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證寺五百米外大帳之中,待堀秀政搬了個馬扎坐到最后面之后,只見本多正信也以將足輕當日口糧發放完畢,從外面走了進來。
待本多正信剛一坐定,便聽前田利家開口說道:“主公,如今大殿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屬下以為,此事不宜拖延,而屬下不才,愿意率領彎刀騎,將愿證寺奪下。還請主公允準。”
待前田利家剛一說完,只聽杉谷善住坊連忙開口說道:“前田大人,前幾日的進攻,基本都是由在下完成的,而大人未去,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現在好不容易要對愿證寺發起總攻了,理應由鐵炮足輕前去,所以兩位大人就不要爭了。”
只聽渡邊守綱緊接著說道:“鐵炮足輕,現在雖然也具備了近戰能力,不過,和精甲騎相比,還是太弱了,而大人所負責的七日進攻,時間已過,現在這七日正由在下負責,所以,應該由精甲騎前去才是。”
本多正信見家臣們吵做一團,不由連忙開口勸解道:“三位大人,這么說下去也不是辦法,在下以為,一切還是聽從主公安排才是。”
聽到這里,三人覺有理,也不再多說,全都望向主公,等待主公的決定。
在氏宗看來,就算將愿證寺奪得,自己沒什么功勞,而前去奪寺的家臣同樣也是沒什么功勞,既然是這樣,他們還能如此爭先恐后,恐怕是這幾天把他們憋壞了,想要拿愿證寺出氣,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們三人以及堀秀政同去?
反正如今愿證寺所控四郡皆已經被織田軍奪下,自己身邊又有石川五右衛門在暗中保護,就算身邊沒有軍勢守護,也應該出不了什么意外才對。
想到這里,只聽氏宗開口說道:“我決定,進攻愿證寺由你四人率領麾下軍是同去。前田利家,堀秀政率領彎刀騎進攻愿證寺北面和西面。渡邊守綱率領麾下精甲騎東面,杉谷善住坊率領鐵炮足輕進攻南面,出陣!”
只見四人連忙起身行禮道:“是主公,屬下(麾下)必不辜負主公重托。”說完,四人快步向帳外走去。
待他們四人離去之后,只聽氏宗說道:“正信,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對奕一局如何。”
只見本多正信一邊收拾出棋盤,輕松的說道:“那屬下就失禮了。”
“我敢打賭,此局未完,便可傳來捷報,不知正信以為呢?”氏宗一邊說,一邊下了一子。
只聽本多正信說道:“此事若是屬下和主公打賭,那可要輸慘嘍。”
“哈,哈,哈,哈。”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愿證寺內,除了十幾名僧兵在寺上百無聊賴的遠眺前方之外,其他僧侶此時皆在大殿之中誠心誦經。
這幾日,寺外高山軍的進攻雖然還沒有停止,不過卻已經從之前的每日兩三次降低到了每日一次,這讓寺中僧眾感到大為興奮,若是這樣繼續下去,恐怕再用不了幾天,寺外的高山軍就會撤退了。
每當愿證寺內的僧侶一想到這里,就連誦經都更加虔誠,現在他們全都堅信,只要自己誠心向佛,那么必當獲得佛祖保佑的。
就在這時,突然寺外馬踢聲大起,眾僧最先想到的不是敵人來進攻,而是想到,自己的誠心終于感動了天地,這佛敵高山氏宗開始撤退了。
想到這里,大殿之內的所有僧侶全都松了一口氣,這次不但本證寺保住了,而且自己的小命也隨之保住了,最重要的是,待自己前往長島城后,一定會被首座大加封賞一翻,并且自己的名聲也會隨著嚇退高山氏宗而傳播開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把這口氣喘勻,只見一名剛歸一佛門不久的年輕僧兵跑了近來,也顧不上禮數了,只聽他慌慌張張的大聲叫道:“佛…佛敵高山氏麾下大軍攻…攻來了。
”只見大殿中一名年老的已經對佛法癡迷的僧侶開口訓斥道:“如何驚慌成何體統,高山大軍根本就是來與我等告別的,有何可大驚小怪。”
那名進來報信兒的年輕僧兵,在平時,還是十分尊敬寺中這些高僧的,并且在這幾日,更是對他們能用誦經保住本寺更是崇拜的五體投地,可如今,高山大軍真的攻來了,那么現在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能保住性命更重要的了,只見他也懶的在與這些識古不化僧侶多說,直接扔掉手中長稚刀,一邊朝殿外跑,一邊大聲說道:“高山大軍沖過來啦,在不跑就沒命啦。”
寺墻上的另外的十余名僧兵,皆是加入不久,當看到寺外高山軍正朝這里開來,他們還再猶豫要不要逃跑,不過,當他們看到已經有人跑了,所以,哪還有半分遲疑,紛紛扔掉手中的武器,朝四面八方散去。
而且,不只是他們,就連大殿中心智不堅的僧侶,也不再誦經,站起身來就朝大殿外跑去,轉眼間,愿證寺大殿中就只剩下七八十人了。
本愿寺證章沒想到自己誠心誦經多日,最終還是難道劫數,不由心灰意冷,又見大勢已經不可挽回,不由開口說道:“諸位既然不愿離去,那么就隨我一道殺身取意,去追尋佛法大道吧。來人,放火燒寺。”
不過,愿證寺之中除了大殿中的這些僧侶之外,早就是空無一人了,哪會有人領命去取那引火之物,而且,由于這幾天寺中僧兵見高山軍的進攻越來越少,形勢一片大好,所以,早已經將擺放在寺院中各處的油指,又重新搬進了倉庫,以免寺中失火,所以,就算現在本愿寺證章與大殿中眾僧想以身殉寺,也已經來不急了。
本愿寺外,雖然有將近一百名僧侶正在不停的奔跑,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此高山氏宗可是發動總攻,并且不是從一面進攻,而是從四面同時發起進攻,如此一來,就算他們向不同方向逃跑,也難逃身死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