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低沉的碰撞聲夾雜著低低的痛苦悶哼聲,自小樹林間傳了出來。
緊接著,一道消瘦的身影怒吼著、咆哮著,悍勇的再次沖向了那藍(lán)色的符文生物。而后,在“嘭”的一道沉悶響聲中,那道消瘦身影便是再次倒射而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那名少年如同一名永不會倒下的戰(zhàn)神,一次次的站起身來,迎接挑戰(zhàn)!
一旁的安尼也因林凡這瘋狂的修煉以及他的那份堅韌,而微微動容。
望著那與符文生物硬碰硬的撞在一起的林凡,安尼眼中有著驚愕之色浮現(xiàn),自言自語的低聲喃喃道:“這小子,僅僅一個月的時間,肉體強(qiáng)度便能勉強(qiáng)與這三級巔峰的力量符靈相抗衡了,這也太變態(tài)了吧……”
不過,安尼眼中的驚愕很快便是化為了一種由心的欣慰。因為,他深深明白前者的這種“變態(tài)”是從何而來。
是在那每一天持之以恒,堪稱恐怖的殘酷訓(xùn)練下,一點一滴的慢慢積累而來!
“咔嚓!”
就在安尼贊賞前者的毅力與恒心時,一道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卻是突然在林間響徹起來。
林凡“哇”的一聲,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狠狠的摔在地上,砸起地面上的陣陣落葉。
林凡剛想站起身來,繼續(xù)戰(zhàn)斗,卻是突的雙目一蹬,昏死過去。
安尼連忙來到林凡身前,看著其臉上那仍未逝去的瘋狂戰(zhàn)意,而后目光不自主的落到了他那彎曲的手臂之上。
頓時,安尼老臉上一陣抽搐,當(dāng)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小子,沒見過像你這么拼命的!你說說,這短短一個月來,我都幫你接骨頭多少次了?”
“唉,你這小子,純心是想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
隨即,一道蘊含著精純能量的治愈神符,在青域后山的小樹林間悄然浮現(xiàn)……
光陰似箭,歲月匆匆。
在一年如一日的艱苦訓(xùn)練中,一年的時間便是這般悄然逝去。
這一年時間里,林凡每日天還未亮便爬起床修煉念力與符篆之術(shù),而到了下午便是與符靈對戰(zhàn),這期間風(fēng)雨無阻,未曾松懈分毫。一年如一日的苦修,終究是換來了豐厚的回報。
首先在念力上,林凡如今已是能夠隨手勾畫出一些簡單的二級符文,正式跨入了二級符師的行列。
再來,他的肉體強(qiáng)度從一開始僅僅面對一頭三級符靈,卻仍然只能淪落為被瘋狂慘虐的情況,慢慢變成了能與之相抗衡,再到之后的一拳轟爆一頭三級符靈。再然后,是兩頭三級符靈,三頭三級符靈,四級符靈,五級符靈……
而當(dāng)林凡能僅憑借肉體力量,就能輕松同時擊敗兩頭六級符靈的時候,這場堪稱煉獄般的魔鬼式修煉,終是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而這在常人看來足以自傲的成績,也僅僅用去了一年的時間。
這天清晨,天還未亮。
林凡在安尼的指導(dǎo)下,來到了青域后山一處全是堅硬石壁的山洞中。
此時的林凡如同一名戰(zhàn)神,穩(wěn)穩(wěn)的站立在了一塊巨大的堅硬石壁前。經(jīng)過一年的刻苦訓(xùn)練,曾經(jīng)稚嫩的臉龐上,如今已是有著一抹淡淡的滄桑氣息。
“安尼爺爺,我們到了。安尼爺爺……”林凡輕聲呼道。
話語落下,光芒猛地一閃,安尼一臉困意的從天芒吊墜中飄了出來。
安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你這小子,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么激情四射的好不好。”
“嘿嘿……”
林凡笑了笑,臉上有著一抹無比激動的神色涌現(xiàn)出來。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就可以開始修行魔力了……
似是知道林凡心中所想,安尼也不再多什么,轉(zhuǎn)過身去,目光在那些無數(shù)的堅硬光滑石壁上一掃,道:“較比之前的肉體訓(xùn)練來說,魔力修煉就要單一得多了。這東西給你。”
說罷,安尼隨手一翻,丟出了一把黑黢黢的鐵劍。
仔細(xì)看去,這全身漆黑的鐵劍竟然是一把鈍劍!劍無鋒,還能叫劍嗎?
