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三原!”蘇晨曦看著書桌上,她剛寫出的柳氏說道。
“呃,好端端地,你去三原做什么?”蘇炳仁一楞,放下了剛剛端起的茶碗兒,詫異地看著他的寶貝孫女兒。不知她又起了什么精怪的心思。
“曦兒要去找柳先生學(xué)習(xí)書法。”蘇晨曦把毛筆放下,輕身走到蘇炳仁的近旁,郁郁地說道:“爺爺,這柳氏書法曦兒都練了快一個月了,可是這書寫出來的字體,卻還似以往一般,形似而神不似。想來那柳先生定是有什么秘訣不肯透露,曦兒要去給他學(xué)來!”
蘇晨曦握著小拳頭,圓圓的小臉上一臉的堅定。
“這樣啊,也好,”出乎意料地,蘇炳仁竟一口應(yīng)了下來,讓原本還相撒嬌,乞求的蘇晨曦,又把話給放到了肚子里。
蘇炳仁看了她一眼,說道:“再過兩天爺爺就要去一趟川蜀之地,在那里至少要呆上兩個整月,不便帶你前去,又無暇照看于你,既然你想去三原拜師習(xí)字,爺爺也不攔你,不過,蘇安一定要跟著你一同前去。不然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爺爺放心不下。”
“嗯!謝謝爺爺!”蘇晨曦抱著老蘇頭的胳膊,興奮地?fù)u了起來。
“呵呵,爺爺就知道關(guān)不住你,與其讓你偷偷地溜走,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同意你去!”蘇炳仁伸手在蘇晨曦的小鼻了上親昵地輕刮了一下。然后臉色又有些黯然地說道:“從小讓你跟著爺爺四處走動地,也真是苦了你了,你爹娘若是在地下有靈,也不知會不會埋怨?fàn)敔敍]有把你帶好。”
“爺爺,”蘇晨曦輕叫了一聲,輕聲勸慰道:“你又瞎想了,能跟爺爺在一起四處走動,探訪各地的風(fēng)土民情。曦兒覺得很輕松,也很快樂,爹和娘不會怪你的。”
“正是因為這樣,爺爺才會覺得有些愧疚,”蘇炳仁看了蘇晨曦一眼,說道:“爺爺把你這個小不點(diǎn)帶得沒有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女孩子該學(xué),該會的絲織,女紅,還有廚藝。你是一樣不會,反倒是那些個詩詞歌賦,你倒是精通的緊,脾氣性格也像個男子一樣,這樣下去,日后哪還會有人敢娶你?”
“爺爺!”蘇晨曦不依地叫了一聲,親昵地抱著老蘇頭的胳膊。輕聲道:“曦兒才不想嫁人呢。曦兒要一直都陪著爺爺。”
“呵呵,行了,行了,又在這說糊話了,爺爺知道你孝順,不過爺爺也不會因為這樣就耽誤了你的婚事,爺爺可不想讓我們家地小晨曦,在家里邊變成一個老姑娘。”蘇炳仁笑著走到書桌前。看了下蘇晨曦剛寫下的字體。捋須評道:“嗯。形似有八分,神似有兩分。曦兒,你退步了。”
“是啊,爺爺,曦兒也是這么覺得。想一想,當(dāng)年曦兒學(xué)習(xí)歐陽大家還有虞秘監(jiān)的書法時,哪曾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越練習(xí)反而越是退步,哼!都是那個柳一條,他手里定是有什么秘訣!曦兒一定要給他挖出來!”一說起書法,蘇晨曦的小臉又興奮起來,小臉紅紅,小拳緊緊。
真是不明白,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會這么偏愛書法?
蘇炳仁看了寶貝孫女兒一眼,笑著說道:“呵呵,枉你這般酷愛書法,又刻苦修習(xí)了多年,卻也是沒有看出嗎?無論是王右軍,還是歐陽大家和虞秘監(jiān),所書皆是楷字一體,淵源同宗,你練起來自是應(yīng)手得心。而柳一條的書法卻是由他所獨(dú)創(chuàng),自成一家,與以往的正、草、隸、篆、行,皆有不同,修習(xí)起來,自然是會有些難度。”
“這個曦兒自然是知道,所以曦兒才想去當(dāng)面向柳先生請教。”蘇晨曦抱著蘇炳仁的胳膊,堅定地說道:“曦兒一定會學(xué)會這種柳氏書法!”
蘇炳仁聞言輕笑了笑,慈愛地摸著孫女兒的頭發(fā),說道。“那是當(dāng)然,凡是曦兒下決心要做的事,哪有不成功地道理。不知曦兒準(zhǔn)備何時起程?爺爺也好讓蘇安去給你準(zhǔn)備。”
“不用那么著急,爺爺,”蘇晨曦抬頭蘇炳仁一眼,乖巧地說道:“曦兒要等爺爺走了之后再出發(fā),曦兒還想多陪爺爺兩天。”
“哦?呵呵,”蘇炳仁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爺爺總算是沒有白疼你,不過爺爺要離去的日子也沒有一個準(zhǔn)信兒,哪能老讓你陪著?一會你去跟蘇安說一聲,明日一早,你們就出發(fā)吧。嗯,待我給杜府的那個杜賢小子修書一封,曦兒此番去三原,就且在杜府落腳吧。”
想來在三原,有杜賢那小子幫忙照看著,也不會出什么問題。
“痛快!”公孫賀蘭一屁股坐倒在地,連手中的長槍都撒了手,他看著還是一臉輕松自在的柳一條,大
道:“還是跟大哥切磋起來最為痛快,跟家里的那些縮手縮腳的,真是沒勁!”
