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海中明月高高掛在蒼穹之上,冷月清輝灑在碧濤間,重重潮浪涌至,拍打著巨大的商船,巨大的商船如同巨大的海怪一般,在海上投下一抹浩大的陰影,陰影下,不知道多少的鯊魚隨著商船移動。
群鯊獵食,血紅的海水翻滾著,翻起重重的血色浪花,恰似千朵血花。
十數(shù)只商船破開潮浪,滿載著一船的星輝前進,這些商船也不知道如何制造,竟然比起尋常的船只快上了數(shù)分,就是素來重視海貿的嶺南宋家的艨巨艦速度比之也是遜色數(shù)分。
“海南派去攻擊東溟派了!”傲雪的聲音很冷,像是冷凜的寒風,讓人聞之而遍體生寒,就是方才,這個高瘦漢子將他們的來歷都道出來,所說出的話,卻是讓船上眾人吃了一驚。
這些海盜竟然是南海派的人。
獨孤鳳心中想到:“南海派與宋閥同在南方嶺南之地,素來積怨,精武會橫掃江南之后,與宋閥結盟,兩家對南海派展開攻擊,加上重整旗鼓的東溟派,三家攻擊下,南海牌猶如喪家之犬,大好勢力一時間如冰雪消融,南海派的掌門晁公錯也是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不想他們失敗后竟然在此處作了海盜!”
從那高瘦的漢子口中,眾人知道了南海派如今的下落,南海派先前被宋家與精武會聯(lián)合攻擊,一時間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不想卻是作了海盜營生,而且從那高瘦漢子口中更是知道了一個讓傲雪等人吃驚的消息。
“南海派竟然攻擊東溟派!”獨孤鳳目光流轉,心思靈動,心中想道:“南海派素有海上力量,能夠與宋家抗衡,自然是不得了,如今中原之地回不去。晁公錯的目光自然是放在海上,如今宋家與精武會的海貿生意熱火朝天,這等無本買賣確實是美妙!而東溟派自尚家之亂后,元氣大傷,經過數(shù)年休養(yǎng)生息,雖是有所恢復,但是尚是積弱,正好下手!這晁公錯的主意打得真好。若非是這海盜上門,只怕還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吧!”
婠婠冷笑道:“好一個晁公錯,這海盜營生本就是一本萬利的勾當,更可以打擊嶺南與相公你的勢力。若是能夠攻下東溟派,奪得諾大的基業(yè),正好窺視嶺南!”
傲雪負手立在船上,清冷的海風帶著大海特有地咸濕的味道吹來。吹動著他額前的數(shù)縷頭發(fā),他身上激蕩著一股螺旋氣旋,青色的衣袍在逆著海風飄蕩,獵獵作響。虎虎生風,氣勢驚人。
月色之下,他仿佛是一柄神兵一般。鋒利無匹的感覺撲面而來。就算是迎面而來的海風也像是被他破開一般。沉重的感覺透來,船上的船工都為之而呼吸一窒。身上似是壓上了千鈞重力一般。
這股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這短短地時間,這般威勢,還是是讓地上跪著的高瘦漢子渾身瑟瑟發(fā)抖,他臉色慘白,滿臉恐懼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一個惡臭味傳來,他竟然是被嚇得失禁了,眾人不由得鄙夷地望去,心中暗道:“不過是一個草包!”
“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傲雪冷聲說道,他身邊地婠婠輕握著傲雪的大手,溫潤的小手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婠婠微微笑道:“不要心急,就是心急也無補于事!”
真元運轉,清冷地感覺涌來,他臉上恢復了平靜,坐了下來,輕輕地握住了婠婠的小手,婠婠微微一笑,偎在她身邊,目光流轉,似笑非笑地望著癱軟在地上的高瘦的漢子,“我也不怕你胡說八道,只要你有一絲地假話,我便讓你生不如死,我陰癸派自然有方法讓你將所有的事情全數(shù)道來!”
巧笑倩兮,笑靨如花,說不出的美麗動人,眾人只覺得眼前女子猶如謫落凡塵地精靈一般,一顰一笑,無不是天地間鐘靈神秀地美感,讓人心中生出為了她地一笑而粉身碎骨的念頭。
陰癸派武學本就是出自天魔策,那天魔策乃是自漢代儒術獨尊之后,諸子百家地俊杰所書,本就是理論雜博,是為《天魔策》,而源出《天魔策》的天魔本就是詭異之極的武學,更兼陰癸武學素來魅惑,武功臻至天魔前所未有的十八層境界的婠婠此刻一舉一動無不是散發(fā)著驚心動魄的感覺,一舉一動,攝人心魄。
雖是如此,但是這并非是刻意,而是自然流露的感覺,更是讓人防不勝防,心志稍有不堅定者,無不為之而失神。
但是那高瘦漢子全然沒有驚艷的感覺她仿佛是面對洪水猛獸一般,瞳孔猛然收縮,只要輕輕地威壓,他便是會精
,眼前的女子眼中分明是裸的威嚇,婠婠微微一“說吧!”
