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妮妮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毛唯瑾和看不見鬼影只能聽見張妮妮說話的柳沐繹異口同聲，略有些焦急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張妮妮愣住了。

她表情木訥的飄在半空，已經(jīng)垂下的雙手又漸漸擡起來捂住腦袋，並痛苦的搖著頭說：“我想不起來了！怎麼到了關鍵時刻我就想不起來了！”

“你沒有看見來你家的人是誰嗎？”毛唯瑾問。

“沒有，我腦海中的片段就只到我去開門，然後就沒有了，我完全沒有想起來門外的人是誰！”張妮妮痛苦的搖著頭。

“張妮妮你彆著急，你慢慢想，如果這個片段你想不起來了，那你就說你現(xiàn)在能想得起來的。”毛唯瑾知道這種事急不來，張妮妮能想到這些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個片段裡至少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來找她的人這個人是張妮妮認識的，並對她有一定的威脅，所以張妮妮纔會說，聽到敲門的時候，她又緊張又擔心。

另外一個信息點，就是張妮妮當時知道這個人會來找她，他們是約好見面的，並不是那個人突然來訪。

也就是說，那個兇手，很可能是早有預謀要殺了張妮妮。

“還有想起來其他的片段嗎？”毛唯瑾問。

“有……”張妮妮此時即便是靈體，但她的臉色也白的特別的嚇人，甚至眼神中那揮之不去的驚恐，就像是從回憶中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說說看?！泵ㄨ粗鴱埬菽菽侨戆l(fā)抖的樣子，便聲音輕柔的說：“你要不要過來，拉著我的手說？”

毛唯瑾說著，便向著張妮妮伸出手去。

說實話，之前當她看見魔化的張妮妮的時候，她是真的不留任何情面的想要揍她！

但是看到現(xiàn)在無助失憶又害怕，抖動的厲害的張妮妮，她又不自覺的動了惻隱之心。

張妮妮聽毛唯瑾這麼說，連忙飛出了出租屋，來到了毛唯瑾的面前，伸出冰涼的手，就緊緊的握住了毛唯瑾的手。

一旁的楊雪雖然看不到張妮妮，可是看到毛唯瑾那溫柔的一面，不自覺的就想起之前毛唯瑾不計後果說想要幫助她時的樣子了。

其實楊雪知道，在毛唯瑾眼裡她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存在，她也不是隻單單的會幫助她，毛唯瑾是屬於那種，只要她遇到了，只要她能力能達到，只要她想，她就會竭盡全力伸出援手去幫助別人的人。

握住了張妮妮冰冷的手，毛唯瑾直視著她的眼睛，說：“說吧，你又回憶起了什麼片段，不要害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xiàn)在只有你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警察同志才能更早的找到兇手破案?！?

“我……我想起來我被殺時的畫面了……”張妮妮說著，握著毛唯瑾的手不自覺的又緊了緊。

感受到她依然緊張害怕，毛唯瑾反握住了張妮妮的手，然後對她說：“現(xiàn)在在場的人，除了我和他之外，沒有人能聽得見你的聲音?！?

毛唯瑾說著，向著柳沐繹的方向揚了下脖子，然後繼續(xù)說：“所以我會轉(zhuǎn)述你的話，把你告訴我的事情，轉(zhuǎn)述給在場的所有人聽，這樣有助於破案，好嗎？”

“可以……”張妮妮點了頭同意了。

於是毛唯瑾打起精神來，打算開始轉(zhuǎn)述張妮妮的話。

“我現(xiàn)在想起來的畫面，就是我以經(jīng)倒在地上了，胸口很疼，疼的有些麻木了，同時我的頭腦也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的，所以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到胸口疼是因爲朕的疼的麻木了，還是我的大腦麻木了?！?

“我的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那是我家的水果刀，它可能紮在了我的心臟上了吧，因爲我能感覺到我流了好多的血，身體也一點點的發(fā)亮?！?

“後來我聽到了腳步聲，有點清脆的聲音。然後我就努力的側(cè)頭，向著腳步聲的方向看……”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不論我多努力，我都看不清眼走到我跟前的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就好像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不透明的塑料隔膜，讓我完全看不清對方。”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靠近了我，並蹲在了我的身邊，他的手裡好像拿著一個什麼東西，應該是從我廚房裡拿來的菜刀吧……”

“之後他好像跟我說了很多，可是那時候我的腦子已經(jīng)越來越不清楚了，他的聲音就好像距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當時我的腦子已經(jīng)不清醒了，有一種特別想要睡覺的感覺，眼皮也幾乎擡不起來，他說的什麼我已經(jīng)聽不清也不記得了，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好像就能想起來一句，他說：‘別睡，現(xiàn)在還不是你睡的時候！’”

“之後，他好像就舉起到來，照著我的腹部就往下砍！”

說到這裡，張妮妮全身都顫抖起來了，被毛唯瑾握在手心裡的兩隻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毛唯瑾沒有打斷她，還是默默的用手上的力量支撐著她。

“他一刀砍下來，原本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的我瞬間就有種要疼死過去的感覺?！?

“但是這還沒完，他好像並不滿意，就雙手握刀往下砍……”

“最後，我就成了你們現(xiàn)在看見的樣子了?！?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當時還沒有死，就那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讓他砍?！?

“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說了那麼多，我只有一句話記得特別清楚！”

“我記得他說，他說我的屍體對他來說特別的有用，還說讓我慢點壞掉！”

強烈的精神刺激已經(jīng)讓張妮妮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來了，她痛苦的雙手抱頭，蹲下身來，用力的捂著耳朵搖著頭，一遍又一遍自言自語的說：“不要說了！求你不要說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做了，不做了！求你放過我吧！”

這句話一下子引起了毛唯瑾的注意，她蹲下身來，伸手霸氣的將張妮妮捂著耳朵的手拿開，眼神犀利的看著張妮妮，問道：“你做了什麼能被他威脅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