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金家離不開邵家,只能求著邵家過日子,我就當你不知道這件事,我出面去跟郡主說……
這話可真打臉啊!
盡管知道這是李謙的激將法,金宵卻不得不中計。
誰愿意在朋友面前承認自己連支應門庭的能力都沒有?甚至沒有嘗試就認輸!連妹妹的幸福都要犧牲!
金宵跳了起來。
可他也只能跳起來。
他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說服自己的父親不和邵家聯姻。
不然他早就高聲反對把妹妹嫁給邵洋了。
思來想去,他只好向李謙低頭,道:“你有什么辦法?”
“三個辦法。”李謙道,“你父親不是要和邵家聯姻嗎?給你妹妹重新安排一門他滿意的親事,你娶個邵家女兒進門。第二個辦法是和邵家分道揚鑣,你們家想辦法另辟財源。第三個辦法,雙管齊下,先用你的婚事把你妹妹換出來,然后徐徐圖謀,再想辦法另辟財源,和邵家分庭抗禮。”
金宵泄氣般地癱在了太師椅上:“你說得好聽!這三個辦法我不是沒有想過。可用我的親事換我妹妹的親事,邵洋決不會答應,邵家的老祖宗又把邵洋寵若珍寶,他有今天,就是邵家的老祖宗給慣的。我當時就跟我爹提過,沒能成。至于另辟財源,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還能干什么?難道還讓我守著個攤子賣燒餅不成?就算我想賣,那賺得錢也得夠支撐金家的開銷才成……”
李謙很鄙視地看金宵一眼,道:“你們這些世家子弟,也不知道是怎么長這么大的,一個個全都養廢了似的,腦袋里都是漿糊,也就張臉能拿得出手了……”
“李謙!”金宵找劍要和李謙決斗。
“你看我像個傻瓜嗎?”李謙毫不留情地諷刺他,“我馬上就要成親了,和你決斗?除非我瘋了。不對,我就是瘋了,也不會干這種事的。這種事,只有你才想得出來。”
金宵被李謙氣得沒有了脾氣,攤著手坐在那里:“你說怎么辦吧?我聽你的。”說完又覺得自己在李謙面前太勢弱了,道,“反正這件事我不管,郡主也會管的。與其到時候讓你們倆把我們家的事弄得亂七八糟不能收拾,我還不如和你們一道。好歹能在旁邊看著你。”說到這里,他語氣一頓,“也不知道我妹妹走了什么運,遇到了郡主……”
他這個做哥哥的還不如一個外人!
金宵悲從心起,低下了頭。
李謙任由他傷心了片刻,這才道:“你爹當初讓你進京求娶嘉南,是想在京中找個得力的后援吧?”
金宵聽了臉色一紅,悄悄地打量著李謙的神色。
李謙忍俊不禁,道:“現在嘉南已經是我妻子了,我難道還去吃這干醋不成?真要吃醋,我看我得掉到醋缸里爬不起來——以嘉南的身份地位,只有她不想嫁的,沒有不想娶她的。趙嘯、你、鄧成祿,哪一個不是千里挑一的好兒郎。再說了,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這么順利地娶到嘉南,說起來,你還是我們的媒人。我們幫你妹妹,就當是謝媒禮了!”
一番話說得金宵心里酸酸的,又佩服不已。
想當初,他也并不是真心幫李謙。
不過是想氣氣趙嘯而已。
說起來還是他對不起嘉南。
不管怎么說,他幫著李謙隱瞞她的行蹤,讓家中的長輩擔心不已,就不對。
他自認為如果換成了自己,恐怕沒有李謙這么豁達。
金宵突然間有些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和李謙交朋友了。
他笑著捶了李謙一拳,道:“謝謝你了!”
李謙一笑。
從前那些小心思,小糾葛也就在這一笑中煙消云散,無影無蹤了。
李謙道:“你代替你妹妹和邵家聯姻,邵洋不同意,你父親為了不讓你祖母心中不快,會睜只眼閉只眼,反正他只是要和邵家聯姻,至于是你娶還是你妹妹嫁,對他都無所謂。所以我們如果給你妹妹找門尋常的親事,你爹肯定不會忤逆你祖母。可如果我們把你妹妹嫁到京城的高門大戶里面去呢?”
金宵眼睛一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道:“我怎么沒有想到?”但很快,他的目光又黯淡下去,他苦笑道,“我自己的婚事都沒有辦法?怎么給我妹妹在京城找個高門大戶……”
“這就得請郡主幫忙了。”李謙把這個恩惠甩給姜憲。
金宵朝著李謙豎了個大拇指:“還是你厲害。郡主還沒有過門,你就敢指使她!”
“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李謙笑罵道,“這件事是郡主提起來的,不然我怎么會管到你妹妹頭上去!”
金宵呵呵地笑,開始覺得李謙靠譜了:“你繼續說?”
“我們先把這件事解決了。”李謙道,笑容漸斂,目光變得犀利起來,“至于另辟財源,有什么比往關外運送鹽巴和茶葉還賺錢的買賣。”
金宵頷首,耐心地聽李謙說話。
“邵家敢十抽四。一是因為他們是榆林總兵府,代表官府,二來是因為他們兵強馬壯,沒有人能從他們手里討便宜。”李謙冷冷地道,“如果有人不怕他們官家的身份,又有能力和他們對抗呢?”
“什么意思?!”金宵心中“咯噔”一下,身子朝李謙俯傾過去。
李謙看著金宵,烏黑的眼眸深幽暗沉,俊朗的面容流露出冷峻酷厲的殺意,剛才還說笑嬉鬧的青年好像陡然間就變成了個猙獰的修羅。
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李謙已淡淡地道:“我準備悄悄組建一支商隊,從榆林關進出,把關內的鹽巴和茶葉運到關外去,把關外的馬匹和綠松石運到關內來。一來可以弄些銀子來花花,二來可以趁機練練兵,免得山西總兵府的那些人除了吃就是喝,想捉個賊都沒有可用之人。你覺得如何?”
金宵懂了。
李謙這是要虎口奪食,和邵家硬碰硬!
你行嗎?
他下意識地就想問一句,可他看到李謙冷酷的面容,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后干凈利落地應了聲:“干了!”
這樣的機會不常有,這樣的人也不會常遇到。
而機遇通常是和危險相伴相生的。
他沒能成為嘉南郡主的夫婿,難道他還沒有膽量和李謙干一票嗎?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金宵強調道,“我該干些什么,你直說就是!”
李謙眼底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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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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