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申淵,已近黃昏。
因為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也因為以后終于有人可以幫自己分擔復仇和復國的重擔,所以徐搏顯得輕松的許多,他緩步走進廚房,望著眼睛微紅明顯哭過的小暖,輕聲問道:“你都聽到了?”
小暖捧著茶杯,聽到徐搏的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與徐搏對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而后低垂頭顱,眼睛呆呆的注視著手中的茶杯。
“不是我說你,你可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爺爺都走了,你泡的茶都還沒有端上去,你可真是越來越懶了。”徐搏尋著小暖的眸光望見了對方手中的茶杯,于是笑道。
小暖還是不吭聲,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么。
徐搏見此,忽而想到了過往的一件趣事,心中暗道難道這小丫頭又擔心自己會殺她滅口?于是壞笑道:“放心吧,小暖,本少爺我不會殺你滅口的。”
可是讓徐搏郁悶的是,小暖聽此竟是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而后緩緩的抬起了頭,笑顏如花。
“你不是真的以為我要殺你滅口把。”徐搏無奈道。
“你猜?”小暖笑嘻嘻道。
徐搏聽此一陣氣悶,而后壞笑道:“我看你屁股是又癢了吧?”
“大色狼!”小暖氣罵一句,而后臉龐微紅的端著茶杯跑開了,身后傳來徐搏的一陣大笑。
方才低頭不語的小暖想了很多,在知道了徐搏的悲慘經歷,她固然難過,但是她明白其實現在的徐搏并不孤單,因為他有狗肉和自己陪伴,她堅信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定能幫助徐搏走出失去妹妹的陰影。
翌日清晨,徐搏囑咐小暖好好打理西游書屋,而自己則踏上了去往牛首山系紫竹峰的道路。
坐在馬車上,望著飛逝而過的紅磚綠瓦,望著鼎沸的人群,望著熱鬧非凡的街道,徐搏思緒飛揚。
那些年,秦國的都城不也是如此的繁榮嗎,可是因為戰爭,頃刻間便成了焦土,便成了人間煉獄。
“我的家鄉在那秦國咸陽啊。”
“那里有煎餅果子皮影戲和那熱情的人啊!”
“可是那戰爭無情,家園被毀,我們無家可歸啊!”
“毀去我家鄉的仇人啊,你們問我...”
“為什么不愿低下頭顱?為什么不愿放下手中的武器?為什么不愿就此臣服?”
“我告訴你,因為在我的腳下,是我的土地,是我的家園;”
“因為在我的身后有我的親人,有我的孩子。”
“所以我不能屈服,所以我必須反抗,縱使死亡......”
徐搏輕聲的哼著這首歌子,心中悲涼,這首歌是他的死士中一名善于音律之道的人,編寫且時常輕唱的,只是那名不知名的死士已經在漠城的那場襲殺中殞命,可是他的歌卻流傳了下來,成為了每一個秦國死士耳熟能唱的歌子,成為了激勵每一個秦國人的動力。
就這樣,伴隨著徐搏的輕聲低唱,馬車越行越遠,可是那個復仇的信念卻在徐搏心中越扎越深,早晚有一天,我會讓秦國人也嘗到亡國的悲慘,讓你們為當年的惡行付出血的代價。
來到了紫竹峰腳下,徐搏已經平復了心情,他明白如今的自己努力的修煉,提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因為一旦有了強大的實力,那么復仇就會變容易許多。
徐搏跟守在山下的普通弟子打過招呼,而后踏上了域門來到了峰頂。
徐搏順著一條青石路向藏經閣走去,他想要盡快的學習太極道術。
青石道路的兩側種滿了紫竹,更有花草樹木映帶左右,引來了許多蜂蝶,環境優雅。
“咦,這不是小師弟嗎?”一陣驚喜的聲音從徐搏身后傳入耳畔,宛如黃鶯啼叫悅耳動聽。
徐搏聽聲辨人,他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于是轉身一臉微笑道:“好巧啊,六師姐。”
一襲鵝黃長裙,更襯出了陳思思的清麗脫俗,她眉眼帶笑,來到了徐搏身畔,不滿的哼道:“小師弟,你也太不地道了,我都送你丹藥了,你居然不幫我煉丹。”
“六師姐,不是我不幫你,那時確實是抽不開身。”徐搏無奈道。
“那你現在有空吧,能抽開身吧,走,到我煉丹房陪我煉丹去。”陳思思語罷,不由分說的拽起徐搏就要往煉丹房走去。
徐搏心中暗自叫苦,心道若是時間短倒是可以幫她一下,于是便問道:“師姐,你練丹大概要多長時間啊?”