柳一條看了他一眼,把雙截棍兒收起,輕笑著走上前,把公孫賀蘭扶了起來,道:“這才一個多月不活動筋骨,賢弟地武藝可是就退步了許多啊。這才多大會兒地功夫,便沒有了力氣了嗎?”
“哪是小弟退步了,明顯是大哥的武藝又有了精進(jìn)才是。”公孫賀蘭站起身,把屁股上的土塵拍去。撇了撇嘴,一副酸拉巴嘰的模樣。
看柳一條的武藝又有精進(jìn),這小子眼紅了。
“行了!少在這拍為兄的馬屁,”柳一條笑著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道:“快去洗把臉,把衣服穿上,一會兒為兄便教你那卸骨之術(shù)。”
把公孫賀蘭打發(fā)走,柳一條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拳頭,自從半月前修習(xí)了孫思邈地那個什么養(yǎng)氣之術(shù)之后,他地武藝似乎是真地有了一些進(jìn)步。剛才耍起雙截棍兒的時候,竟有了一種棍身一體地感覺。
這道家的養(yǎng)生之術(shù),果然是有些門道。
“行了,大哥,咱們這便開始吧?”公孫賀蘭把毛巾遞給在一旁侍候的小東,走到柳一條的跟前說道。
“嗯,賢弟請跟我來。”柳一條沖公孫賀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邁步向內(nèi)堂走去。
卸骨,首先就要認(rèn)骨。不知道各個關(guān)節(jié)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特性,又何談將它們給卸下?
柳一條把公孫賀蘭領(lǐng)到柳二條的書房,在一張紙上,給他畫出了一副簡略的人體骨骼圖,嗯,也就是一副殘缺不全的枯骨圖。
圖上只著重畫出了五處關(guān)節(jié):膝,肩,肘,踝,還有下劾。
“嗯,”畫好后,柳一條后退了一步,看著圖上的九處關(guān)節(jié),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從何講起,他斜眼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向公孫賀蘭說道:“要不,賢弟,你先逐一將這些關(guān)節(jié)都試上一遍?這樣會更有利于賢弟對這關(guān)節(jié)錯位的理解。日后練習(xí)起這卸骨術(shù)來,也必會事半功倍。”
逐一試上一遍?
嗚~!公孫賀蘭猛地暴退兩步,頭搖得像是波浪鼓一樣,上次在牛市,一處關(guān)節(jié)就讓他疼了半天,這要是試上九處,那還不得要了他的小命?
“大,大哥,咱不用這么麻煩,你直接告訴小弟這關(guān)節(jié)怎么個卸法就成,小弟能聽得明白。”
“賢弟,”柳一條不動聲色地上前走了一步,溫和對公孫賀蘭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卸骨術(shù)雖不是什么絕技,但是若想學(xué)個透徹,這些苦頭卻還是要吃的。想當(dāng)年為兄習(xí)這卸骨之術(shù)時,不也是先把各個關(guān)節(jié)都給嘗了一遍。不就是受點(diǎn)疼嗎,你一個男子漢,怕個什么勁?”
說著,柳一條一個出其不意,將公孫賀蘭給按到了近旁的一把椅子上。
卸手,卸腳,卸下巴,這才一瞬的功夫,公孫賀蘭就整個軟倒在了椅子上。
手不能用,腳不能起,口不能言,想叫都叫不出來,只能淚眼汪汪地,眼巴巴地看著柳一條。雖然柳一條的手法并不會讓他感到疼痛,但是這種滋味,簡直比做牢還要讓人難受,糾心,窩心,悶心,憋心,時間若是久了,非把他給逼瘋了不可。
柳一條輕笑了笑,對公孫賀蘭說道:“賀蘭賢弟,現(xiàn)在我開始教你接骨,你可要注意了,這接骨之術(shù)可也是必學(xué)的手段。不然你以后只會卸,卻不會接,說出來是會讓人笑話的。”
柳一條彎下身,特意放緩了接骨的進(jìn)度,先接踝,再接膝,然后是肘,臂,最后才下劾。
“啊!!”下巴剛給他接上,公孫賀蘭就是一聲巨吼,那聲音,好懸沒把柳家的房梁給震歪了。
一些鄰居聽了,還以為這老柳家,又開始穿牛鼻子了呢。
“怎么了?一條,賀蘭賢侄這是怎么了?”柳賀氏抱著小惠從里屋跑出,看著還在那大叫的公孫賀蘭,好像是飽受了天大的痛苦和委屈一般,便著急著向一旁的柳一條詢問。
“沒事的,娘,他這只是在練武而已,一會就好。你先帶著小惠進(jìn)屋吧。”柳一條輕聲將柳賀氏給勸出了書房。這時,公孫賀蘭的聲音也緩了下來。
“大哥,就是這種感覺!”發(fā)泄完畢,公孫賀蘭一掃剛才的憋屈郁悶之色,興奮地向著柳一條說道:“就是這種感覺!還請大哥快快教我!”——
倭墮低梳髻,連娟細(xì)掃眉。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百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