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長政剛才只不過是問計于他,但并未想讓氏宗親自出陣退敵,畢竟要是真如此的話,他失敗了還好說,但萬一要是讓他成功了,那淺井家還有何顏面。本家中,這么多家臣都沒有解決的辦法,而他高山氏宗一來,便能輕易退敵,如此一來,本家之人起步都成了廢物?
不過,當他聽說氏宗并非自己單干,而是需要本家的幫助后,這才放松了下來,只要其中有本家出力,那就沒什么大礙了,世人皆知高山氏宗智計出眾,就算本家用其計謀出軍退敵,也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雖然見高山氏宗已經成竹在胸,但淺井長政卻不想讓他現在就去,那肋坂秀勝現在已經返回小谷城動員足輕,若是掌握好時間的話,那么此次不但可以大敗六角義治,而且還能趁勢奪其城池,如此才是絕妙好計。
想到這里,只聽淺井長政開口說道:“高山大人,此計甚合我意,不過,一是大人遠來辛苦,二是長政還需遣人前去探聽其糧草是否在荒神山城中,三是本家援軍不日便會到達,若是援軍能在大人成功時,對六角軍發起攻擊,其定會損失慘重,所以還請大人在佐和山城之中休息兩日,待長政準備好后,再將軍勢交予大人,不知高山大人以為如何?”
“既然如此,那氏宗就打擾了。”氏宗恭敬地說完之后,淺井長政見家臣們再無話可說,隨機宣布散會,轉身步入內室。
兩日過后,六角義治見在麾下六千余軍勢的猛攻之下,還未將佐和山城攻下,不由心下大怒,在將隨軍出戰的武士臭罵一頓之后,他一邊親自在城外督戰,一邊命令附庸豪族率軍前來助戰,大有不將佐和山城攻下,便不回軍的氣勢。
“高山大人,我家主公請您立刻前往評定室中議事,還請大人隨我前去。”一名淺井長政身邊的近侍快步來到高山氏宗所在的那間武士宅邸外,大聲說道。
氏宗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聽到淺井長政相招,所以連忙跟隨那名近侍前往評定室。
待眾人坐定之后,只聽淺井長政和顏悅色的說道:“這幾日怠慢了,還請高山大人不要見怪。”
“淺井大殿不必客氣,如今兩家已經結盟,氏宗本當出力,若大殿有吩咐的話,請直接交予在下便可。”氏宗把話題又轉到正題之上,要是繼續客氣下去的話,那就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了。
“好,如此就有勞高山大人了,現在我已經探明,本次六角家出軍的屯糧之所正是在那荒神山城中,城主六角義賢率一千足輕在此城中鎮守,不知高山大人需要多少軍馬,可建此功?”
氏宗這兩日也沒閑著,在淺井長政派人打探消息的同時,也派出石川五右衛門前去此城查看,并且還得知,六角義賢每日卯時,便會派出二百軍勢將當日糧草運送到六角義治大大帳中,雖然在這幾個時辰內,城中就只有八百足輕來防守,不過對于并不是太大的荒神山城來說,卻也已經足夠了,以這樣的防守,想要成功著實不易,看來還需將防守之人調出來一些才是。
想到這里,氏宗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只聽他開口說道:“回大殿,還請派出三百軍勢協助,在下保證,三日內必會成功。”
氏宗說完,目光掃向淺井家的眾家臣,其中有一半家臣雖然沒有出言勸阻主公,但卻可以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不屑之色,不用問也知道,他們皆是不愿與織田家結盟的反對派,對氏宗的態度不好,也是能夠理解的。
而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少部分則是沖氏宗點頭微笑,這些基本都是親織派,當然也包括一些城府頗深的武士混在其中,最后還有幾人,則是目光飄忽不定,面露猶豫之色,這幾人應該屬于中立。
看到淺井家眾家臣的態度后,氏宗不禁想到,此次作戰,自己一定要干的漂漂亮亮的,只有這樣才能把那些保持中立的武士爭取到織田家這方來,如此一來,淺井家的親織派,就超過了總數的一半,日后,如果再有叛變織田家的事情發生,就算支持與反對的人持平,淺井長政也不可能有所行動了。
淺井長政毫不遲疑的說道:“渡邊任”
渡邊任乃是淺井長政近侍出身的家臣,所以在忠誠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由于他剛剛被轉為家臣不久,所以身份還很低微,只是個足輕大將而已。不過正是因為他身份低,淺井長政才打算提拔他。
淺井長政現在不斷的提拔絕對忠誠的家臣,為的就是待他們成長起來之后,與在坐的那些勢大豪族相抗,重新奪回家中的主導權。
“屬下在,請主公吩咐。”坐在評定室之后最后的渡邊任聽主公點到自己的名字后,不由心中大喜,如果高山氏宗真能建功的話,自己隨他出軍也是大功一件,主公這可是明擺著在提拔自己,以后更要忠于主公才行,而且都說這高山氏宗離開,這次到也要見識見識他的真正本領,若是其能力真如傳聞一般,那以后還是別跟著反對兩家結盟的那些家臣鬧騰了。
只聽淺井長政吩咐道:“我命你統率三百旗本助高山大人一臂之力,出軍后,一切聽從高山大人安排,不得有誤,你可聽清楚了?”
