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阿瑟氣紅了臉, 幾次想要抽出右手,都被凱厄斯‘鎮壓’。她就知道,不該對這隻有半點同情心, 啊啊啊, 氣死她了, 這個只會利用一切機會佔自己便宜的大笨蛋!
“阿瑟”馬庫斯撥弄著火堆, 打斷兩隻的‘友愛’互動, 他垂著眼皮似乎不經意的開口“我想我們最好儘快離開這裡。”
“嗯”趁勢甩開凱厄斯的糾纏,阿瑟拿過烤架上,製作人是馬庫斯的, 美味雞翅,迅速將它轉化成祭奠腸胃的養料, 目不斜視的盯著火苗, 她悠閒的嘟囔“這裡的蘆葦太高了。”
“是啊, 而且晝夜溫差很大,真的希望能在夜晚降臨前離開。”凱厄斯開口, 繼而擡頭看了看天,陰沉沉的,根本看不到太陽的蹤影,無法判斷現在的時辰,他皺著眉頭轉而望向阿瑟, 擔憂的詢問 “你堅持的住嗎?”
“不要小看我。”阿瑟扔掉手中的骨頭, 揚著眉毛自信的開口“我看起來很弱嗎?不是我說, 若只論單純的肉搏我比不得你們這些開了外掛的吸血鬼, 但如果真要以命相搏, 我未必就是會死的那個。”
‘你外表看起來不僅是很弱,簡直是弱爆了’兩隻吸血鬼不約而同的在心中吐槽, 只是卻又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大聲說出來,各自理由不一,終歸是不想讓阿瑟發飆。
阿瑟不理會心有不滿的兩隻,目光掃過旁邊的蘆葦叢,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真是的,身爲精靈居然被動物討厭,太沒面子了。”
“阿瑟?”
默契度不夠的凱厄斯疑惑的蹙眉,他完全沒有理解阿瑟所指的是什麼。
難道是在說他們被追蹤的這件事嗎?
是的,他們被不知名的動物追蹤了,雖然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這種始終被窺視的感覺讓凱厄斯很不爽。
“想開點,即便是精靈也沒可能總是人見人愛的。”馬庫斯揚起脣角,手中的木棍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火堆。
“哼”阿瑟白了馬庫斯一眼,小心眼兒的癟嘴“受不了,我絕對要記住是哪個族羣敢這麼不待見我。”
扔出宣言,卻不見她起身,反而是將食指指尖輕觸泥濘的地面。
阿瑟閉目,只頃刻間,她就睜開了一雙明亮的紫色眼眸,得意的開口“我決定以後要討厭狼和蛇這兩種生物。”
凱厄斯摸著下巴,嘴角含笑——
“原來如此,話說回來,阿瑟的探查感知能力真是了得啊。”
阿瑟扔給他一個白龍眼兒,暗自腹誹:‘姐姐我會的可不止如此’。
即便是馬庫斯也以爲她只會些沒有殺傷力的招式,不是她想要留後手藏王牌,只因爲那些確實不是她所喜歡的。
曾經血腥的記憶定格在哈爾達倒下的瞬間,那次殺戮她用了多久才平息墮落後狂躁的魔力?她不想自己體內屬於黑暗精靈的一面再次甦醒,那意味著毀滅和絕望。況且,死亡不是懲罰而是解脫,活著遠比死去更加痛苦。
阿瑟掏出手帕仔細的擦乾淨、手指和嘴巴,對一直在等待她的兩隻說“我們走吧,稍微提高些速度,我大致已經對這裡有了了解。”
如果以爲她只會一直用那種龜速尋路,她會很困擾的,就讓你們見識下什麼叫自然之力的傳承者吧,笨蛋蛇! 精靈的尊嚴豈是你們這些凡物所能冒犯的?
放開腳力奔馳,速度和在森林中與馬庫斯比賽時一般,仍然是被捆綁在一根繩上,阿瑟打頭,馬庫斯在中,凱厄斯居後。三隻都是目力超羣的存在,因此真的是沒有一點失誤的快速掠過漫漫無邊際的沼澤。
跨出溼地的那一刻,阿瑟他們並沒有停留,而是朝著阿瑟感知到的最近的城鎮出發,他們需要確定他們所在的位置。
看到了不遠處的營地,阿瑟停下了腳步,示意另外兩隻解開腰間的繩索,然後掏出兩件兜帽斗篷遞給他們,現在是白天,她異於常人的外貌還有另外兩隻惹人眼的閃光體制都是個麻煩。
“我去打聽。”凱厄斯比劃了自己。
馬庫斯看了阿瑟一眼,點頭同意,然後特別囑咐“問下托木爾峰在哪個方向。”
凱厄斯愣了一下,然後望向阿瑟“那兒是你想要去的地方,對嗎?”
“… …”阿瑟點頭,然後扭頭看向了一邊“麻煩你了。”
凱厄斯聽到阿瑟的話,眼睛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火花,他喜氣洋洋的承諾“交給我!阿瑟。”轉身飛快的‘飄’向營地。
世上最悲慘的事情是什麼?
好吧,這類事情木有‘最’之說,只有‘更’。
“你再說一遍?”阿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惡狠狠怒視著某個被抓來當座標的路人甲。
路人甲淚牛滿面,他好無辜、好無辜,他只是指了正確的方向,怎麼就被仇視了,他流著眼淚諾諾的重複:“托木爾峰確實是在那個方向啊。”
那個方向正是阿瑟他們剛剛離開的沼澤的方向!
