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霧山,清風道觀。
清風道人從困獸籠中出來后,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
窗外的圓月此時正掛在半空之中,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里。
翼龍的言語再次回想在清風道人耳邊“不是我在召喚你,是你的內(nèi)心在召喚你。”
“這是你們的生活,不是我們的。虛偽的人類。”
六百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翼龍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會被清風道人關(guān)在此地幾百年之久。
清風道人感覺胸口一股真氣想要涌上來,突感胸悶,剛才在太極玄宮所有的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恢復了才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種不安的感覺,慧心大師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暗魔之門封印了吧,希望明天還是一個好天氣。
清風道人盤坐在床上無法入睡,起身推門走到院子中,明月高照,天空中似乎傳來一陣祥瑞,悠悠山間,大地安然沉睡,這樣平靜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為什么總有人想要破壞他?
清風道人圍著道觀來回的走,不覺走到何然的房間外,何然還在睡夢中喃喃自語,不時喊叫母親,不時喊叫父親,不時還會喊叫幾聲小青師姐。。。。。。
清風道人透過窗戶看著熟睡的何然,不覺笑了笑,此子天賦異稟,當真是快修道的好材料,只是可惜是慧心大師的弟子。
哎,就這天賦資質(zhì)如此好的弟子,慧心大師剛開始還似乎不樂意收,看來佛門收徒當真講究一個緣字。
清風道人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離開了,神情有點失落,是因為翼龍的言語,還是看到這么好材料的徒弟不能收入門下,還是?
天覺此時已經(jīng)再次趴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睡著,鼾聲一陣陣的透過窗戶傳出來,很是響亮,看著打鼾熟睡的天覺,清風道人微微捋了捋胡須,那翡翠串珠竟然泛起了亮光。
一閃一閃的,給人一種清冷涼快的感覺,清風道人面色有點吃驚,輕聲嘆息說道“這孩子到底是何人,為什么能感應(yīng)到這天地至寶翡翠佛珠。”
天覺,雖然面相丑陋不是阻礙修煉法門的理由,但清風道人卻在天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先天氣息,也就是說天覺修煉法術(shù)的資質(zhì)基本是零,更有可能為負數(shù),這樣的人加入佛門或是道家修煉學術(shù),就算修煉一輩子或許都不會有什么成就。
修煉本身就是一個悟,雖說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很重要,但加入沒有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是不會成功的,不然只通過努力就能成為天才,那這個世界天才要多了去啦。
世界就是這么的殘酷,不公平。
抬頭望著半空中的明月,一絲云彩從天空飄過,遮擋住了清冷的月光,山間陷入一片寂靜的昏暗,但很快云朵飄散,月光再次灑落整個大地,清風徐來,樹葉隨風搖顫,沙沙的聲音,清風道人再次嘆息,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盤坐在榻上。
