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心里一涼,看來這皇后要找的茬兒不會輕了,這下馬威真是不清,她現(xiàn)如今廢材一個,只能低頭蔫蔫的跪在地上。
如今看來只能裝可憐了,識時務(wù)一些,否則在這皇權(quán)至上的皇宮,她估計(jì)還得上天牢走一回兒,要是再去一回依她現(xiàn)在的狀況,估計(jì)就真的沒命了。
“你以為你不出聲就可以了?”皇后娘娘扶著扶手的手都快扣入,才強(qiáng)壓住怒火沒有撲過去給蘇桃一耳光。
“求娘娘原諒。”蘇桃的頭又低下一分,態(tài)度端的是恭敬謙卑,根本就挑不出錯兒來。
皇后一時也挑不出錯來,眉眼一轉(zhuǎn),大殿內(nèi)還有暗夜在,她也不好直接為難蘇桃。
“蘇桃,你可知道現(xiàn)在子墨在乾坤殿前跪著?”皇后說這話時,語氣明顯透著一分心疼。
她算是看出來了蘇桃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現(xiàn)在蘇桃是虛無道觀未來的候選人,她不能讓蘇桃在這兒出什么事兒。
所以她打算開始打柔情牌,蘇桃這個眼中釘她必須要除去,所以她才能耐著性子,對她耍耍手段。
“是……”蘇桃一聽,心里的愧疚被激發(fā)出來,她的頭更低了,雖然皇后娘娘看不上她,也只是因?yàn)樗鳛橐粋€姑姑是真心對白子墨好。
她是一個妖,孑然一身,從正常親人的角度來看,她就是配不上白子墨,她沒什么好說的。
“蘇桃,不是本宮要為難你,可是你也見到了,子墨為了你連這尊貴的身份都不要了。”
蘇桃無言以對,放在身側(cè)的手緊緊的抓緊自己的裙子。
“你應(yīng)該清楚,在這吃人的皇宮里,沒有這尊貴的身份對于子墨來說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死!”皇后這話說的十分的重,卻沒有半分玩笑。
白子墨血統(tǒng)在那兒呢,這些年白子墨和景逸之明爭暗斗的,如果白子墨沒了這身份,景逸之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想到之前在刑場景逸之刺向白子墨身上的劍,蘇桃便覺得渾身涼寒。
蘇桃不禁開始質(zhì)疑,她除了災(zāi)難還能給白子墨什么呢?
“蘇桃,你是虛無道觀未來的候選人,即使不能嫁入皇家,本宮也會為你選一個前途無量的人。”
皇后說著目光轉(zhuǎn)向坐在一旁的暗夜,她今日叫他來就是想看看他的態(tài)度,而且為了白子墨拉攏暗夜也是必須的。
蘇桃一心向著白子墨,如果能嫁給暗夜,將來即使要和景逸之翻臉,礙著蘇桃的面子,暗夜即使不幫白子墨也不會幫景逸之的。
皇后這算盤打得很精,而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暗夜并不是以前的暗夜,對于自己這個計(jì)劃還沾沾自喜。
“不知暗將軍覺得蘇桃姑娘如何?”皇后這態(tài)度一對上暗夜,就好了許多,不過那話語中仍舊帶著一股威脅的味道。
“蘇桃姑娘師承虛無道觀,也算半個武家,將來也可以幫將軍守護(hù)邊疆,可謂天作之合。”
蘇桃一聽,猛地抬起頭,先是看了看皇后,又轉(zhuǎn)頭看向暗夜,眼里滿是惶恐。
她雖然覺得自己不合適嫁給白子墨,可是要現(xiàn)在就嫁給別人,讓她怎么接受?
暗夜的面具很是華麗,卻透著一股寒意,他露在外面的唇緊緊的抿著,對于皇后娘娘的問話,他既沒有起來行禮,也沒有太恭敬的態(tài)度,讓人一時間看不出他的態(tài)度來。
“本宮明日便向皇上請旨,皇家賜婚,必不會委屈了你們的!”皇后似乎覺得暗夜的態(tài)度太平靜了,不覺得有一絲怒氣。
不過暗夜手上殺人無數(shù),身上一直繚繞著一股殺氣,即使他不動不說話安靜的坐在那兒,都讓皇后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暗夜似乎在思考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的站起來,簡單的向皇后行了一個禮。
“多謝皇后娘娘,能娶到蘇姑娘,是暗夜的榮幸。”
皇后和蘇桃都沒想到暗夜居然會回答的如此的痛快,皇后自然樂了,對于見到蘇桃的那種晦氣都瞬間消失了。
蘇桃則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也顧不得皇后高不高興了:“皇后娘娘,這婚事我不同意,如果我給仁王殿下帶來了麻煩,我可以離開,只是……”
“只是什么?蘇桃你不要因?yàn)楦吲d沖昏了頭而說一些胡話!”
皇后低喝一聲,轉(zhuǎn)頭沖暗夜說了一句,“暗將軍,本宮還有些體己的話兒和蘇桃姑娘說,你先回去吧。”
暗夜微微行了一個禮,便退出去了。
蘇桃依舊跪在大殿前,這會兒沒什么外人了,蘇桃也顧不得什么了。
“皇后娘娘,我可以離開,只是嫁給暗夜將軍,我不能接受。”
“蘇桃,你覺得你這么離開,子墨會輕易的放手嗎?你到底要害他到什么時候?”
