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霧寒站在暴雪中,他的身旁浮現出無數的火苗,隨著他與炎元素的共鳴,火苗的數量越來也多,所有火苗組成一個火龍卷圍繞在方霧寒四周;在天地之王站起來的瞬間,整個火龍卷從天而降,雪地里立即多了一大團明亮的火焰。
天地之王在雪地中瘋狂滾動,但它身上的火勢仍愈發猛烈,它頭上的塑料王冠早已融化,身上的繃帶也被燒焦,發出了令人作嘔的惡臭。
天地之王在地上毫無章法地撲騰,終于落入了新樓的地基坑內,幾根鋼筋從不同角度將它的身體刺穿,將它釘在坑底。
方霧寒的手上再次出現一團烈焰,他將火種舉過頭頂,火種在暴雪中快速變大,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個比方霧寒都大的大火球;隨著方霧寒的怒喝,火球如流星般落入坑底,地基坑里的積雪全部被融化。
天地之王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如同幽怨千年的厲鬼,隨后坑底傳出的鋼筋折斷聲讓方霧寒大吃一驚,他低頭望去,之間坑底處一團火焰騰空而起,像是初升的太陽,又像是隕落的流星。
天地之王落在他面前,除了頭頂上那對觸角外它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已經被燒得支離破碎;方霧寒被那燃燒腐尸的惡臭沖昏了頭腦,竟一時無法做出判斷,他不清楚自己是該逃還是打;可就在他愣神的時候,他感覺到兩個極其有力的繩子爬到了自己身上并在快速收緊,他看到天地之王正用觸角困住自己并將自己舉到空中,接著天地之王全身的繃帶全部爆開,好似盛放的火花,但更像吃人的黑洞。
無數條燒得發黑的繃帶如同狂蛇般爬到方霧寒身上將他裹住,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那團漆黑雜亂的繃帶吞噬,剎那間,雪地上只剩下了一具焦黑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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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山區,一處位于山谷深處的山洞內。
這是一片從未有人造訪過的區域,位于城北山區最深處,終日不見陽光,像是一個巨大的地底世界。
枯枝上一滴渾濁的露水滴入下方的水塘,水塘里立即越出來一條腐爛的只剩下半個肉身的怪魚將枯枝咬斷,隨后怪魚落入水塘中,瞬間消失在水深處。
這片樹林的盡頭是一座山,山下有一個神秘的山洞,根據附近居民所說,這山谷里最近經常傳出鬼怪的聲音,也有人說山洞里住了只惡鬼,但目前還沒有人下去過,連**部門也懶得管理這荒山野嶺。
山洞最深處,一雙血紅的眼睛自黑暗處睜開,紅光透出發絲,照亮了旁邊一塊石頭上的一張照片。
它伸出只剩下枯骨的手,用長達半米的刀片般的指甲將照片輕輕拿起,照片上是一個三口之家的全家福。
它回憶起那件事……在一個大雪過后的晚上,一家人坐在城市最高峰的山頂亭上準備看日出,他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照相機,準備記錄下黎明破曉的瞬間。
女兒從背包里拿出爸爸媽媽給她買的生日禮物——一頂精致的玩具王冠,還有一對柔軟可愛的蝴蝶頭飾。
“媽媽媽媽!好看嗎?”女兒一手拽著它的衣服,另一只手撥弄著兩個蝴蝶觸角,可愛的如同天使。
“女兒真漂亮!”父親說完,拿起照相機記錄下女兒的這一瞬間。
東方已經泛起一抹紅暈,太陽要出來了。
女兒突然停止了玩耍,她指著西邊,兩眼滿是驚恐,“爸爸媽媽,那里也有一個太陽!”
一家三口同時望向城區,只見一個很亮的光點停留在城市上方,果真如日出般耀眼,幾秒后光球爆開,化作無數金色的粉末飛向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從此這座城市連同郊區便成為一位元素帝王的圣光之城。
隨后,黎明破曉,山頂亭上鎂光燈閃個不停,中間還有三口人的歡笑……
一小時后,一家人開著私家車出現在回家的路上,在一條無人的山路段,一輛大的嚇人的超巨型壓路機從天而降,從小轎車上碾過,之后壓路機又憑空消失。
當地人發現汽車殘骸時,轎車差不多已經成了鐵片,一家人中,女兒被壓得像紙片一樣輕薄,母親在車座與底盤的夾縫中被擠壓變形,父親離奇失蹤。
好心人將女人葬在了城南禿山,在母親恐怖的身體上貼了一張符,扔進了城北的山谷……
“不能把她們葬在一起,怨氣太重!”它的耳邊還回響著那位位“道士”的話。
城北山谷里傳出它陰森凄厲的長嘯,驚醒了林中棲息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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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某骨科醫院,建筑工地。
傳達室的門輕輕打開,哥哥哽咽著從里面走出,他的眼圈早已哭的通紅,臉上毫無血色。
他不敢靠近前面那具焦黑的軀體,他不知道弟弟是死了還是怎么了,連暴雪都壓不住腐臭的氣味,他跪在地上,將午飯吐得一干二凈。
地上的軀體突然抽搐了兩下,哥哥嚇得叫了出來,不停地后退。
軀體內散發出一陣強大的波動,沖擊波將地上的雪盡數擊散,形成了一道數米高的白幕。
“啊啊!”方霧寒的嘶吼從軀殼內傳出,一陣紫色的焰火將那焦黑的軀殼包圍,隨后軀殼爆開,方霧寒從紫焰中現身,但他身上一絲不掛。
方霧寒的全身都燃燒著紫色的火焰,連落地后也沒熄滅,紫焰融化了周圍的雪,與普通火焰不同的是,這紫焰與水相融,兩者之間沒產生任何反應。
“哥!”方霧寒看到了不遠處癱倒在地上發抖的哥哥,隨后他身上的紫焰消失,他跑了過去。
哥哥不可思議地看著方霧寒,“真、真的是你嗎?方霧寒?”