“南無阿彌陀佛。。。。。。”慧心大師強忍身體的疼痛,盤坐在地上輕聲誦念經(jīng)文。
似悲,似喜,似傷,似樂。似苦,似甜,似憂,似快,似愁,似明!
經(jīng)文就這樣緩慢的從慧心大師的口中誦出,深入幻月之洞中每一個人的心扉。
翁,嘛,呢,叭,咪,哄。
佛門六字大明咒符出現(xiàn)在了慧心大師的四周,圍著慧心大師的身體輕輕旋轉(zhuǎn),這六字發(fā)出淡淡的金光,似乎在向世人宣示著什么。
而慧心大師頭頂上的天道封印符也似乎感受到這六字真言的法力,旋轉(zhuǎn)的也更加急速了一點,天道封印符上的古老的字符此刻也亮了許多。
慧心大師在這六字真言的環(huán)繞下,面色似乎沒有那么蒼白,開始變的紅潤起來,而剛才還是一直洶涌噴出血液的傷口似乎也開始愈合,一層神圣無比的光芒,將慧心大師籠罩其中。
沒有人知道慧心大師想要做什么,就連魔尊在內(nèi)也以為慧心大師此時正在為自己受傷破損的身體療傷,但慧心大師身體受傷實在太過于厲害,尤其是剛才被那些陰邪鬼物撕咬幾下,陰邪之力已經(jīng)侵蝕入骨髓,想要復原逼出陰毒實則是比逼出一般的毒物還要難,再說慧心大師依然真氣耗盡,恐怕此時祭出天道封印符不是為了封印魔門,而是想借此恢復自己。
魔尊如是想,五獸和云霄此時卻管不了那么多,云霄的北冥之氣和紫鷹五獸的五彩光柱還在不停的撞擊消融。
云霄體內(nèi)暴漲的北冥之氣此時正源源不斷的從云霄體內(nèi)涌出,借玄霜神劍發(fā)出,逐漸將五彩光柱逼離魔珠的位置。
看此情形,紫鷹五獸更是面色更是大急,五把武器在胸前旋轉(zhuǎn)的越來越急速,兩者氣息一時陷入膠著狀態(tài),你近我退,我退你近。
嘶嘶的尖叫聲,欺凌的聲音傳來,正是從哪些陰邪鬼物中發(fā)出。
六字真言的金色光芒將這些鬼物照耀的無處躲藏,憤怒不甘的尖嘯從鬼物口中持續(xù)發(fā)出,終于不多時,這無數(shù)鬼物再次被這降魔珠收回,封印其中。
而這降魔珠的每顆珠子上似乎也泛起卍字真言,不時的閃爍著金色光芒。
看來慧心大師的體內(nèi)已經(jīng)恢復一絲真氣,首先把這些陰邪惡魔再次封印到降魔珠中。
陰邪鬼物被降魔珠收回,魔尊壓力驟減,搖晃的身體也站穩(wěn)了一些,周身的黑霧也飄散的不那么厲害,亦開始平穩(wěn)下來。
只是魔尊口中的鮮血還是緩慢的低下,一滴一滴的從黑霧之中滴落到地上,濺起一朵朵鮮紅的血花。
冷月彎刀似乎也發(fā)出陣陣悲鳴,刀鋒上的清冷氣息強盛了許多,一道道氣息朝五獸射去,不斷的沖擊著那根五彩光柱,五彩光柱的光芒此刻變的更加黯淡了一些。
由于魔尊全力攻擊紫鷹五人,五人壓力倍感加劇,此時這黑色字符組成的結(jié)界似乎也閃亮了一些,去北冥之氣和五彩光柱籠罩之下的魔珠也似乎開始發(fā)出淡淡的黑霧。
紫鷹五人的身影在空中搖擺,青牛則因為自己的巨斧在進入天威封印之時不幸被擊中,此時那巨斧斧面上的黑色骷髏圖案似是暗淡消沉,法寶受損,無法提供有力的幫助,但為了配合其余四人的法力,青牛只有全力提升自身法力,這也讓他叫苦不已,口中更是狂嘯連連。
紫鷹看到眼里,也是非常焦急,但卻無能為力,此時的他們不敢有一絲的放松,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們進入萬劫不復的狀態(tài)。
只有咬牙堅持。
魔尊雖然身受重傷,但還是敏覺的察覺到青牛是這個陣法中最弱的地方,只見魔尊身體騰空生氣,手里握著冷月彎刀,身體繼續(xù)旋轉(zhuǎn)著沖向青牛施法的地方,朝青牛巨斧的方向攻擊而去。
紫鷹擔憂的事情發(fā)生了,青牛武器法寶上的損壞帶來后果此時終于顯現(xiàn)出來。
魔尊的人影幻化萬千,猶如魔影般沖向青牛的法寶巨斧,無數(shù)道清冷氣息從冷月彎刀刀鋒傳出,清冷的刀罡急速撞擊著青牛巨斧上的黑色骷髏。
正是魔尊借用冷月彎刀使出那一招:暗影萬魔手。此時應(yīng)該叫暗影萬魔刀。
青牛看著面前的法寶武器被襲擊,根本無法運氣防御,只能看著自己的法寶在這強大的刀罡中光芒消散,口中更是狂怒不已,身體也不由的隨著魔影搖晃,語氣中很是氣憤惱怒,但又無奈。