那高瘦漢子本就是心怯,此刻更是不敢隱瞞,一一道來,傲雪與婠婠兩人問著起高瘦漢子,這高瘦漢子也是坦白,沒然沒有隱瞞,只是這漢子本就是地位低微,哪里知道一些機密的消息,數(shù)番審問下,也只是得到一些很基本的消息而已。
傲雪微微沉吟,說道:“只怕晁公錯此刻已經突襲東溟派了,東溟派本就是元氣大傷,只怕難以抵擋!”
婠婠美目轉動,輕笑一聲,說道:“相公無須擔心,南海派想來也是攻擊不久,東溟派所在的琉球乃是東溟派核心所在,經營不知道多少年,晁公錯想要攻下琉球也是要費上一番的功夫!”
她目光掃在跪在地上的高瘦漢子身上,美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動人的神色,說道:“留下此人,其余的都扔到了海中喂魚吧,想來海中魚兒也是饑餓了,莫要餓壞了那些小東西!”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寒,想起她口中的“小東西”是什么東西,心中均是想道:“也只有你敢說那些可怕的鯊魚是小東西吧!”
那宋毅抱拳領命,將剩下的盜賊全部扔進了海中,那海中隨著商船移動的鯊魚群登時開始搶奪將送上門的美食,那慘叫聲直透云霄,讓船上見慣生死的漢子也是不由得變色。
婠婠輕笑一聲,說道:“帶我們到你們的老巢去!若是破了那晁公錯的老巢,你一生富貴自然是有了著落!“
獨孤鳳笑道:“妙哉,晁公錯如今偷襲東溟派,若是知道自己老巢被抄了,不知道是什么臉色?“她嬌笑起來,自然有一番迷人光景,傲雪也是笑起來,撫掌笑道:“如此甚好!”
復又喝道:“你如今已經沒有退路,正好為我們效勞!”
那高瘦漢子滿臉冷汗,點頭說道:“小人知道,自然是沒有二念!”
有了這高瘦漢子帶路,十數(shù)只巨大的商船乘風破浪,這商船乃是出自魯妙子手筆,那魯妙子乃是天下第一巧匠,自然是神思精巧非常,船兒快速駛去,兩邊海風馥馥吹來。
“前方三里處就是了!”黎明時分,正是天色最為黑暗的時刻,天地間一片昏暗,眾人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前方映點點火光,像是點點星光一般,煞是明顯。
此處是離開晁公錯老巢三里之處,隨時天色昏暗,但是憑借著精純的內功,傲雪可以看到那小島的形狀,那小島也并不大,呈現(xiàn)月牙兒的形狀,商船正好是處在島的背面。
那高瘦漢子為眾人說起了小島的布置,南海派的人多是住在島中的腹部,四周皆是有工事防范,島中也不過是有南海派的弟子千余人,如今晁公錯帶上了數(shù)百離開,剩下的多是老弱婦孺。
傲雪微微沉吟,對宋毅說道:“這水戰(zhàn)是你的擅長之處,你以為如何?”
宋毅剛毅的臉龐之上露出了沉吟的神色,說道:“如今敵明我暗,況且有熟悉島中情況的人在,我們大可以摸上島上,然后舉火為號,船上火炮轟擊,然后兄弟們掩殺一番,自然可以攻下這小島!”
說罷,宋毅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說道:“若非是將前先的海盜船全部擊潰,我們倒是可以扮成海盜回去,如此,更加容易!”
婠婠說道:“人生不如意十常,先前我們也不知道如此,不過雖然晁公錯不在,但是島上的武力如何,可有高手坐鎮(zhèn)?”她這話是對著那高瘦漢子說的,那高瘦漢子慌忙說道:“師……晁公錯去攻打東溟派,島上可能是大師兄坐鎮(zhèn),大師兄深得晁公錯的真?zhèn)鳎苁菂柡Γ胰龓熜帧⑺膸熜值热宋涔σ膊蝗酢?
他話音還沒有說完,傲雪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輕笑道:“哦,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的厲害!”
他取出了一條用麻布裹著的長條,撕去麻布,露出了樣式樸素的長刀,冰冷的刀身寒芒四射,一刀在手,眾人登時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只感覺到眼前男子猶如山岳一般氣勢逼人。
只看到他微微一笑,勾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長刀出鞘,刀氣在身前卷起陣陣氣流,猶如怒濤一般,向著四周卷曲,他挽了個刀花,陣陣刀花舞起團團銀光,如清冷月色一般,傾瀉而下。
鏘!一聲脆響,猶如玉鳴,他肩頭托著長刀,笑道:“宋毅,你找上些好身手的兄弟,隨我到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