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晚問:“開個門干嘛?”
呵一聲輕笑后,白慕川說:“我說有老鼠我睡不著,你信不信?”
信個鬼!向晚當(dāng)然不信。
她奇怪的是,這個人是什么材質(zhì)鑄成的?撐到現(xiàn)在不睡覺,真的就不困嗎?
嗯,服氣的!
向晚低頭看一眼自己還算保守的睡衣,把濕頭用毛巾包起來,趿著拖鞋走過去輕輕拉開門。
他就站在門口,懶洋洋地看著她,那雙性感的眼睛里有一點妖孽般的質(zhì)變,壞壞的,欠揍的,像一只慵懶的野貓,讓人很想為他順順毛,可偏偏他又有一點不桀的攻擊性,不敢上手。
默一下,向晚哼聲,“你想干什么?”
白慕川言簡意賅,“我想跟你睡……”
“!”
這話太驚悚了。
向晚有至少三秒時間沒有回神。
慢慢的,她吐出那口氣,“白慕川,你是不是睡懵了?腦子想什么呢?”
白慕川看著她那一縷從毛巾中落下的頭發(fā),慢慢的滴著水,內(nèi)心莫名一蕩,喉嚨聳動,“睡不著。”
向晚被氣笑了,“你鋼鐵打的?”
白慕川,“比鋼鐵還硬……”
向晚:“……”
“不要想污!”白慕川輕咳,拍一下自己的胸膛,“我說這兒……”
“……”
不解釋比解釋了更好啊,大兄弟。
不是那兒,那是哪兒?
向晚對敵經(jīng)驗太少,耳根迅速躥紅,伸手就想要推人——可白慕川不給她機會,突然捉住她的手,淡淡一瞥。
“行,直說吧。我是來找你履行承諾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唔!向晚雙手落入他有力的大掌中,被他掌心的溫度灼烤著,腦子有一點發(fā)懵,“我說什么了?”
白慕川懶洋洋的:“你說我們已經(jīng)同居了。向晚,你不能毀掉我的清白,然后不認(rèn)賬吧?”
“……”
向晚的臉唰地一紅。
當(dāng)時她跟譚云春兩個人在廚房里關(guān)著門說的話,他居然聽見了?
向晚咬牙,“白慕川,你偷聽壁角,不要臉!”
白慕川挑挑眉,“我順風(fēng)耳。”
向晚磨牙,瞇起眼瞪他,“狡辯!”
白慕川哼哼一聲,不再反駁,只拿賤賤的眼神剜她,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爺就是不走了”的樣子。
好吧,男人帥起來,做什么都讓人恨不了。
向晚吁口氣,好笑又無奈,“不走是吧?”
“不走!”
對視數(shù)秒,向晚突然拉下臉,扯下頭巾,猛地一甩帶水的長發(fā)。
白慕川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臉?biāo)瑮l件反射地放開她的手,去捂眼睛。
見狀,向晚輕笑發(fā)聲,“知道厲害了吧?還不快走!小樣兒!”
白慕川:“寧死不屈。”
“……”向晚差點被氣樂,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白慕川,你認(rèn)真的?”
白慕川很配合地裝傻,“我的樣子,看著不認(rèn)真嗎?”
“……”
“那我再認(rèn)真一點——向晚,就按你說的,我們同居吧。”
“!”一股熱潮從心底升起,向晚恨不得敲爆他的腦袋。
可對付白慕川,不能只斗勇,還得斗智,最好能讓他啞口無言。
于是,向晚迅速找回智商,斜斜剜他一眼,“我們本來就是在同居啊?同居,難道不是同在一個房子里居住的意思?難道我的理解有問題?”
白慕川:“……”
“行了,去睡!”向晚看他不吭聲,心又軟了,“你都熬這么多天了,必須去休息。”
“就是說,我不熬夜的時候,就可以?”
哪有這樣解釋的?向晚白他一眼,“我是說,我是個保守的人。”
白慕川:“我也是。”
“噗!”向晚再也忍不住了。
她笑著捋一下額頭的頭發(fā),為了不吵醒方圓圓,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聲,“大人,我真看不出你哪個地方保守。”
白慕川擺了一個帥氣的pose,把手肘在墻上,漫不經(jīng)心地望她,“元芳,你要不再認(rèn)真檢查一下?”
“算了,我說不過你!”向晚直接抓住門把,準(zhǔn)備送客,“我關(guān)門了,趕緊回去睡覺!”
“向晚!”白慕川撐著門,望向門里的她,“如果你肯讓我在這兒躺一會,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好奇心重的孩子傷不起。
向晚望他一眼,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回頭望一眼房門,妥協(xié)。
“你只能躺在沙發(fā)上。”
這套房子面積很大,每一個臥室都配有獨立衛(wèi)生間,還有一組沙發(fā)。
沙發(fā)不太大,容納一個白慕川有點委屈。他長手長腳往軟綿綿的沙發(fā)面一躺,自己倒是舒服了,向晚卻忍不住為沙發(fā)叫屈。
“感覺像被蹂躪了一樣……”她說的是沙發(fā)。
“我不是那樣的人。”白慕川說的她。
向晚一聽這話,笑得不行了,“別貧了!說秘密吧。”
白慕川看她坐得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遠(yuǎn),勾勾手指,“坐過來!”
