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和謝綰綰的關(guān)係,始終是有點微妙的。
當(dāng)年她曾經(jīng)頂著個白慕川女友的名頭,不論真假,都會尷尬。
因此,向晚並不太喜歡與謝綰綰深度接觸。
一個恨不起來,又喜歡不上的女人。
而且,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個與白慕川交情非常尋常的美麗女人,又有著那樣令人心疼的身世,向晚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感情微酸。
生命太重。
向晚喜歡的,是輕鬆的相處氛圍。
而謝綰綰,從來都無法給她那種輕鬆的感覺。
向晚委婉地拒絕了。
說自己明天要趕稿子,最近都挺忙。
謝綰綰微微一笑,沒有勉強。
然後,各自離開,向晚鬆了口氣。
可第二天,她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天真。
天還沒有亮透,謝綰綰戴著眼鏡、口罩,全副武裝地拎著一個大行李箱,來到白慕川的家裡按門鈴。
這個點,白慕川還沒有起牀。
他昨晚送向晚回家,又去隊上加班,忙到凌晨兩點纔回來。
向晚想讓他多睡一會,起牀的時候沒有打擾。
爲(wèi)了讓他起牀就吃到豐盛的早餐,她大清早就開始忙碌。
所以,向晚從貓眼裡看到謝綰綰的時候,頭髮隨意地綁了個馬尾,身上繫了一條花布圍裙,整個形象看上去宛如一個慈祥的中年老母親……
omg!
這副形象見“情敵”,似乎有點low?
可如果是爲(wèi)了謝綰綰專程去換一身衣服,似乎又太過在意她了。
過度重視對手,其實是心理不自信的表現(xiàn)。
向晚不想這樣。
也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於是,在她糾結(jié)的時間裡,門鈴又響了第二次。
向晚怕吵醒白慕川,硬著頭皮拉開門。
“謝小姐,這是幹什麼?”
她眉頭微蹙著,語氣凝重,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卻暴露出她濃濃的不悅。
謝綰綰勾脣,慢慢取下墨鏡,低頭看一下行李箱。
“我是投奔你來的。”
投奔?
投奔她?
他們熟嗎?
爲(wèi)什麼不直接說是投奔白慕川來的?
向晚腦殼痛。
“這……我還是不太明白。”
謝綰綰:“我最近有點走投無路。”
向晚微微抿脣,不說話,等著她解釋。
謝綰綰拖行李箱的手微微一緊,站在門口,看著穿著“樸素”的向晚,揚了揚眉頭。
“我沒地方可去了,你能收留我?guī)滋靻幔俊?
“……”
向晚眉頭蹙得更緊了,“謝小姐的意思,是要住進(jìn)來?”
謝綰綰:“可以嗎?”
“這……”
真的很爲(wèi)難。
但當(dāng)面拒絕,更爲(wèi)難。
向晚笑了一下,儘量讓自己語氣委婉。
“謝小姐,你是知道的,現(xiàn)在只有我和白慕川兩個人住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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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不太方便。
謝綰綰點頭,表示瞭解。
“我明白的,也知道這樣確實不妥。可是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說到這裡,她目光微收,表情比剛纔更爲(wèi)沉重,將心高氣傲都收拾了起來,唏噓、無奈,帶點哀傷,“我也不瞞你,最近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覺得是極不正常的,《末世之前》因爲(wèi)喪屍案被下架,髒水從我這裡引起,又全部潑到了我身上……”
向晚揚揚眉:“你覺得有人誠心搞你?”
“顯而易見!”謝綰綰看著向晚:“我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有人是衝著我來的……”
“誰?”向晚冷聲追問。
謝綰綰沉默片刻,失笑搖頭,“如果我知道,我就直接抱住他的大腿,叫爺爺饒命了!”
向晚:“……”
謝綰綰笑了一下,輕捋頭髮,“也許是見不得我好的人,就想看到我倒下去。也許是某個資本的力量在背後推動,畢竟現(xiàn)在的我,不僅僅代表我自己……”
她還代表了孟氏傳媒。
在同一個行業(yè)圈子,水很深……
向晚點頭,認(rèn)可她這種說法。
不過,對於她住進(jìn)來,仍然表示爲(wèi)難。
她猶豫著說:“小白還沒有起牀,這種事……我怕是要跟他溝通的。而且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太方便……”
“ok!”謝綰綰打個響指,笑得眉眼彎彎,“小白那裡不是問題,只要你同意。現(xiàn)在誰不知道啊,他就是一個妻奴,爲(wèi)妻命是從。除非,是你不願意……”
“……”
“當(dāng)然,也不會是我一個女孩子住進(jìn)來。”謝綰綰朝向晚神秘一笑,又突然回頭看了一下電梯的方向,“過來!”
聽到她的招呼,兩個小助理默默推著行李走了過來。
好幾個大行李箱,裝著謝綰綰的護(hù)膚品、化妝品、衣服、包包……
放在門口,整整齊齊。
兩個助理一言不發(fā)。
向晚看得目瞪口呆。
謝綰綰卻是輕輕一笑,“小白家裡夠大,住得下我們的。”
“……”
好像說得她很熟悉一樣。
一時間,向晚不知道能說什麼。
謝綰綰將包遞給助理,突然雙手疊放在小腹上,衝著向晚一個90度的深深躬身。
“向老師,拜託了!”
向晚有些無奈。
幾個人杵在門口,終究是不好看的。
“進(jìn)來再說吧……”
剛進(jìn)門,謝綰綰遞個眼神,兩個助理就開始翻箱子。
然後,向晚就收到了謝綰綰送上的一堆禮物。
衣服、包包、護(hù)膚品,全是高檔品牌……
向晚拒絕,又被謝綰綰硬塞過來……
這時候,向晚才發(fā)現(xiàn)以前對謝綰綰的定位是有問題的。
她是一個相當(dāng)會來事的女人……
以前的高冷,也許只是沒到需要的時候。
她非常能掌握人與人相處的情緒,給人舒服寬鬆的環(huán)境,讓人很難拒絕……
伸手不打笑臉人,
互相客套一下,向晚無奈地由著她們,把東西都放在了沙發(fā)上,又禮貌地爲(wèi)她們倒了水。
“大家坐吧,沙發(fā)上隨便坐。”
“沒問題,你先去忙。不用管我們。”
謝綰綰這一提醒,向晚纔想到自己鍋裡還煮著東西。
她慌不迭地跑向廚房。
謝綰綰就勢坐在了沙發(fā)上,兩個助理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她的身邊……
白慕川醒來就看到家裡多了三個人。
一臉懵。
她看著向晚,又看看謝綰綰。
“誰能告訴我,這是發(fā)生了什麼嗎?”
他身上穿著家居服,沒有平日裡那麼嚴(yán)肅,但他本身就是一個極有威儀感的人,哪怕是站在自己家的客廳裡,繃著個臉的樣子,也很難隨和下來。
向晚心尖一縮,指了指謝綰綰……
想說,又說不出來。
謝綰綰倒是毫不避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白了,然後指了指向晚。
“我已經(jīng)和向晚講好了。小白,你可不能拖她的後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