“你確定?”阿瑟揪著某隻的衣衫前襟,怒吼。
“我…我確定,只要…只要過去沼澤一直想前——”
“啊——!”阿瑟忽然抱著頭大喊,藉以宣泄心中堆積的鬱悶。
他們終於確定了方向,明白他們身處的是什麼地方,可是阿瑟的心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鬱卒,她的臉上只剩一種表情——那就是欲哭無淚。
因爲,他們心心念唸的天山在沼澤的那一頭,也就是狼羣留守的那一邊。
阿瑟撲街,嘴裡不依不饒的大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然後她想起造成他們如此倒黴的罪魁禍首,她義憤填膺伸出芊芊玉指,指著某隻討人嫌的吸血鬼怒吼“凱厄斯,你這個大笨蛋!”
凱厄斯粉無辜,他也很想哭天搶地,爲嘛他這麼悲慘的成爲了造成阿瑟悲憤的主要因素之一了?
他很想抱著阿瑟哭訴自己的無辜冤屈,但是那樣做只會讓正在氣頭上的阿瑟更加生氣,因此,他只能選擇沉默,委屈的看著阿瑟指著自己怒吼。
馬庫斯在心裡吐槽,如果不是因爲你早先迷了路,他們也不會晦氣的被狼羣追。現在不僅離目的地越來越遠,還附帶接收了個‘黴神’的贈品。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些話當面說給阿瑟的。
“阿瑟,當務之急是怎麼回到正確的路線。”馬庫斯扭頭,看著凱厄斯“再走沼澤這條路不現實,先不說沼澤本身的危險性,就是那羣不知道是否仍然在那兒蹲點兒的狼羣這一條,就絕對不是理想的選擇。”
“那該怎麼辦?”阿瑟捧著臉淌淚。
馬庫斯仍然瞪著凱厄斯,後者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劈手奪過路人甲,兇狠的質問:“說!除了這條,還有哪條能通托木爾峰。”
“那…那邊”路人甲指著左邊方向結結巴巴的回答“從…從雪山裡繞過去,也…也能到。”
“哼”凱厄斯暗恨這人的不知好歹,如果早說這條路,他也就不會被阿瑟罵,最重要的是阿瑟也就不會因此而生氣,他要撕碎他!
聽到還能走回目的地,阿瑟也就不鬱悶了,總之她已經迷路習慣了繞圈,也不差這一次。
想開了的阿瑟,滿意的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灰塵的長袍,然後就看到了凱厄斯彷彿要吃人的惡毒眼神,歪歪腦袋疑惑的開口:“凱厄斯,你餓了嗎?”
正在腦內策劃各種在避開阿瑟的視線生撕了這個笨蛋的方案,忽然聽到她如此直白的發問,居然愣了一下神,然後就實話實說的回答——
“嗯”
他已經習慣了不在阿瑟面前撒謊,並堅信這個習慣應該長長久久的堅持下去,因此,對於自己如此坦誠的吐露出心底的想法,凱厄斯沒有一點慚愧。只是有點擔心阿瑟會討厭他吸血的本能。
“哦,那你趕緊‘吃飯’吧”阿瑟理所當然的點頭,然後面向馬庫斯“你餓不餓,需不需要也去抓一個人來?”
凱厄斯傻眼兒了,他還真的木有想到阿瑟會如此的適應良好。
馬庫斯想了想未來幾天的雪山之行,決定先補充下能量,免得到時傷害到阿瑟,於是也就順從的點頭,然後飛快的奔向營地掠人。
“你不討厭嗎?”凱厄斯望著阿瑟追問“不覺得殘忍嗎?”
“我又不認識他”阿瑟囧,擡手摸了摸凱厄斯的額頭“你沒事兒吧?”想到他也是隻吸血鬼,阿瑟點點頭接著說“如果你今後一定要跟著我們,那就必須得定立個契約。”
“好的。”凱厄斯毫不猶豫的答應。
“你都不問契約的內容嗎?”阿瑟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開口。
“不用,只要是你讓我做的我都會做的。”凱厄斯堅定的開口“你是我的老婆啊。”
正準備爲他的發言感動的阿瑟,聽到後半句,瞬間爆發了“誰是你老婆啊混蛋!”
因爲還記得他堅硬的身體,阿瑟也沒有再揮拳,只是手指翻動,確定了契約。這個和馬庫斯的不同,阿瑟得意的壞笑,小樣兒,讓你調戲姐姐,將來有你好看!
凱厄斯感到了魔力的波動,滿足的笑了,願意和他定立契約,這也說明了阿瑟不再反對自己的陪伴,他更靠近了她一步。
無論契約的內容是什麼他都會做到,因爲她是他心中的愛人。
只不過,凱厄斯耷拉著腦袋苗條淚,阿瑟什麼時候纔會接受自己啊哭…
遠遠地,狂風暴雪中掠過三道殘影,還來不及看清就已經消失了蹤影,彷彿錯覺一般。
也許對於凡人來說,他們寧願選擇沼澤的恐怖,也不願意踏足雪山的冰冷。所以那個路人甲下意識的選擇了沼澤的那個方向,只是對於阿瑟他們來說,穿過雪山遠比沼澤容易的多。
只是,有時候,人品爆發什麼的真的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就比如此時——
阿瑟迎著暴雪,再次感嘆他們的極品RP,這到底得多坑爹,才能讓他們這麼‘幸運’的碰上了這麼個鬼天氣。
她不是不想舒服的趴在馬庫斯的背上偷懶,只是因爲這該死的已經肆虐了四天四夜的暴雪,讓雪山中本就隨處可見的‘陷阱’更加隱蔽危險,她只能再次衝鋒在前引路,馬庫斯和凱厄斯在她的身後辨別方向,在她可能偏離的時候提醒她,三隻就是以如此高負荷協調合作的狀態下,堅持了這些天。
提起這個,她再次不滿的點點腰間的繩子,她有多久木有睡覺了?好累!
所以說神經緊繃什麼的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