此時的五獸根本無法再有效的維持陣法,五彩光柱在急速的搖晃,五獸的身體也似乎感受到強大的壓力,紅猿和黑蛇的衣襟已經(jīng)開始被這清冷氣息所劃破。
云霄此時也抓住時機,暴喝一聲,玄霜神劍再次出擊,終于把這五彩光柱逼迫的撤離了魔珠的位置。
北冥之氣的冰封之力順著五彩光柱流傳到紫鷹身上,紫鷹的身體不覺打了個寒顫,見到此處,紫鷹口中更是狂嘯連連,不甘,憤怒。
魔尊意識到就算五獸落敗,此時魔珠也必將被云霄的北冥之氣環(huán)繞,這樣一來,魔尊還是不能挽救魔珠,想到此處,魔尊攻擊青牛的身軀猛然后撤,在空中急速的旋轉(zhuǎn)著,魔尊周身的黑霧也開始有規(guī)律的朝云霄飄散而去。
看到北冥之氣逐漸環(huán)繞魔珠,云霄心頭大喜,魔珠終于還是我的,興奮的云霄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師兄,小心。”遠遠的看到魔尊意圖偷襲云霄,靈婉不覺大叫了出來。
處于極度興奮中的云霄此時根本沒有聽到靈婉的提醒,還是盡力的釋放體內(nèi)北冥之氣,意圖最快封凍魔珠,把魔珠囊入懷中。
黑霧飄散到云霄身旁,速度突然加快,在云霄的周圍迅速擴散開來,意圖想要把云霄包圍其中。
“在魔族的黑霧大法中死去吧。”惡狠狠的聲音從魔尊的口中傳來,聲音中充滿了豪氣。
原來這魔尊竟然也會使用魔族的黑霧大法,曾經(jīng)把林浩然困住,讓林浩然一籌莫展,幾欲喪命的黑霧大法,最后還是借助寒霜神劍才得以沖出這黑霧大法。
這次,這云霄要如何做?玄霜和寒霜這一對雌雄神劍,玄霜會帶著云霄沖破這黑霧大法嗎?
林浩然,云霄,鎮(zhèn)魔之山,黑霧大法,兩人的遭遇竟如此的相似。
想來這次沒有遇到那降魔珠中陰邪鬼物一般的陰蝕之力,魔尊這兩次攻擊都是自主攻擊,而且五獸和云霄的重點都放在魔珠之上,所以這一次對于魔尊來說,雖然也是對雙方展開襲擊,但較上次卻輕松許多。
但既消如此,魔尊周身的黑霧再施展黑霧大法后還是飄散不定,想來他此時也是很疲憊,不過好在鮮血已經(jīng)不再從黑霧之中流出,想來這魔尊的身體此時好多了。
魔尊去攻擊云霄,不代表五獸的壓力就少了,剛才青牛依然不能跟進其余四人的法力,剛又受到魔尊那么多的攻擊,此時更是無法更強的凝聚法力,再看那巨斧的斧面,那黑色的骷髏圖案幾欲消失一般,已經(jīng)沒有一點色彩。
好在紫鷹雙手傳來一絲氣息,落在青牛的巨斧之上,這才讓搖晃不已的陣法穩(wěn)定了一下,但威力卻比剛才小了很多,得意喘息的五彩光柱猛然再次沖向魔珠。
等云霄感覺到黑霧飄散到面前時,才感覺到不妙,但又不甘心抽回玄霜神劍進行防御。
黑霧擴散的加快,并開始不斷入侵北冥之氣,似要先把北冥之氣和魔珠隔離開來,黑霧中散發(fā)出無數(shù)觸手,猶如一只巨大的章魚一般,觸手飄散著去碰撞玄霜神劍,每一次碰撞,玄霜神劍都會震動一下,北冥之氣的光芒也就似弱了一點,但隨著觸手的返回,玄霜神劍再次穩(wěn)定,北冥之氣的光芒再次回復光輝。
原來這黑霧大法的確有毀神滅仙之功,但卻有一點是必須的,那就是把整個人包圍其中,才能急速高速旋轉(zhuǎn),這也算是這法決的一個弱點,只是當時林浩然對于黑霧大法不知情,不然他絕對是不會讓這黑霧把自己困起來。
不過看此情形,這輕易就能穿透巖石把林浩然包圍其中的黑霧一時竟不能穿透這魔珠。
想來是因為云霄的北冥之氣已經(jīng)侵入魔珠,而這黑霧想要從魔珠內(nèi)部穿過,很是困難。
不過這黑霧還在持續(xù)的和玄霜神劍碰撞,云霄也似乎察覺到黑霧的意圖,體內(nèi)真氣再次往玄霜神劍上涌出,血,從云霄的七竅中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
看來云霄的體力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即使如此,云霄還是無休止的的提升真氣,全然不顧自身身體的狀況。
為了魔珠,眾人竟不惜斗爭到如此地方,這魔珠到底有何用處?