咣!
一聲巨響傳來,那落下的黑色鈍劍徑直將地上的一塊半米高的石頭砸得爆裂開來,深深插入了地面。
林凡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柄怪異的黑色鈍劍到底得有多大的重量,才能憑借如此短短下落的距離,造成如此威勢?
“這是黑鑿玄鐵劍,重八百斤。如今你的肉體已經(jīng)堪比六級戰(zhàn)師的身軀,而念力與魔力卻只在二級的水平。今后的魔力修煉,便是要你用這把黑鑿玄鐵劍,配合念力與魔力,運用我傳你的符篆之術(shù)在這些石壁上勾畫符文!記住,一定要念力與魔力同時用上!”
安尼少有的一臉嚴(yán)肅,再三提醒道。
“這樣的好處便是在以后的戰(zhàn)斗中,你的魔力中也會參雜著一些念力,攻人靈魂于無形。而靈魂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用好了,甚至能一擊制敵!”
這時,安尼話鋒一轉(zhuǎn),道:“另外,你把這個穿上。”
一件如黑鑿玄鐵劍般,同樣漆黑如墨的甲胄出現(xiàn)在了安尼手中。
林凡伸手接過這黑色甲胄,不由得入手一沉,險些摔倒在地。當(dāng)下不由得心中一驚,以他現(xiàn)在的力量,隨手都能有個六七百斤,而這黑色甲胄卻能讓他感到沉重,那其恐怕至少也得有千斤重了。
“這是黑鑿重甲,重千斤。與那黑鑿玄鐵劍一樣,都是由千年黑鑿玄鐵打造而成。這兩樣裝備雖然重了點,但是防御力與攻擊力還是很令人滿意的,據(jù)我估計,就算是一名九級修行者的全力一擊也很難將其擊碎。”
“但是它們的重量,也正是現(xiàn)在的你所需要的。從現(xiàn)在起,你無時無刻都得帶上它們,除非真的到了危及性命的時候,才能取下來。雖然這對你的速度與力量各方面都會有影響,但卻隱藏了你的實力,在對敵的時候,可以達(dá)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林凡點了點頭,將那黑鑿重甲穿上,而后拔起了地上的黑鑿玄鐵劍。
看著面前光滑如玉的石壁,林凡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眸。
虛淡的念力自眉心處涌出,與體內(nèi)的魔力悄然在劍尖匯聚,旋即隨著黑鑿玄鐵劍的緩緩移動,在那堅硬的石壁上緩緩勾勒出一道道奇異的紋路……
短短數(shù)分鐘后,林凡手中的黑鑿玄鐵劍突然重重的砸落在地上。他拄著劍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氣,汗水早就浸濕了衣衫,額頭間,汗如雨下!
在這般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下,此時他體內(nèi)的魔力與念力,早已被消耗得干干凈凈。
這看似平靜的訓(xùn)練方法,卻無疑要比之前的任何一種訓(xùn)練方式都恐怖得多。不僅要消耗大量的體力來支撐黑鑿玄鐵劍與黑鑿重甲的重量,同時還要耗費念力與魔力來熟悉符篆之術(shù)。真可謂是一舉多得,事半功倍。
休息片刻,林凡便是豁然盤下身來,擺出了修煉姿勢,瘋狂的吸收周圍天地間的魔力,同時錘煉那薄弱的念力。
咻!