“是主公,屬下必不辜負主公重托。”
氏宗見淺井長政已經安排妥當,隨即開口說道:“淺井大殿若是再無吩咐的話,那在下想現在便開始行動,以免夜長夢多。”
“那我就在此城等待大人捷報了。”
轉眼又是半天多過去了,如今已經到了深夜,趁著夜色,氏宗與渡邊任早已率領三百名旗本潛出佐和山城,直奔西方而去。目加田町與荒神山城中間的一處樹林中,這里正是淺井軍的埋伏之地,而在他們前面的那條小路,便是敵人運糧的必經之路。
軍勢再次埋伏完畢之后,渡邊任眉頭不由微微一皺,之前這高山氏宗和主公說的可是在三日內焚毀其全部糧草,可如今看高山大人的意思,是要襲擊六角家的小荷馱部隊,但就算成功,也只能毀掉其一日之糧,這對如今的戰況來說,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是照此看來,這高山氏宗的戰績恐怕是被夸大了。
渡邊任想到要是此事與自己無關,也懶得去計較,不過本次出陣和自己的功勞掛鉤,若是高山氏宗不能成功的話,自己又何來功勞,自己可是指著這次出戰而得到晉升身份呢,所以不想著急都不可能。
想到這里,只聽渡邊任開口說道:“高山大人,此處離荒神山成還有五里路程,若是在在此地扎住軍勢,又何以焚毀城中糧草呢?”
氏宗本就沒想隱瞞,見其心急,不由開口說道:“既然渡邊大人開口相詢,那氏宗便與大人說說此次作戰方略。”
渡邊任聽氏宗這話的意思,還是要毀其前部糧草后,不由心中大定,其說話的語氣也隨之平和了許多,只聽他開口問道:“高山大人既然妙計在胸,那在下就放心了,不過還請大人明言計策,在下也好有所準備。”
氏宗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據氏宗所知,這荒神山城不大,但卻有足輕一千百在此防守,若是直接偷襲城池的話,恐怕勝算不大,所以我與大人在此地設伏,攻其小荷馱部隊,以六角義賢的性格,在得知小荷馱部隊遭受攻擊之后,必然會抽調城中足輕前來支援,如此一來,荒神山城防守就會出現漏洞,而趁此時機焚其糧草,就不是什么難事了,不知渡邊大人以為此計如何?”
氏宗說完,目光移至渡邊任身上,等著他的回答。
渡邊任也并非無腦之人,在聽完高山氏宗的計策之后,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沉思片刻之后,才面帶擔憂之色的說道:“高山大人,在下對您提出的這個計策有兩點以為,還請大人為在下解惑。”
“渡邊大人不要客氣,有話請講當面。”
只聽渡邊任開門見山的問道:“一是高山大人為何敢肯定六角義賢肯定會出軍來援,二是大人將軍勢全部留在此地,就算其出軍來援,那又該派何人前往荒神山城中焚毀敵軍糧草呢?”
只見氏宗微微一笑,這兩個問題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是問題,只聽他開口說道:“渡邊大人勿慮,雖然氏宗沒有到過南近江,但卻時長聽聞,那六角義賢根本聽不進家中其他家臣之言,雖然其如今已經不再是家督,但這專斷獨權的毛病,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再加上其能力有限,若其知道小荷馱被劫,又豈能坐視不理,而我之所以只帶三百軍勢前來,也是為了堅其救援之心,若是軍勢太多,其不敢前來,若是軍勢太少,又難以成功,所以三百軍勢恰到好處,如此一來,比其小荷馱軍勢多出一百,若其不出軍救援,所運送的糧草將難以保住,若是其出軍救援的話,就可獲得勝利,已其性格又怎會袖手旁觀呢?
至于如何焚毀城中糧草,大人就更不用擔心了,此次氏宗前來北近江共帶來十余名忍者,如今他們已經在荒神山城中埋伏,只等敵人大軍出城,他們便會放火燒糧,不知大人對氏宗計策是否還有疑惑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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