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侯夫人話里有話,暗指姜鎮(zhèn)幫著皇上親政,結(jié)果皇上最終還是親厚自己的母親曹太后,姜鎮(zhèn)元被皇上晾到了一邊,怕皇上對他不利,就慫恿著北定侯拿下了白愫的婚事去聯(lián)姻。
北定侯聽了心里很不舒服,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話?當(dāng)初姑母因妒忌安氏,在中秋宴上讓安氏沒臉,孝宗皇帝要?dú)⒘斯媚福侍蟪雒姹W×斯媚感悦臅r候,我們白家就和王家分不開了。你現(xiàn)在想撇清,晚了!何況這些年來,北定侯府若不是有太皇太后、鎮(zhèn)國公府庇護(hù),我們能這樣清泰平安嗎?
“先帝殺了多少功勛貴戚,你難道不知道?
“如今曹太后余威猶存,皇上有時候還不得不向曹太后低頭,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只能想辦法緩和與曹太后的關(guān)系,免得到時候皇帝母子和好,我們這些當(dāng)初幫皇上親政的就成了離間天家母子的罪臣。
“掌珠能和曹家結(jié)親,我覺得這門婚事不錯。
“可反過來想,鎮(zhèn)國公是什么人?既然他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以后曹家就是有事,他肯定也會盡量地保全曹宣。
“這不也是曹太后和我們家聯(lián)姻的緣故嗎?
“你總是想著我們家掌珠嫁給曹家虧了,可你有沒有想過,曹太后的壽誕已經(jīng)過了快一個月了,可靖海侯世子和遼王還沒有回去,我聽汪閣老說,皇上說兩人來一趟不容易,準(zhǔn)備留了兩人在京過春節(jié)。
“皇上可不是從前的皇上了。萬一他想彌補(bǔ)兄弟關(guān)系,拉攏宗室,真的給遼王和靖海侯世子賜婚,我們家掌珠是受了封的鄉(xiāng)君,肯定也在賜婚的范圍之內(nèi)。東陽郡主為了清儀縣主都在四處奔波,難道你就一點風(fēng)聲也沒有聽到?”
“真,真有這種事啊!”北定侯夫人有些慌神。
北定侯臉色上的怒意就更盛了,道:“你這些日子到底在干什么?”
北定侯夫人語塞。
她覺得自己的女兒還小。又在慈寧宮長大,女兒的婚事怎么也越不過太皇太后去。只要太皇太后不答應(yīng),女兒就不可能遠(yuǎn)嫁。
何況女兒前面還有清儀縣主韓同心、晉安侯府大小姐蔡如意這樣的名媛……怎么也輪不到自己的女兒。
“要不怎么說你有事多去問問太皇太后呢?”北定侯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你不想把女兒遠(yuǎn)嫁。難道別人就想把女兒遠(yuǎn)嫁?誰這個時候不想著法子把自家的女兒摘出去?何況那韓家和蔡家比我們家有辦法……”然后慶幸道,“還好這次曹太后看中了掌珠,要是等你幫著掌珠謀劃,我看到時候遠(yuǎn)嫁的肯定是我們掌珠!”
北定侯夫人臉上火辣辣的,可想著從前曹太后在位的時候北定侯府可是靠著姜家和王家才勉強(qiáng)在朝堂上站住了腳。如今曹家沒落了,他們卻要把女兒嫁過去……她還是心存芥蒂,第二天一大早又遞了折子進(jìn)宮。
太皇太后還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見到北定侯夫人的時候還笑道:“怎么還愁眉苦臉的?難道你昨天回家之后北定侯和你吵架了?”
“吵架算什么啊?”北定侯夫人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道,“我們家侯爺回來說,鎮(zhèn)國公覺得這是門好親事,決定讓我們掌珠嫁給曹宣呢!”
太皇太后大吃一驚,但轉(zhuǎn)念就明白過來。
她的臉不由沉了下來。
如今她還沒有死,姜家就已經(jīng)到了為緩和和曹太后的關(guān)系而讓白愫去聯(lián)姻的地步。如若自己不在了……姜、王兩家豈有立足之地!
她為皇上做了這么多,沒想到皇上卻一點也不領(lǐng)情!
果然是曹氏的種,天性如此的涼薄!
“你別傷心了。”太皇太后道,“從前曹太后攝政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是靠著鎮(zhèn)國公才能喘口氣,如今又是靠著鎮(zhèn)國公才有了這從龍之功,你要相信鎮(zhèn)國公才是。他既然說這門親事不錯,想必有他覺得好的緣故,他不會讓掌珠吃虧的。”
北定侯夫人非常的失望。
太皇太后卻被趙翌傷透了心,沒有心思和北定侯夫人說話。道:“既然曹太后遣了人來求親,鎮(zhèn)國公和你們家侯爺都答應(yīng)了,我看這件事就這樣了吧!你現(xiàn)在去跟掌珠說說話。定了日子進(jìn)宮跟我說一聲,掌珠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出閣,我怎么也要給她留幾件東西做個念想。”
北定侯夫人含著淚,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敬,恭謹(jǐn)?shù)貞?yīng)“是”,跟著小宮女去了白愫住的西三所。
太皇太后卻氣得把手邊的茶盅都砸了粉碎。
北定侯夫人還以為太皇太后這是在生曹太后的氣。遇到白愫的時候也不敢多說,只是讓她準(zhǔn)備準(zhǔn)備,這次回家可能就在家里住下了。
姑娘家要出閣,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特別是白愫這幾年都住在宮里,宮里的規(guī)矩和外面又不一樣,要學(xué)的東西就更多了。
白愫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知道自己和曹宣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了。
她面皮發(fā)燙,低聲應(yīng)“是”。
北定侯夫人嘆氣,起身告辭。
白愫這時才看出母親的異樣,她不由拉了母親的手,道:“您這是怎么了?不愿意我嫁去曹家嗎?”
她不希望母親覺得她是被迫的,因而記恨曹家和曹宣。
以后女兒就是曹家的人了,北定侯夫人不想女兒因為自己的緣故和曹家生罅。
她強(qiáng)忍著難過笑道:“沒有,就是你大了,我有些舍不得!”
白愫這些年在宮里也不是白修煉的,她想了想,赧然道:“母親,我在宮里見過承恩公,還和他說過話……他為人很好。您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好好和承恩公過日子的……這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我就算不嫁給承恩公,也會嫁給別人。沒有個像曹家這樣出了個攝政太后的姑奶奶,也會有其他的麻煩。您要相信我能做好。”
女兒這樣的懂事,北定侯夫人越發(fā)覺得心里不好受。
她含淚點頭,這才出了宮。
白愫望著母親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很快,圣旨下來,趙翌為曹宣和白愫賜婚。
北定侯府接旨的那天,正是十二月二十二日。
小年夜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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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