最后一句,皇后已經(jīng)動怒,猛地站起來,沖蘇桃低喝出聲。
“你要是不嫁給別人,蘇桃,你覺得白子墨會死心嗎?他為你險些連命都不要了,你就不能為他做些什么?”
“只是讓你嫁給別人,又不是讓你去死,蘇桃,你要真的想為子墨好,就嫁!”
“這……”蘇桃咬著牙,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讓她隨便的嫁給別人,她做不到。
可是皇后說的也對,白子墨為她做了這么多,她應(yīng)該怎么辦。
最后,蘇桃掙扎半響,猛地起身,如果讓她嫁給暗夜,這個結(jié)果無論如何她也沒有辦法接受。
“皇后娘娘,我會立刻離開,但是暗夜我不能嫁!”
“大膽!”皇后猛地一拍扶手,“你以為你是誰,你覺得有個虛無道觀給你撐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敢。”
“你這條命,本宮想要,虛無道觀也保不了你!”皇后一見蘇桃軟的不吃,又來了硬的。
蘇桃咬著唇,虛無道觀雖然一直幫她,可是她心里明白,她不能一直給他們?nèi)锹闊?
現(xiàn)在她使不出一絲妖力,如果皇后鎮(zhèn)的要?dú)⑺膊毁M(fèi)事兒。
來到這個世界,蘇桃想了想,還是孑然一身,不覺有些心酸,而她唯一能依靠信任的人,如今自己又成了他最大的絆腳石。
“蘇桃,本宮今日就和你說清楚了,你要是不嫁,一走了之,白子墨如果跟著你走了。”
皇后說道事兒,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即放了狠一般:“那本宮就當(dāng)沒有這個侄子,如此不爭氣的侄子,還不如死了的好!”
“嗯?”蘇桃一聽,猛地瞪大眼睛,眼里滿是不信,虎毒還不食子,聽聞皇后膝下無子,對于這唯一的一個侄子很是疼愛的。
“本宮說到做到,子墨今日來本宮這兒坐了坐,就怕他執(zhí)迷不悟非要娶你,本宮給他下了毒,如果你們死性不改,就休怪本宮辣手無情!死在本宮手上也好過死在旁人手上,省得丟人現(xiàn)眼!”
“不過,只要你乖乖的和暗夜成親,這解藥大婚之日本宮自會給他,否則也就不需要了。”
“他是你的親侄子!”蘇桃有些受不了,低吼一聲,抓著裙擺的手,漸漸用力。
“你自己思量!”皇后一說要?dú)⑺腊鬃幽坪跤帽M了全部的力氣,說完便跌坐在椅子上,不再看蘇桃一眼。
“蘇桃你清楚,現(xiàn)在皇上病危,大權(quán)都在太子手上,子墨在乾坤殿前跪著沒有絲毫意義,如果你不嫁,就讓他跪死在乾坤殿好了。”
蘇桃低著頭,覺得現(xiàn)如今的境地好像比死還難受,突然忍不住,淚水就流了下來。
她只是想找一個對的人嫁了,難道就這么難嗎?
“嫁還是不嫁?”皇后見蘇桃久久不說話,最后一分耐心用光了,不由得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她,語氣都啐了一份惡毒。
“嫁。”蘇桃說完這句話,幾乎站不住,腿一軟,向后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還算你識時務(wù),既然如此,三日后便大婚,這三日你也不便住在仁王府,就在本宮寢殿內(nèi)待嫁好了。”
皇后說完,站起來,一揮衣袖直接走了,好似多看蘇桃一眼都讓自己心煩。
皇后一走,蘇桃便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她牙齒互相緊緊的咬著,咬的雙頰都生疼,仍舊沒忍住眼里的淚水。
如此做,應(yīng)該是對誰都好的結(jié)果吧。
她不但能保住了性命,又不會給虛無道觀帶來麻煩,更重要的是白子墨自此便不會為了她再受傷害了吧。
反正她也不是真心喜歡白子墨,這算不算是現(xiàn)世報,只是為何她的心會那么痛。
“蘇姑娘,喜服還得您去試試,走吧?”一個老嬤嬤帶著幾個丫鬟進(jìn)來,一見蘇桃坐在大殿哭的稀里嘩啦,眼里滿是鄙夷。
她陰陽怪氣的說了句話,見蘇桃沒搭理她,顯然沒了耐心,給旁邊兒兩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丫鬟便把她架了起來,算是辦拉半拖的把她拖回后殿,變相的囚禁起來。
蘇桃被關(guān)進(jìn)一個屋子里,雖然不算華麗卻也略顯簡陋,明顯就是一個丫鬟的屋子。
一進(jìn)去,她便回過神來,拍著門,向外面的看守的丫鬟詢問白子墨的狀況。
當(dāng)聽見白子墨因?yàn)闀灥贡凰突厝释醺潘闪丝跉猓徊贿^淚水卻更加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不敢想象,如果白子墨知道自己不在了,自己要嫁人了,會做出什么事兒了。
她越想越慌亂,可是如今她沒有絲毫妖力,就連頭頂上的耳朵都是被霧貍變掉的,她現(xiàn)在就連一扇鎖著的門都打不開,還有什么力量反抗。
敲了幾下門,蘇桃終于任命的放棄了,她坐在門口,雙眼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