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六虛臉上閃過一抹殘忍的笑容,神筆在虛空一劃:“搠筆巡天,封疆畫界?!?
“喀嚓”一聲響,通體如墨的神筆彷彿絕世神兵,虛空如薄紙般被割裂成上下兩半,而後兩下兩片空間帶著磅礴無比的威壓向中間收攏,要把丁川和骨魔壓縮成一幅畫。
丁川臉色大變,沒想到景六虛這個假冒的帝主竟有如此恐怖的修爲和天賦,竟然能夠催動九黎仙珍圖發動殺伐,要知道九黎仙珍圖可是真正的極道帝兵,要催動帝兵不僅需要高深的修爲,還需要得到帝兵的認可,而景六虛卻真的做到了。
骨魔同樣也感受到了一種恐懼,雖然他修爲通天,但在帝兵面前卻不夠看,帝兵中承載著至尊大帝的無敵道法,強行對抗只有死路一條。但骨魔當年也是一代巨梟,斷然不會坐以待斃,他被逼的陷入絕境。
“呃……啊……魔骨生根,一葉遮天。”
十丈骨棒‘轟’的一聲插在了大地上,猶如一根擎天鐵柱昂首而立,黑色的魔骨大棒根部竟然生出了盤根錯節的根鬚,上方更是生長出了幾根枝蔓,令人驚異的是枝蔓上只有一片巨大的葉片。
魔骨化骨樹,巨大的葉片通體如墨染,散發著滾滾魔威,一**暗黑的魔氣從葉片中暴涌而出,骨樹搖晃,魔也搖曳,直欲搖碎一切有形之物,一枚魔葉遮天,硬生生的撐起了上下兩片不斷收攏的空間。
“啊……臭小子你到底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開啓傳送陣,老子頂不住了?!?
雖然短暫的抵住了封疆畫界的殺伐,但骨魔顯然也不好受,他化身的那根白骨參天樹被兩片空間壓縮的不斷痙攣,隨時都有折斷的危險。
另一邊被混元索禁錮的神朝帝主也十分急眼,他朝著丁川怒吼道:“好女婿,快放血,只要有足夠的血液支撐,九環靈佩中的陣法纔會被徹底激發。”
丁川聞言一陣無語,就這麼短短十幾分鍾,九環靈配就已經汲取了他三分之一的血液,如果他放任血流,真擔心這古怪的靈佩會將他抽成一具乾屍。
雖然心有忌諱,但眼下卻別無他法,骨魔落敗只是早晚的問題,到那時,景六虛殺死他就如同碾死螞蟻一般不費吹灰之力,想到這裡丁川的眼中也露出了無比瘋狂之色。
“景六虛你這老混蛋給我聽好了,今天你逼得小爺流這麼多血,我如果不死,定讓你去死?!?
丁川拔出赤電長刀直接將兩條手臂上的大血管都切開了,淡金色的血液如同赤霞般奔涌而出,那巴掌大的九環靈配猶如吸血鬼般將血液吞噬,‘喀嚓喀嚓’一連數聲脆裂的聲響,九環靈佩上爬滿了蛛網般的裂紋,而後轟然爆碎成粉末,五個光圈同時飛出,印在了他身後的那片傳送光門上。
“骨魔前輩不要戀戰,”
丁川招呼一聲率先跳入了那道傳送門內消失不見,傳送門的另一端接引向未知的地域。
“不陪你玩兒了,本尊可不是怕你,是怕你手中的帝圖?!惫悄Ыo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然後十丈骨棒搖身一變又成爲了高大的骸骨,他雖然只有一副骨架,但速度卻快愈流光,於電光火石間衝出了那片‘封疆畫界’,一頭扎進了傳送陣門內,爲了以防景六虛追進來,他果斷的一爪子將光門轟的粉碎開來。
“景六虛你這小子給我等著,等本尊恢復了當年的修爲,我把你打的你姥姥都認不出你……”傳送光門崩碎前,骨魔咬牙切齒的聲音傳盪出來。
“該死的。”景六虛怒髮衝冠,再也沒有了平日間沉穩無比的形象,這次對於九華神朝來說可謂是損失很大,丁川將禹王弓和禹王箭都盜走了,禹王弓可是先祖禹王留下的神弓,是真正的親王道兵,在同等級的親王兵中也是頂級的。
看到景六虛那難看的臉色,神朝帝主不禁暢懷大笑:“哈哈哈……景六虛你這混蛋終於碰到難纏的角色了,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我的乘龍快婿一定會將你拉下馬來。”
“嘭!”景六虛看也不堪,一巴掌將神朝帝主拍的橫飛到了角落裡,他目光森冷的說道:“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死活吧!我不僅搶了你的帝主之位,我連你的一對兒女都搶了,而且我還要將你的氣數一併搶了。你與我乃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而神朝之主只有一個人有資格坐,而你註定是一個失敗者。”
這席話無疑是戳到了神朝帝主的痛處,他顧不得身上的泥土,費力的站了起來,面容扭曲的悲吼道:“景六虛,你這喪心病狂的衣冠禽獸,遲早有一天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嘿
嘿!你還是享受下你所剩無多的生命吧!”景六虛面沉似水的追憶道:“多年前有一位窺天算師曾爲我卜過一卦,你我一母同胞,但卻命裡相剋,只要你死了,兩個人的氣數都會轉移到我一個人身上,到時候我就是成爲至尊大帝也不是沒有可能?!?
