力量一般,數十里山巒統統坍塌,頃刻之間,這一片山巒,便化為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一瞬間似乎便遭受了數萬年的演變一般。
咸陽城西、北、東三個方位,千里之外,都有數十里的地方遭受到這種翻天覆地的天災的波及。
葉元看著天空之中那若隱若現的云氣,心中終于有些明白了。
“他等不及了,難怪,他沒有時間了,他不是先皇的血脈,便無法繼承龍脈龍氣的認可,那么,長時間沒有皇帝的情況下,甚至被一個假皇帝坐上龍座的時候,這龍脈龍氣的變化便會更加的劇烈,更加的快速,若是等到這龍脈龍氣徹底的失去控制,一切都已經成為浮云,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必須在這龍脈龍氣失去控制之前穩固帝位!”
“他要竊取大秦的國運!”
葉元忽然得出這么一個結論,心中滿是驚駭。
不得不說,葉元忽然覺得,自己之前似乎遠遠的小看了那位太子丹殿下,現在的新皇了。
這家伙竟然想要效仿當初的秦嬴一般,直接竊取了當年大元皇朝的國運,將大元皇朝的國運統統掠奪,加之己身,建立出大秦皇朝。
這位新皇,竟然也打算如此,不能通過正式的途徑得到龍脈龍氣的任何,那么便準備走非常途徑,先斬斷所有先皇的血脈,讓竊取國運更加的順利。
先皇的血脈全部斷絕,而擁有正統皇室嫡系血脈的人,而且有資格繼承皇位,或者說有資格得到龍脈龍氣承認的,就一個都沒有了!
到了那時候,在龍脈龍氣失去控制之前,他便可以利用外勢,穩固了皇位,反哺龍脈龍氣,慢慢的與之交融,最后將大秦的天下竊據到自己的血脈之上!
“所有人恐怕都小看了這位新皇了!”
葉元搖了搖頭,看著那似乎越來越失去控制的龍脈龍氣,輕聲嗤笑:“這世界,還有一個先皇的血脈,我都找不到,你如何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