天地間的能量開始涌動起來,隨即一縷縷極其純凈的魔力被剝離而出,最后從林凡頭頂盡數(shù)灌入他的體內(nèi)……
這般安靜的修煉,在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后,終是隨著林凡那徒然睜開的雙眸,徐徐散去。
感受著體內(nèi)那略有所長的魔力與念力,林凡早已將剛才那深入骨髓的疲憊忘得一干二凈,心中滿滿的全是興奮與激動,雙目熾熱的看著那僅僅勾畫著三筆紋路的石壁,他狂熱的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黑鑿玄鐵劍。
數(shù)分鐘后,隨著一道重劍砸落在地的聲音響徹,那道消瘦的身影再次盤坐下來,進(jìn)入了修煉……
如此反復(fù),每一次最多就只能在石壁上劃出三筆,便不得不停下來休息。林凡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次,終于在天黑的時候,在石壁上完整的勾勒出了一道完整的符文脈絡(luò)。
“呼呼……”
林凡急促的喘息著,如此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讓得他此時腦袋不禁有些恍惚。
“小家伙,好了。前面的一個月只要你每天能勾勒出一道完整的符文即可,今天的修煉到此結(jié)束,回去吧。”安尼道。
“不,這還沒達(dá)到我的極限,我還可以,我能行!”
林凡猛地?fù)u了搖有些發(fā)昏的腦袋,再次揮動手中的黑鑿玄鐵劍,雙眸中有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堅韌涌現(xiàn)出來。
看著那緊咬著牙、撅著勁,拼盡全身上下最后一點力量慢慢揮動著重劍的少年,安尼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失笑道:“你這小子,倔脾氣又上來了……”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無論風(fēng)吹雨打,嚴(yán)寒酷暑。在青域后山的某一處隱秘山洞中,每天總有一道背負(fù)著黑色甲胄,手持黑色鈍劍的消瘦身影,倔強(qiáng)而堅韌的徐徐揮動著手中的重劍,在那堅硬的石壁上勾畫出一道又一道玄奧的符文脈絡(luò)……
漸漸的,不知何時起,天空中的云彩開始在那個山洞上方凝聚,延綿萬里,仿若一條匍匐沉睡的巨龍,正一點一點的積蓄著力量,等待著蘇醒爆發(fā)的那一天……
歲月匆匆,轉(zhuǎn)眼間,一年的時間又快要過去了。
此時,在距光明神殿數(shù)百里遠(yuǎn)的虹城,卻是下起了傾盆暴雨。豆大般的雨珠一顆接著一顆,在電閃雷鳴的映襯下,傾灑天際。
暴雨臨盆,虹城林氏家族內(nèi),一名中年人站于大廳屋檐之下,負(fù)手而立,眺望著屋外的傾盆暴雨,若有所思。
中年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原本蒼勁有力的虎眸中,已是有著濃濃的悲傷與思念,甚至,還有那不易察覺的……后悔!
“看什么呢,天氣逐漸變冷了,也不知道多加衣服。”
溫柔的女聲落下之際,一件大衣已是披在了中年人的身上。
中年人赫然轉(zhuǎn)頭,看著身旁的美婦,微微一笑,輕輕將她摟入了懷中。
“天宇,你是不是又想小凡了?”秦雪突然問道。
林天宇微微愣了愣,沒有說話。
秦雪伸出手,從前者腦后拔下一根白發(fā),道:“六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小凡他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當(dāng)初他因為你的責(zé)罵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這么些年來,你也是有些后悔了罷?”
半響后,林天宇終是嘆了一口氣:“唉!他再如何不爭氣、不成材,那也是我林天宇的兒子啊……”
“算了,不想了。再有半個月就是十年一次的人族武會了,昨天二弟與老許叫我了,林勇與甜兒表現(xiàn)出眾,分別代表戰(zhàn)爭神殿與魔法圣殿出戰(zhàn)。我們收拾收拾,也和他們一起去看看吧。好些年沒見到那兩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