向晚在梳妝臺前,彎腰拿吹風(fēng),“我吹頭發(fā)。”
“好吧,你吹頭發(fā),反正也聽不見。我瞇一會再說。”
“別啊!”向晚速度放下吹風(fēng)機。
他這瞇一會兒,不得直接睡過去呀?
向晚迅速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他,“行了,這樣可以說了吧?”
白慕川壞壞地勾一下唇,突地伸手將她往身上一帶。
“呀!”向晚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一個收勢不住,膝蓋碰在沙發(fā)上,往前一倒,身體就重重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好熱,堅硬的肌肉像鐵一樣。
向晚被撞痛了,嘶一聲,不干了,拔高了聲音,“喂,你搞什么啊?”
“噓——”白慕川掐著她的小蠻腰,壓著嗓子,似笑非笑,“我們說秘密。”
向晚被他摟得太緊,壓在他身上,心跳加快,呼吸不暢,臉燙得可以煮幾雞蛋了……
“你松開。”
“你聽不聽?”
“……”
好奇心害死貓啊!
向晚看著他堅毅的下巴,心一抖。不巧,又從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一絲揶揄,突然明白了,
“白慕川,你逗我玩呢?”
“沒有。真有秘密。”
“說吧,我聽著!”
向晚恨不得錘死他。
可摟都摟了,抱也抱了,這個時候再掙扎也有點馬后炮了。
于是,她乖乖不動彈,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像一個耐心的傾聽者。
白慕川揉一下她的腦袋,像哄孩子似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真的想聽?”
“當(dāng)然。”
“你保證,聽完不后悔?”
什么秘密還會后悔?向晚嗤一聲,“說吧!”
“我睡不著是真的,因為這事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聽著他突然嚴(yán)肅下來的聲音,向晚更奇怪了,“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
白慕川嗯一聲,“是有點見不得人。”
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他不停受到某種心理的暗示,還得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也是有些心累。
想想,他嘆息一聲,“我知道你媽來家里了。”
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被他抱緊,向晚能直接跳起來打人。
“所以,你故意回來碰上的?”
“是。”
“目的。”
“如你所見。”白慕川勾唇淺笑,“不這樣,你什么時候能承認(rèn)我?你媽又什么時候能認(rèn)識我,知道我?這樣不挺好么,她不會再給你找那些不靠譜的相親對象了。”
不靠譜的相親對象,說程正么?
向晚想到白慕川做這樣幼稚的事,也是好笑,“想不到你是個心機男……”
“生氣沒有?”白慕川捧住她的臉。
“……沒有。”為這事,也犯不著生氣。
“那是你沒有聽到更生氣的事啊!”
“?”向晚神經(jīng)一度被他挑逗了,真假難辯,心臟都快氣歪了。
猛一下?lián)巫∷募绨颍⑵鹕仙恚瑦汉莺莸乇茊枺骸罢f,你還干了什么?”
“……正準(zhǔn)備發(fā)生!”
呃!這貨簡直了!
向晚氣得一口咬上去,想咬他的肩膀。
不料,卻被他截住,突然挑高她的下巴,餓虎撲食一般,吻上她的唇。
“……白慕川。唔!”
向晚心跳如雷,耳朵嗡嗡鳴叫。
在他越來越緊的胳膊彎里,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無力抗拒他的力量。
無力約束自己情動的神經(jīng)。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
然而,他卻突然抽離,一聲壞笑。
“喜歡嗎?”
“……”向晚雙眼晶亮,咬著唇看他,不說話。
白慕川盯著她被吻得像三月櫻桃般艷紅的唇兒,大拇指順著她的唇線輕撫,一直到下巴才停手,順勢捏了捏她的臉,一聲幽嘆,“傻妞兒。放心吧,我不會怎樣。我是真的想過來跟你說說話……”
“……”
軟綿綿的話,聽得向晚心里一顫。
她抿了抿紅潤的唇,雙眼濕濕亮亮地看他。
“想說什么?”
“也不是一定要說些什么。”白慕川凝視她,目光坦然而認(rèn)真,不像剛才的玩笑,“就是跟你說幾句。聽你笑,看你鬧,跟我急……我就踏實。”
“……”
見狀,白慕川輕笑,“怎么?看你表情,是有點遺憾啊?難道你對我……還有別的非分之想?”
“滾!”向晚羞惱,狠狠捶他肩膀,“胡說八道什么?!快,起來去睡。”
白慕川懶洋洋一嘆,“怕是睡不成了。”
嗯?什么意思?向晚不解地看著他。
白慕川抿緊唇線,許久沒有說話,只是那一只環(huán)著她的手越來越緊,緊得她都快要窒息了,才聽見他沉沉的聲音,“剛才收到消息……周德全自殺了。”
什么?
向晚腦門突地就炸了。
又死一個?又是自殺?
而且,還是在看守所那樣的地方——
向晚簡直不敢相信,目光古怪地看著白慕川,“而你,卻沒有去看守所,反而跑到我這里來求睡?”
白慕川面色淡淡地,“那邊不歸我管轄,我接到消息的時候,有別人去處理了。我等著案件移交或者并案再說吧……”
怪不得!
怪不得他睡不著。
也怪不得她今天也心神不寧。
原來是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