“南無阿彌陀佛。。。。。。”慧心大師再次念起這句禪語。
六字大明咒真言,六道金光從六字上射出,在天道封印符匯合,金芒四射,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耀眼的光芒閉上了雙眼。
再睜開眼時,慧心大師宛如坐在地上,其身體外面包圍一尊巨大的佛像,與剛才慧心大師控制的那尊佛像不同,這是尊由金光托起的佛像,只用光芒做成,卻是透明的,如同空氣一般。
但看這金光佛像之中,無數(shù)真氣在亂竄,似乎在這佛像之中游走,猶如無數(shù)條金龍一般。
“慧心大師,你,不可。”魔尊似乎察覺到什么,驚呼著朝慧心大師飛去。
金芒四射,魔尊被這金光所擋,強光之下,魔尊的身體從金光之中飛速倒身飛了出來,魔尊周圍的黑霧似乎都被這金芒消散,露出了魔尊的本來面目,一襲黑衣,只是衣服有些消損,看來是在剛才的打斗中破壞的,只是這魔尊頭發(fā)太長,頭發(fā)披散一頭,混亂的頭發(fā)擋住了他的大半個臉龐,但還是可以看出魔尊神色緊張,面色蒼白無力,嘴角還滲出著些許血跡。
“慧心大師,不可。。。。。。”后退之中,魔尊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悲涼的聲音回蕩在幻月之洞,幻月之洞在悲鳴。
魔尊被這金芒所傷,攻擊云霄的黑霧和攻擊五獸的刀罡也開始回落,消散。
五獸和云霄都沒有在意慧心大師和魔尊的變化,他們的眼中只有魔珠。
沒有魔尊的攻擊,兩者身上的壓力都感覺輕松了許多,尤其是云霄,魔尊的黑霧大法并沒有形成,反觀五獸,尤其是青牛,此刻已經(jīng)口吐鮮血,大汗淋淋,是五獸之中最為狼狽的一人。
魔尊倒飛出去的身體狠狠的撞在地上,魔尊掙扎著坐在地上,哇哇的吐著鮮血,看來剛才慧心大師對他的那一擊,讓魔尊受傷很是嚴重,就連一直不曾離開魔尊周身的黑霧都被其驅(qū)散,冷月彎刀此時也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色彩。
魔尊為什么要不顧一切,就算放棄魔珠也要沖到慧心大師面前,這是為什么?
慧心大師,剛才還接近頻死的邊緣,此時為何又有如此高的法力,難道慧心大師有起死回生的法術(shù),若如此,慧心大師當真無敵于天下。
慧心大師周身的那尊金光佛像越來越加強盛,游走在佛像中的金光也在快速的飛入天道封印符之中,天道封印符上的古老字符愈加閃亮,金色的光芒不斷的在幻月之洞來回穿梭,整個幻月之洞此時如同白晝一般。
而剛才從幻月之洞上空消失的太陽和月亮還有漫天繁星似乎也隱約出現(xiàn),星辰聚首,在這強盛的金色光芒照射下,獨自努力發(fā)揮著自己的光芒,似乎想要掩蓋金色的光輝,但一次一次的被金色光芒說掩蓋。
幻月之洞似乎傳來一陣陣來自遠古的呼喚,幽沉的聲音此起彼伏,如海浪般飄蕩在這幻月之洞中,聲音如歌,哀唱著荒蕪的大地。
“就在那里,我們快走。”整個幻月之洞都被這金色光芒充斥,枯榮四人被這強光刺激的睜不開雙眼,枯榮神劍光輝逐漸褪去,枯榮運氣勉強抵擋住這光輝,繼續(xù)向金色光芒傳來的地方走去。
枯滅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看到水秀雯和竹葉文面色也顯出一絲哀傷,嘆了口氣還是沒有說出口,緊跟著枯榮跟了上去。
水秀雯更是眼神落寞的說到“老竹。”
聽到水秀雯的問話,竹葉文神情落寞的搖了搖頭“我們快走吧,希望還能來的及。”說罷,把竹竿往身前一橫,抵抗著這股強光,快速走了過去。
聽到竹葉文的嘆息,水秀雯的美目越加黯淡無光,不禁咬了咬嘴唇,似乎用此來減輕內(nèi)心的痛苦一般。
歲月如歌,所有人似乎又回到天地初開的時空。
大地震撼,似乎訴說著曾經(jīng)的那份哀傷。
慧心大師,面色紅潤,呼吸均勻,盤坐在金色佛像里面,六字真言緩慢的往上方升去,直至進入天道封印符中。
笑了,慧心大師突然裂嘴笑了笑。
滄桑的笑容。
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