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赫然還是那個海洋館,準確來說,是海洋館的廢墟,那頭喪尸巨鯨正在海洋館的廢墟上朝他蠕動過來。
但與現實不同的是,現在只有他自己,旁邊也沒有那輛卡車,其他人也沒有來;而且,他的手中不是時光重炮,而是夢魘魂弓。
當然,夢魘魂弓此刻也是正放在地上的,因為他現在還是“方霧寒”,并不是邪神的身軀。
他身高一米八五,夢魘魂弓的高度竟然跟他一樣!
之前以邪神之軀的時候沒看出來,沒想到夢魘魂弓竟然這么大,它的高度如果是一米八的話,那么兩臂寬要接近三米,而且這把造型詭異的巨弩沒有弩弦,只有兩只粗大的弩臂張在那里,四支巨大的弩矢掛載在后面那根豎梁上,也沒有專門的傳動裝置,而且他手里這夢魘魂弓沒有扳機,也沒有瞄準裝置。
分明只是一個巨弩的模型而已。
但在那場夢中,他就是拿著夢魘魂弓去跟圣君和那幾個逆臣去打獵的,而且他成功地將下面掛載的四支弩矢全部發射出去,對混沌獸造成了重創。
大概也是用習慣了時光重炮的緣故,他感覺這個夢魘魂弓并沒有很強,因為當時他也對其有所研究,夢魘魂弓沒有扳機,沒有弩弦,發射和上彈全靠他的意識操縱,也就是說,他向讓弩矢以多大的速度發射出去,弩矢就會以多大的速度發射出去,這種“腦動”的武器,好像并沒有時光重炮那種“手動”武器玩的習慣。
他的意識回到了現實,那只喪尸鯨魚還在朝他蠕動過來,因為沒有了水的緣故,它的速度很慢,方霧寒估計就算自己在這躺下睡一覺,這家伙也不一定能蠕動到自己跟前來。
想著,他打了個寒顫,卻發現自己身上除了那床被子之外,什么都沒有,連衣服都沒有!
他將夢魘魂弓放到地上,哆哆嗦嗦地將那床被子裹到了自己身上,隨后對夢魘魂弓研究起來。
但與那夢中不同的是,夢里他對夢魘魂弓格外的熟悉,就像是操縱自己的胳膊般熟悉,他發射弩矢,就像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向前打一拳一樣,而現在,他除了能看見和摸到眼前這把深紅色和黑色相間的可怕巨弩外,什么都做不了。
難道是自己的“人身”不能操縱這把重弩?那他該怎么“變身”?
好像之前自己變換成邪神之軀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人身”快要死掉的時候,但現在他總不能先讓這怪物把自己打個半死,然后再拼著命咬著牙“召喚”出邪神之軀吧……
他下意識地搖著頭,嘟囔道:“使不得使不得……”
見那喪尸巨鯨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便想拉著眼前的夢魘魂弓往后退幾步,隨后他才一臉不可思議地發現,他竟然拉不動!
“我去……”他咬著牙敞開了身上的被子,用一種極其“潑辣”的姿勢在寒風中拽著夢魘魂弓,經過他這么一番折騰后,夢魘魂弓才僅僅動了十幾公分的距離。
“哎呦這邪神怎么拿得動的……”方霧寒咽了口唾沫,收了收身上的被子。
難不成邪神將他“變”到這地方來是要讓他見識見識夢魘魂弓的威力?
但他現在也沒法使用啊,難不成真得讓這個喪尸巨鯨把他打成個半死,然后再來個“最終爆發”召喚邪神?