“哼!就憑你?”神朝帝主一臉鄙夷,“縱觀太古神話時代破滅以來的十萬多年也僅僅出過八位至尊大帝,而每一位大帝無論是天賦還是悟性,哪一個不是曠古妖孽天下無雙,更重要的是他們哪一個不是光明磊落,胸懷天下蒼生的大賢大德之輩,而你這個人面獸心只知道算計的傢伙連跟大帝提鞋都不配?!?
“住口,你這廢物有什麼資格評論我?!?
景六虛回身又是一記狠戾無比的拳頭轟了過去,可憐神朝帝主空有一身修爲,但卻被混元索封印了大半,根本施展不出,“嘭”的一聲,身體衰敗的神朝帝主狠狠的撞進了石壁中,鮮紅的血跡將神朝帝主胸前破爛的衣衫都浸透了,氣息萎靡到了極致。
“可惜我不能親手殺你,不然會壞了氣數?!?
景六虛冷哼一聲,一件嶄新的紫金龍袍套在了身上,而後閃身離開了這片地牢。
良久過後,昏暗的地牢中才傳來一陣鐵索晃動的聲響,神朝帝主悠悠醒轉過來,浩闊的地牢中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枯寂,此刻的他形體衰敗至極,形銷骨立,猶如成了一個皮包骨頭的乾屍,混元索將他的修爲都封印了,就連血肉中的能量也沒放過。
“希望這小子不會令我失望……”
……
神秘的傳送通道內,丁川與骨魔二人並肩而行,耳邊風聲呼嘯,眼前星移斗換,他們仿若置身在了一片星空中,又彷彿在歷史長河中穿梭,時間彷彿停滯了,空間卻在不斷的變幻,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白光出現在幽深的通道口,虛空坍塌,兩人一起掉落下來。
兩人置身之地是一片荒山密林,空氣中瀰漫著各種猛獸所獨有的濃烈撲鼻的腥臊。
“嗷吼……”
一聲巨大的兇獸咆哮聲如悶雷炸響震的的萬木搖顫,亂葉橫飛,此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大荒間弱肉強食的血腥場面即將上演。
“骨魔前輩,能不能揹我一程?”之前催動九環靈佩中的陣法,幾乎抽乾了丁川三分之二的血液,再加上那個假冒的神朝帝主給他身上造成的暗傷發作,他整個人都顯得有氣無力,搖搖欲倒。
“恩?你說什麼?你讓本尊揹你?”骨魔的聲音很冷,猶如風雪冰刀般冷冽,“若不是看在你修有我魔界戰神的功法,本尊早將你拍成碎骨渣了,竟然還妄想讓本尊揹你,信不信本尊一巴掌拍碎你的腦殼子?!?
“本尊欠你的那個人情已經還清了,本尊要去報仇了?!惫悄Ш翢o感情的撂下一句話就準備走人,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破空聲撲面而來,十幾桿冷幽幽的鐵矛洞穿過來,聲勢奪人。
“不知死活的飯桶?!惫悄Ю浜咭宦?,黑色的骨掌拍了出去,十幾根鐵矛爆碎成一片齏粉。
“滾出來?!?
骨魔兇威大發,一指點出,將一塊橫臥在山裡間的巨大巖石崩的粉碎,十幾個身穿獸皮的獵戶驚惶無比的逃躥,然而一隻巨大的骨爪卻當頭罩了下來。
“你們這幾個弱小的凡人也敢偷襲本尊,本尊好久沒享受過鮮血的味道了……”骨魔大手一抓,直接將其中一人的頭蓋骨掀飛了,悽豔的血紅和濃稠的腦漿混合著流淌而出,血腥到了極致。
“啊……鬼啊!”
直到此時,十幾個獵戶似乎纔看到骨魔的真容,根本不是他們之前要狩獵的動物,而是一具兇獰無比的骷髏,尋常的人何曾見過這種畫面,陰森森的骷髏直接挑開了他們一個同伴的頭蓋骨,將腦漿和血液生吞,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令他們手足僵硬,有幾個甚至都腳軟翻了白眼摔倒在地。
然而這些獵戶常年涉足兇險無比的大荒山林,可謂是刀口上生存,自然也不乏膽大的,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目睹同伴慘死的景象氣得怒髮衝冠,他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鐵劍向骨魔衝了過來。
“鏗!”那名青年一劍斬在了骨魔的骷髏頭上,傳出一陣打鐵般的聲響,骨魔的骷髏頭絲毫無損,但他手中的劍卻寸寸折斷了。
骨魔冷哼一聲,隨意一抓,那名青年的手臂被整個扯了下來,腥紅的血水灑了一地,那名青年痛苦的跪倒在地,抱著斷臂處慘嚎連連。
sp;“死不足惜的螻蟻。”
骨魔空洞的雙眼中鬼火跳動,碩大的骨爪向那名青年頭顱抓去,眼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就要橫死當場,丁川踉蹌著上前一把拉住了骨魔的手臂,但骨魔的力量何其大,丁川直接被甩飛了出去。
“噗!”
一股血浪躥起,那名青年的頭顱被骨魔捏的爆碎,骨魔大口一張,他那斷頸出噴出的鮮血全都化爲了一片血光沒入骨魔的口中。
“呃啊……骨魔你這殺人不眨眼的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