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說:“咱們都相信赤炎是清白的。但只要我們不能證明這些所謂的證據(jù)是栽贓陷害,那赤炎的清白就會被質(zhì)疑。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關(guān)于赤炎的事就會出現(xiàn)在論壇上。爆料的可能是那個擺攤的人,也可能是某位匿名的冰凍三尺的會員。然后全冰城、甚至全新空間都會關(guān)注我們怎么處理赤炎的事。”
“這個真的很麻煩!”醉臥沙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事態(tài)嚴峻。“如果不能證明赤炎的清白而僅僅憑著大家的信任就結(jié)束此事的話,估計行會里會有人提異議。如果我說咱們行會里有間諜的話大家不會驚訝吧,在新空間這種命不值錢的地方當間諜簡直是既安全又過癮。只要有人煽動一下,大家肯定會有不滿情緒。也許現(xiàn)在不會爆發(fā),等以后如果再有人出什么事的話,想處理就難了。人家會質(zhì)疑為什么要區(qū)別對待,咱們行會的公平性會被質(zhì)疑。”
“如果行會想丟車保帥而處理赤炎的話,也不行。”喬楠說:“在座的各位都堅定地認為赤炎是清白的,我相信咱們行會里還有很多人相信赤炎的清白。明知他沒偷東西卻因此而受到處理,這會讓其他人沒有安全感的。如果冰凍三尺連自己人都保護不了的話,那咱們行會還能做什么?”
“這幫人好毒辣呀!”小偉很氣憤地拍著桌子說:“兩頭堵!這是要逼我們行會解散嗎?小魚,你能猜出來是誰干的嗎?砍死他!”
“還用猜嗎?咱們行會只有一伙人恨赤炎。”扁鵲嘟囔著。
雖然扁鵲的聲音很輕,但屋里的人聽清楚了。大家都知道扁鵲所指何人,但這又是一件明知道卻沒法證實的事。無憑無據(jù)地去質(zhì)問的話,太被動了,搞不好使事情更進一步地激化了。
“赤炎呢?”喬楠問。
“出門,右轉(zhuǎn),最里邊那間屋。”醉臥沙回答說。
“哦?關(guān)小黑屋了?”喬楠有點驚詫。
當初建辦公樓時大家開玩笑說應該建兩間禁閉室,用來關(guān)押犯了錯的會員。結(jié)果呢建完房子發(fā)現(xiàn)有一間屋子是沒有窗戶的暗室,于是小偉他們就在這間屋的門上釘了禁閉室的牌子,俗稱小黑屋。原本大家是開玩笑的,但沒成想今天居然真的成了羈押“盜竊嫌疑人”的禁閉室。
“是赤炎自己強烈要求進小黑屋的,我和沙子沒攔住他。”血蝙蝠給喬楠作解釋。
喬楠低頭沉思了一下,片刻后化成了微笑。這還是喬楠進屋后第一次露出微笑呢。“這也許是件好事呢。赤炎被關(guān)小黑屋的時候有沒有別人看到?”
“有!”血蝙蝠說:“不少人看到了呢。我和沙子一路陪著赤炎到小黑屋的,勸了他一路也沒成功。他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他保證他是清白的。但沒能證明他清白之前,他堅持要求被關(guān)小黑屋。”
“赤炎是個好同志呀。”喬楠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而后轉(zhuǎn)頭問血蝙蝠:“那我現(xiàn)在可以去小黑屋跟赤炎聊兩句嗎?”
“當然可以了,他又不是真的關(guān)小黑屋。找你回來就是要你幫忙證明赤炎的清白,你什么時候找他聊都行,那屋沒鎖門。事情沒這么簡單,后邊還有一些更離奇的呢。用不用我們給你講完你再去見赤炎?”
“呃,我現(xiàn)在就去見赤炎,讓他給我講吧。你們也別傻坐著了,沒吃飯的去吃飯,吃過飯的了出去遛遛彎。”喬楠轉(zhuǎn)身往外走。
“現(xiàn)在哪有心情吃飯呀。我們就在這兒等你,早點想出辦法來心里才踏實。”血蝙蝠說:“赤炎也沒吃飯呢。你想吃什么?我讓如意給你們做點吃的。”
喬楠扶著門把手停頓了一下,說:“弄點清淡的東西吧,例如稀飯、小咸菜什么的。估計赤炎現(xiàn)在也沒胃口。”
這間小黑屋自建成起還從沒啟用過,所以門軸不是那么的光滑,開門時有一聲很響亮的吱呀聲。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的赤炎馬上就抬起了頭,明亮的燈光中,看得出他見到喬楠時顯然很高興。
赤炎騰地站了起來,急切地說:“小魚,這次你得幫我!你要相信我呀!”
