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趟旅途將要無聊無趣又無驚無險的度過時,白眉道長的不吝賜教使得到了意外的驚喜,可是此刻的徐搏乃至整個車隊的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蒼穹之上出現了一片揮之不散的烏云,一個未可知的險境正在緩緩向他們逼近。
整整一天,徐搏都騎著馬在白眉老人所乘馬車的四周打轉,時至黃昏饒是定性如白眉道長般,也不勝其煩了。
“少年,你可真像一只討人煩的蒼蠅,現在進來把,我幫你解答最后一個問題。”白眉老人的蒼老的話語透過車簾傳進了徐搏耳中。
聞言,徐搏訕笑一聲,而后驚喜道:“如此就多謝前輩了。”
白眉老人的馬車中。
此刻除了白眉老人和徐搏之外,還多了一個不速之客,卻是狗肉。
在徐搏嚴厲的‘批評’下,狗肉老老實實的躺在了他的左邊,閉上了眼睛,溫順的就像一只小貓。
白眉老人并沒有因為狗肉的加入而感到生氣,只是他很奇怪,為什么眼前這個少年去哪里都帶著這條雪山犬。
迎上老人詢問的眼神,徐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這家伙拗得很,他非要跟上來,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了,前輩,不過我保證它在這里就像空氣一樣,絕對不會影響到您的。”
白眉老人搖了搖頭,“我想問的是,為什么你總是帶著這條雪山犬。”
“因為他是我的伙伴啊,我們可是有過命交情的。”聽到白眉老人的問題,徐搏直接脫口而出,就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哦?”徐搏的話語引起了白眉老人的興趣,古往今來,人都是對于群獸來說都是占據主導地位的,以主人自居;可是眼前這少年卻說自己和一條雪山犬是伙伴,這引起了白眉老人的好奇。
“為什么說是伙伴?可有緣由?”白眉老人問道。
“前輩,不是說給我解惑的嗎?怎么問起我問題來了,要不這樣,咱們來個交換,我給你說其中緣由,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怎么樣?”徐搏討價還價道。
聽了徐搏的話語,老人先是一怔,而后大笑一聲,“呵呵,你這少年,可真狡猾,罷了,不說也罷,你且回去把,最后一個問題等老夫什么時候高興了再給你解答。”
“前輩,別啊,我說,我說。”徐搏見老人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知道自己沒便宜可占了,只好老老實實的說道。
“昔年,我和狗肉被困雪山三日,無水無糧,而最后是狗肉救了我,也是它給了我生的希望。”
“也許別人可能會在我背后給我一刀,可是這個家伙永遠不會。”徐搏說完笑著用手摸了摸狗肉那毛茸茸的腦袋,而后者,則搖了下尾巴,表示同意。
很簡單的描述,但是在白眉老人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很生動的畫面,漫天大雪,寒冷刺骨,而在那冰冷的雪山之上,有一只皮毛雪亮的雪山犬,用它那溫熱的舌頭舔著一個,躺在地上十來歲小男孩的冰冷面龐,白眉老人沒有追問徐搏是怎么獲救的,因為在他心中貌似已經有了答案,聽著少年的敘述,他知道對方肯定是個命運坎坷的人,只是看這少年談論往事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他明白對方一定是從大風大浪中挺了過來,對于這樣堅毅的少年,白眉老人又一次動了收徒之心。
只是,再次想到這少年連接命輪的通道被堵,不能修行,他不禁的又是一聲嘆息,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個堅毅少年,白眉老人竟沒來由的生出了說不定對方以后能夠打破桎梏,踏上修行路的想法。
這沒來由的感覺,堅定了白眉老人繼續指點徐搏的想法,其實連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念頭,或許這就是蒼天的指示把,道教信‘緣’一說,于是白眉老人暗想就當是自己和這少年有緣吧。
“少年,你剛才不是說要交換嗎?那好吧,我多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快問吧。”白眉老人笑著說道。
聽到白眉老人如此說,徐搏興奮不已,而后,趕緊問道。
“我想知道術,佛法和邪術是怎么回事?還有修行者用什么樣的兵器。”
“你這少年,好生貪心啊。”這明明是兩個問題,可是白眉老人卻并沒有點破,他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道家身在俗世,卻追求長生追求飛仙,所以說,道術是一種適應萬物,繼而超脫自我的法術;而佛家講究渡人,渡己,所以說佛法是一種改變萬物的法術。至于邪術是為旁門左道,不提也罷。”白眉老人身為正道,對于邪道自是厭惡的很,所以對于邪術不屑一提。
“至于修行者的兵器有兩種,一為法器,最普遍,二為魂器,而魂器只有修為高深的修行者才能夠得到且發揮出其最大的威力。”
“你說魂器是什么?魂器,顧名思義,是指法器有了自主思想,能夠自主戰斗。比如說,大雷音寺的主持明哲大師的法華禪杖就是魂器。”
徐搏宛如一顆久旱逢甘霖的種子,拼命地吸收著白眉老人教給他的知識,他知道此時多知道一些,那么以后如果對上修行者便多一絲勝利的希望。
“而道術,佛法和邪術都并不僅僅局限于一種,它們經過了前賢們的創造得到了延伸,現今已經有了千千萬萬種,譬如說七道中太極門有太極道術,白云觀有云夢道術,純陽宮有純陽道術,而我千山無量觀則有舉重若輕道術;再比如說八佛中有大雷音寺有八字真訣佛法,少林寺有龍爪佛法,如來寺有如來佛法,等等等等,舉不勝數。”
“學習多種道術和佛法在對戰中遇上只學有單一道術佛法有優勢嗎?”
“這個確實是有的,只是個個門派都有自己的規矩,我想,如果你不是他們門派的弟子,他們是不會愿意讓你學習的。”
“修行界有什么奇異丹藥嗎?”
“這個有很多,不止丹藥,還有許多天才地寶,比如說大明的雙生蟲,吃了可以讓人脫胎換骨,再比如說漢國的磷生海獸,據說吃了它們的肉,可以讓人欲仙欲死。”
......
夜幕降臨,車隊行至西山腳下,開始安營扎寨了,預計明天只要一天就可以翻越西山,到達甕城了。
而在隊尾的馬車中,有一盞油燈還在閃爍著昏暗的光暈,在里邊有一老一少和一犬,老的樂受小的好學,此二人都已達到了忘我的境界,而在一旁的那條雪山犬也達到了忘我的境界,它正在忘我的酣睡,這一次倒是真的睡著了。
夜色,無論對于人類還是野獸都是一種很好的掩護,而許多突如其來的襲殺也總是在這黑暗里生根發芽。
“嗖”
一支帶著火焰的利箭宛如彗星,拉出一條亮線,出現在了天空。
徐搏耳翼一動,多年來掙扎在生死之間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臨近,而后,他猛地跳下馬車,仰頭望天。
緊隨著那支利箭之后,密密麻麻的火色羽箭,驟然出現在天際,它們宛如一片汪洋火海翻滾而來。
徐搏瞳孔急劇收縮,而后嘶聲大吼。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