“時間不長啊,一般也就三五七天,不過這次要練的是珍貴的還氣丹,所以時間稍長一點,也就半個月左右。”陳思思滿不在乎的說道。
“半個月!師姐,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看半個月的煉丹爐!”徐搏苦大仇深的說道。
“是啊。”陳思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師姐,我突然發現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去辦,等我辦完了事再去幫你煉丹行不?”徐搏聽此,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趕緊找理由想要脫身。
“這樣啊,不行。”可是陳思思好像算準了徐搏的心思,一副沒得商量你必須跟我走的口氣。
“師姐,我要小解。”徐搏使出了殺手锏。
“到煉丹房再說,那里有茅廁。”陳思思笑瞇瞇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
陳思思這一次是鐵了心的不想讓徐搏逃脫,于是不給徐搏半點機會,否決了徐搏全部要求。
眼看著煉丹房越來越近,徐搏心中悲苦,難道真要守著丹爐過半個月,那自己還不被憋瘋了,就在這時兩人經過了三師兄李問的房屋。
徐搏望著那間房屋,忽而眼前一亮,他猛地停住了腳步,引得陳思思側目疑惑的望著他,陳思思臉上露出不滿的情緒,而后不悅道:“小師弟,你又想干什么?”
只見徐搏漲紅了臉,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而后朝著李問的房屋大聲的嘶吼道:“三師兄,我要和你雙修!”
此話一吐出口,陳思思便驚呆了,她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的望著徐搏,良久之后,忽然嫌棄似的松開了徐搏的手,趕緊拿出自己的手帕將自己的手擦拭干凈,一臉糾結的望著徐搏。
“小師弟,真想不到,你居然好這口。”說完這話,陳思思好似避瘟神般,迅速落荒而逃。
山間某處山洞中,已經不眠不休兩日,研習怎么畫符的大師兄劉芒,聽到了徐搏殺豬般的嘶吼大叫,抬起了頭顱,用右手揉了揉那布滿血絲的雙眼,自言自語道:“這好像是小師弟的聲音,正好我有畫好的符找他試驗一下,看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就送給他好了。”
一念至此,劉芒趕緊將堆在洞中一角的符篆往懷里塞。而后他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動作,“小師弟貌似是說想要跟三師弟雙修,這樣的話,既是小師弟自愿的,我就不好跟三師弟搶人了啊。”
“不過這樣也好,他先跟三師弟習道,然后我再去找他打架驗收成果,恩,甚妙,甚妙!”
“我可是太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啊,腳丫早就癢了,等幾天一定要好好‘驗收’一下小師弟的修行成果才行。”
藏經閣的二層樓,正在專心致志讀書的二師姐莫言,聽到了這聲嘶吼,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而后心中暗道,這是誰,竟然這么不懂規矩,不知道在紫竹峰不能大聲喧嘩嗎。
而后莫言又低下頭繼續看書,忽而她猛地一怔,輕咦一聲,“這不是小師弟的聲音嗎?前段時間聽說大師兄說小師弟是南京聞名的作者,且是一間書屋的老板,有機會定要找他討幾本書來看。”
紫竹峰中激戰正酣的四師兄董劍和五師兄董刀也聽到了徐搏的嘶吼,他微微一愣,竟是停止了戰斗。
“五師弟,你跟小師弟打斗過嗎?”董劍問道。
“沒有,你呢?四師兄。”董刀問道。
“我也沒有。”董劍回到。
“方才聽到小師弟說要跟三師兄修道,小師弟這么熱衷于修行,想必實力定然不差,找機會咱們一定要跟他打上一場才行。”董刀建議道。
“恩,這個主意不錯,我同意。”董劍欣然應允。
兩人對話完畢,又陷入了大戰之中。
在李問房屋前的徐搏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聲大吼竟引來了四位師兄師姐的窺覬,他此刻還沉浸在擺脫六師姐的喜悅中。
他警惕的望向了三師兄的房屋,見沒有任何動靜,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于是轉身,嘴中哼著小曲悠然向藏經閣走去。
可就在這時,一陣哀怨柔媚至極的聲音突兀的徐搏耳畔炸起,炸的徐搏措手不及,正得意不已的徐搏聽到這聲音竟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小師弟,師兄我,等你這句話,等的可是好苦啊....”老三李問推開了房門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含情脈脈’的望著徐搏柔聲說道。
“啊,三師兄,我錯了,饒了我吧。”
徐搏聽此,是出了一身冷汗,驚掉了一地雞皮疙瘩,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