方霧寒一頭栽進哥哥懷里,“是我啊哥……我好冷……”
哥哥咽了口唾沫,“我、我們先到醫院去,你的衣服……怎么跟大人們解釋?”
方霧寒望著哥哥想了幾秒,從旁邊的水泥袋里抓起一把水泥粉撒在了自己頭上,“我一不小心掉水泥坑里啦!這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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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次元空間,黃金大殿。
“守望者大人,寒帝可是又完成了一件前無古人的壯舉啊……”黑祭司和次元守望者從一間側室疾步走向光鏡。
白祭司正站在光鏡的操作臺前,見守望者走來,他后退一步,給守望者讓出了位置。
“守望者打人您看,暗炎元素。”黑祭司指著光鏡說。
光鏡顯示的是七彩冰蓮,此刻冰蓮的中心已經不是寒帝的原始元素,而是變成了一團紫色的火焰。
“他的體內竟然能容納黑暗!”見到蓮心的暗炎屬性后守望者也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一個人的體內若是存在了圣力原力,那這人就絕不可能再獲得穩定的黑暗力量,即使是將黑暗力量強行塞入也會引發一系列恐怖的反噬效果……
“這個暗炎元素跟其他元素一樣,很穩定。”一旁的白祭司說。
“他不僅能容納黑暗元素,而且還能將其與炎元素完美融合并完美運用,絲毫沒有異常”黑祭司說,“就像……馴服了一只惡魔。”
“他能夠使用圣域水晶也就說明他的血統一定是圣而不是邪,但這種現象也太可怕了,那股黑暗力量從何而來?”守望者問道。
“是哪個為填補圣邪平衡漏洞而產生的惡魔,寒帝戰勝了它并將它吞噬了。黑祭司說。
“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什么法器或者什么可以讓身體兼容黑暗的東西?”守望者說。
“目前我們除了那兩塊圣域水晶外還沒有發現其他法器。”白祭司說。
“天啊……還有其他線索嗎?”守望者又抬頭看了看光鏡上的七彩冰蓮。
黑祭司搖搖頭,“沒有,這種圣邪共存的現象雖然前無古人,但從理論上來說還是可以完成的,只是我們對這方面的研究還不太夠,缺少經驗。”
一聽這話,旁邊白祭司的目光一下子銳利起來,“你的意思是……”他沒有說完。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體內有個東西比那個黑暗元素更加強大,那個黑暗元素準備吞噬他的時候不料被那東西反噬……而且那東西如果存在的話一定不會是寒帝本體,而是其他的東西。”黑祭司的解釋很模糊,但白祭司和守望者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四大魔王有什么異常么?”守望者轉移了話題,將氣氛從詭異中帶了出來。
“它們對巢穴施加了魔法屏障,我們監視不了它們了。”黑祭司說。
守望者雙眉緊皺,嘆了口氣,“唉……你們繼續監視著寒帝,別讓他出了什么事,一有情況立馬向我匯報,黑祭司你去查閱一下有關圣邪共存的古籍,我去想想有什么法器可以兼容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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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方霧寒家。
方霧寒和哥哥坐在床上,手中棋子和“鈔票”翻飛,他們之間的最后一盤“大富翁”正玩得水深火熱。
大風從今天下午就停了,窗外的大雪也快停了,原本鵝毛般的大雪現在已經變成了米粒一樣的小雪花,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壯麗至極。
哥哥明天就要走了,因為他的學校還沒舉行期末考試,而方霧寒早就已經步入了寒假。
哥哥一會就得去醫院,他明天一早將直接從醫院出發,今晚將會是他們最后一面;方霧寒的母親今晚也會住在醫院里,方便明天一早打發哥哥上車;今晚方霧寒是自己在家過夜。
半小時后,方霧寒賣掉了最后一個“國家”并宣布“破產,”游戲結束,哥哥獲勝。
一番深情的告別后,方霧寒含著豆大的淚花送走了哥哥和母親。
他跑向陽臺,看向城南那家骨科醫院,十幾分鐘后母親和哥哥就會到達那里。
大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每棟建筑的頂上都鋪了一層很厚的白雪;不久后整座城市將在寂靜中睡去……
一束月光灑下,方霧寒抬頭,看到月亮剛好從云層中透出,亮的令人出乎意料,而且還是一輪完美的圓月。
方霧寒瞇著眼睛望著月亮,突然身后一聲輕微的“咔嚓”聲讓方霧寒警惕起來,他猛地回頭,剛好迎上了那束迎面而來的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