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別掙扎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宋凝予甩開七月伸過來的手,微微瞇了瞇閃過濃濃殺氣的眸子,坐在那銀絲錢織就的軟榻上手上鎖著玄天鏈,她抬起跪在榻邊一臉擔憂的七月小巧的下巴,冷聲道:“七月,我給你一個辯白的機會。”
七月素綠色的長裙之下手緊緊的握成拳眨了眨杏眸無辜的看著宋凝予輕聲道:“夫人,你在說什么?我從小就陪著你,我……”
“七月!在我藥里下了失憶散是歐陽火指使你的,那么我再問你,與我相似的那個女人,也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吧?告訴歐陽火,玄天鏈是抑制我內力的神器,那個人,也是你,你還有什么可辯解的?”淡淡的神色,清冷的語氣,緩緩的松開了她的下巴,宋凝予站起身來。
從這精致的玲瓏塔里,可以看見腳下整個長安城!一片繁華昌盛之景,如今正值六月,遠遠望去,長安城中的荷花開得清雅別致,月華織錦將猛的烈陽光擋了下來,透進來的便只剩下了柔如月一般的色彩。
九樓一至八樓機關遍布,這樣的一個高度,即便是輕功卓越者,也不可能將人輕易的救出去。
她的百靈鳥在玲瓏塔前盤旋,只是每一次的靠近都會有成千萬支箭羽朝朝它疾射而去。
宋凝予便讓它退下了,九樓,如此高的一個距離,百靈鳥們不敢靠近,血緩緩的從宋凝予的手與腳下滴落,染上了素白的輕紗長裙,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跡,七月跪在榻旁,朝宋凝予哭喪著一張臉。
“夫人……奴婢真的是為了你好,你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七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方便告訴我?”宋凝予緩緩的伸出手,這月華織錦的紗將她牢牢的鎖在了這玲瓏寶塔之內,圓形的寶塔,直徑不過九米。
七月跟在她身邊這么久,似乎是從她出生開始,就認識了她,七月有什么理由背叛于她?
“夫人
……”七月怔怔的看著那背影,那些話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
一道墨色的身影坐于蓮花座上,出現在月華織錦之后,那一片碧藍色宛如大海一般的天空之上,望著宋凝予,緩緩的搖了搖頭,金邊墨袍隨著夏日里悶熱的風揚起衣袂翩翩,眸光落在宋凝予蒼白的臉色上,殺氣氤氳的眸子微微瞇了瞇。
“有何貴干?”反正絕對不會是來救她的!
墨麒麟隱藏在墨袍之中的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那玄天鏈,雖然鏈子極細,不過銀針大小,但是那穿透的手與腳,每一步扯動卻是鉆心的疼!再加上她特殊的體質,玄天鏈下的傷口不會愈合,只會不斷的流血!
以對面陰冷男人的實力,若是要將她救出玲瓏塔,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他絕對不會去救宋凝予,這一點她心里很明白。
果然,下一瞬那墨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萬里晴空之下,如同沒有來過一般。
七月從榻前跑到宋凝予的身旁不解的問道:“夫人,你在看什么?”
“七月,你可認識此玉?”宋凝予將脖子上的紫色玉取了下來,在七月的面前晃了晃,七月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匯聚成小河一般鮮艷的地面上,那些血,流得越發的厲害了!
七月咬了咬牙道:“聽夫人說過,好像是說和小姐的婚約者有關,只是,夫人曾告訴奴婢,若是小姐真心有了愛的人,便要遠離他,待兩個人足夠強大了,再在一起,否則,只會造就兩個人終身的遺憾,奴婢看得出來,小姐與姑爺是真心相愛的,姑爺在北海消失了,也許和夫人有關。”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了過來,帶著幾分淺薄的擔憂目光落在宋凝予沾滿了血的手與腳上。閃過一絲怒意:“愛妃,孤不是說過,讓愛妃在床上好好躺著,待與孤行完大禮,孤自然會替愛妃解開。”
上前將宋凝予抱起動作輕緩的放在床上,七月取棉紗布遞到歐陽火的手上,歐陽火皺著眉,細致的替宋凝予擦著手上的傷口,外面的大臣們鬧
成了一團,棠國最近有些不安定,無數的事情繞著他攻擊著,他累得很。
“歐陽火,若是有一日本宮出了玲瓏塔,本宮必要殺了你!”清冷的聲音里不含一絲溫意,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里一支獨秀的梅,冰冷而絕艷。
歐陽火細細的替她包著手上的傷,傾身去吻她,宋凝予瞇了瞇眸子,一只銀針抵上了歐陽火的胸口。
“愛妃,棠皇回不來了,即便能回來,有孤在他也不會回來,如此,你還有替他守著么?”余光掃了眼七月,七月皺了皺眉,咬了咬牙還是退了下去。
宋凝予眸中迸出騰騰的殺意,玄天鏈鎖著,她沒有內力,眼前的人,她打不過。有的時候都打不過,更何況是沒有的時候!
“他若是死了,我絕不獨活!歐陽火,不要一次次的試探我的底線!”手中的銀針更近歐陽火三分,僅僅是三分,再也沒有任何的能力探入歐陽火的胸口,歐陽火的實力太強了,沒了內力的宋凝予,在這一刻似乎什么也不是!
歐陽火眸中閃過一絲慍怒,傾身將宋凝予抱在懷里,那淡淡的清冷的氣息在鼻子間環繞著,還夾雜著鮮血淡淡的銹味,身在宋凝予的身旁,抬手細致的撫上了這張精雅到了極致的臉。
“愛妃,睡一覺吧,孤陪著你,忘了他,你要什么,孤都可以給你!什么都可以……”歐陽火的聲音漸漸的小了,那橫在宋凝予腰間的手卻緊緊的將人攬在懷里,不留一絲間隙,宋凝予手緩緩的伸向了歐陽火那致命的一個穴位。
她曾與爺爺學過一段時間,要知道一個人死穴,易如反掌。
一只手伸了過來,將宋凝予那撫上后背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抓在手中,宋凝予掙扎不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關于純素說的飄渺法宗的心法,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復述著,終究是哪里會意錯了,如今竟然被區區玄天鏈給生生的鎖住了。
“愛妃,睡吧,你已經兩天沒睡了。”從回到長安至今,兩天了。不,不只兩天,那一路而來,宋凝予就沒有睡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