“使不得啊……”他驚恐地看著那只喪尸巨鯨慢慢朝自己蠕動過來,現在這只喪尸巨鯨的腦袋還沒破碎,應該是邪神將他帶到了他開槍之前。
大概是受到那種那股恐懼的驅動,他的腦海里逐漸出現了第二種聲音,像是兩個思想的對話,又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他想要逃,因為他內心深處已經有了答案,如果他現在逃掉的話,世界就會還原到他在床上的時候,而且他還知道如果自己回去的話,就不會徹夜難眠;同時他還看到了另一種結果,那就是就此蛻變,讓邪神向他展示這把武器的威力。
他的印象中,圣君的武器有很多,比如說那個被他稱為“炫銀”的魔法球,就是圣君左手上的名為“圣君之魔能”的超強武器,同時還有圣君右手的“時之杖”,和他打獵所用的“時光重炮”,而邪神的武器就只有這一把夢魘魂弓,其他時候的作戰就是用它那對巨爪和魔法了。
很顯然,這并不是幻象,也不是他的胡思亂想,他的腦袋里的確就只有這兩條路,一個逃,一個打,而且他自己也清楚,這并非真正的現實,而是一個邪神制造的幻象空間,邪神作為創世空間神,擁有這種能力也自然不在話下。
現在他所在的這個世界就好像是一個放在客廳里的盒子,這個盒子里只有他和這條喪尸鯨魚,如果他逃出這個盒子所限制的空間的話,就會走出這個世界,回到現實中去,這個“盒子世界”里的他也就會隨著“盒子”的消失而消失,也就是說,他就算在這個世界里死掉了,現實中的他也不會有事。
但誰有勇氣閑的沒事去主動“送死”?更何況眼前這個巨獸又不是什么賣萌小寵物,如果他過去的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讓這個家伙把自己碾死在身下,甚至他都不一定有機會去“變身”邪神。
現在他腦袋里的“兩種”思想同時否定了去“送死”這一決定,達成了這樣的一致后,方霧寒松了口氣,因為邪神畢竟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領袖,它也不可能為了使用夢魘魂弓而讓現在的自己去送死。
方霧寒皺著眉,看著前面那個巨獸朝自己蠕動過來,不過現在他“身體健康”,倒覺得眼前這個巨獸并沒有什么可怕之處;它從游泳池里爬出來后移動速度變得更加緩慢,就算方霧寒手里什么都不拿,這怪物也追不上他,但就怕它再跟現實中那樣一躍而起,對著他來個“泰山壓頂”,要是在那樣的話他這次可就不一定能躲過去了。
他皺著眉拍打著眼前的巨弩,心說難不成你連你自己的主人都不認識了,非得讓你的主人在你面前被打個半死現出原形你才相信嗎……
“來吧寶貝……讓我看看你的力量!”方霧寒輕輕拍打著夢魘魂弓的弩神,像是哄小貓一樣在上面撫摸著。
“如果沒有其他辦法的話,那我就站這里不走了,等那東西過來一身子把我壓扁,然后我在變成一個血肉模糊的肉餅邪神?!彼f著頓了頓腳,目光堅定地看著那喪尸鯨魚朝自己慢慢蠕動過來。
“它過來了啊過來了……”方霧寒驚恐地叫著,現在那喪尸巨鯨距離他大約有六七米的距離。
“大哥!你快聽我使喚啊……”看著那喪尸巨鯨的逼近,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現在他甚至都能感覺到這個巨獸蠕動時連地面都在跟著顫動!
喪尸巨鯨朝著他發出了一陣響徹天地的怒吼,方霧寒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霎時間腦袋里只剩下了“嗡嗡”的聲音,沒想到這怪物的嗓門這么大,竟然吼得他間歇性地失去了聽力……
“我戰你……”他爆出了粗口,咬著牙連踢帶踹地從重弩上拔下來了一支弩矢,像是拿了把寶劍一樣在手里耍了幾圈。
他呲牙咧嘴地看了眼身旁的夢魘魂弓,隨后叫喊著沖向了那喪尸巨鯨,反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個“副本世界”,他就算在這里被碾死了,也只是那一會的痛感而已,而如果不是所謂的“副本世界”的話,他可能就這樣掛掉了吧……
他拿著夢魘魂弓的弩矢在那喪尸巨鯨的下巴上來回揮砍著,甚至還不如一把普通的砍肉刀用得舒服,而且這弩矢除了尖端鋒利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是鈍器,甚至都不能在這喪尸巨鯨的外骨骼上留下些痕跡
這喪尸巨鯨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將他吞進嘴里,但無奈它收到自己外骨骼的限制,就算方霧寒正站在它的面前它也夠不到,因為它的身子太龐大了!
方霧寒打了一會后,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汗,喉嚨也在這一會里喊得隱隱作痛,而他手里的那支弩矢,更是已經破爛不堪,甚至連矢尖都斷裂了。
“搞毛啊……我是來玩的么!”他叫罵著,將弩矢往地上一扔;同時這怪獸看自己吃不到眼前這塊“肉”,便想要過河拆橋,直接用自己龐大的身子將他壓扁,隨后又朝著他蠕動過來,逼得方霧寒連連后退。
方霧寒裹著被子行動很不方便,他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那立在地上的夢魘魂弓,卻突然有了種獨特的熟悉感。
沒錯,他是很熟悉,他剛才還在那端摩了半天呢!
但這股“熟悉”的程度才這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遠超于此,他想,既然自己來到這個“盒子世界”,就是來見識這把武器的威力的,但自己不能使用又算什么?
隨后,他對那股熟悉的“感知力”愈發強盛,弩身上的每一個花紋他都是那么熟悉,這個棲息于他眼前的黑紅色重弩,興許并非他不能操縱之物。
方霧寒在這股“感知力”下慢慢抬起了雙手,像是轉動一個花盆一樣在面前輕輕轉動,隨后前方便傳來了石板摩擦似的聲音,那個深沉的重弩,竟然真的朝著他轉了過來!
那喪尸巨鯨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便加大了身上的力道,蹦跳著朝方霧寒加速蠕動過來,地面都在它的撞擊下顫動起來,唯獨夢魘魂弓立在地上,猶如一尊磐石般紋絲不動。
那股“感知力”的范圍逐漸擴大,他仿佛憑空多出來了一些知識,而那些知識,就是對夢魘魂弓的使用權;現在,他甚至都對弩身下掛載的那三支弩矢產生了共鳴,這個沒有扳機、沒有弩弦的重弩,興許才是最強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