“只要你沒做對不起行會的事,姐姐我就相信你。”喬楠說著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了赤炎的對面。
“我對天發(fā)誓我沒偷東西。”赤炎稍顯激動。
喬楠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我們都相信你是清白的。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需要找到證據(jù)證明你是清白的。”
“好,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先坐下。”喬楠擺了擺手示意赤炎坐下說話。“你動過那四件被偷的裝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赤炎有點驚訝。“血老大和沙子沒跟你講嗎?所有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他們了。”
“我沒聽他們講。轉(zhuǎn)述的內(nèi)容多多少少都會出現(xiàn)偏差,我想聽聽你的原版故事。怎么,再講一遍太累了?”
“沒有,沒有,只要能幫上忙,講多少遍都行。是這樣的,今天下午,大約四點多,我拿了幾塊大木料回來想放到倉庫里。因為架子上的地方不夠,我就把幾件裝備往旁邊挪了挪,騰出地方放木料。所以倉庫記錄里就顯示我動過那幾件裝備,而且我是最后一個動過的人。”
赤炎他們近期在陷阱森林里殺怪練級,那些怪能時不時地爆出一些建筑用木料。這些喬楠是知道的,而且她相信行會里很多人都知道。想要栽贓陷害赤炎的話,這個時機的選擇一點也不難。
“回來送木料時就是你一個人嗎?”喬楠提問。
赤炎臉上一閃而過的苦澀表情沒能逃過喬楠的眼神,看來這個問題是切中要害了。喬楠也不催促赤炎,只是靜靜地等他回答。
“我當時是帶了另外的一個人一起回來的。我們的儲物空間不能跟你比,放點雜七雜八的東西就滿了。最近木料的爆率不錯,我每天都得回來送兩趟。我每次回來送木料都是帶著那個人。一直都沒問題,誰知道今天就出了大問題。”
“跟你一起回來的那人是誰呀?”喬楠覺得這個人很重要,但不明白赤炎為什么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因此她覺得有必要主動提問一下。
“這個人的新空間名字叫疏柯亦昂藏。”
“好奇怪的名字呀,真難為你能記得住。”
“我是照著我的好友名單念的。他說他的本名叫柯昂,朋友們都叫他小柯。他是個33級的獵人,剛加入咱們行會不久。今天下午我知道丟東西的事之后就想找他問問,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退會了。而且……他之前就已經(jīng)把我拉黑了,我現(xiàn)在根本就找不到這個人,也看不到他的任何資料。唉。”赤炎顯得很沮喪。
喬楠很理解赤炎的沮喪。被誣陷而想個人證明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人消失了,這確實挺沮喪的。但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原本獵人只有九個人,文竹他們七個抱團,剩下一個金玉良緣是醉臥沙的跟班,保護醉臥沙是他的日常工作。于是赤炎這個隊長有種孤家寡人的意味。好容易等來了這第十個獵人,可現(xiàn)在看來這個人很可能跟陷害赤炎的人是一伙的。不然他為什么要拉黑赤炎?
“拉黑?!刪除?!”喬楠忽然想到了什么,問赤炎:“如果單方面刪除好友的話,對方的好友名單是不是12個小時后就自動徹底除名了?”
赤炎心不在焉地點頭。
“快!把你的好友名單截屏,主要是這位小柯同學的名字一定要照得清楚。傳給我,快!”
“為什么?我現(xiàn)在只能看到一個名字,什么資料也看不到的。”赤炎一邊疑問著一邊截屏。他不明白喬楠想法,但他相信喬楠自有她的道理。
喬楠接到了赤炎發(fā)來的圖片后就認真地研究了起來,又是盯著看又是在顯示器上按來按去的,好一通忙活。赤炎靜靜地看著喬楠,不敢打擾她。
足足過了五分鐘喬楠才忙活完,抬頭看著赤炎,語氣輕松地說:“繼續(xù)。剛才說到哪兒了?”
赤炎沉默。
喬楠開解赤炎說:“傻小子,你絕對是被人給陷害了。現(xiàn)在就別再替別人著想了,有什么事都說出來。是誤會呢,咱早點澄清,不耽誤你們的友情。如果他是有意害你的,趕快說出來,別留著這禍害再害別人。”
“我沒那些顧慮,我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呀。準確地說我現(xiàn)在被搞糊涂了。”
“從你知道咱們行會丟東西開始,按照時間順序講起。”
“今天傍晚,血老大和沙子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陷阱森林里殺怪呢。他們跟我說行會倉庫里丟了四件裝備,而倉庫記錄顯示最后動過那四件裝備的人是我。問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我告訴他們我下午去過倉庫,而且為了騰地方而動過裝備。但是我記不清動了幾件裝備、動了哪幾件裝備。于是我想找小柯,讓他幫我想想是幾件裝備。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在。我記得他跟我說過有事要回城里一趟,然后就走了。我想給他打電話,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