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個小家伙的要求,柳一條輕笑著彎下身,把小雉抱起身來,隨意地走上前與李承乾見禮:“李公子請了,呵呵,數日不見,李公子風采更勝往昔,真是可喜可賀。來來,李公子,還有紀和幾位兄弟,請隨柳某一同進院兒,柳某給你們帶路。”
既然是微服,那就要有個微服的樣子,李承乾見柳一條這般的配合,自是不會因為柳一條的無禮而感到生氣,他有樣學樣地拱手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請了。”隨后,便緊跟著柳一條進了院兒里。
李紀和在后面看得眼都直了,柳一條雙臂上的兩個小家伙,是說抱就能抱的么?這個柳先生委實是大膽了一些。
不過,好在的太子殿下似并沒有生氣,李紀和也隨著松了一口氣,在心里邊,他并不希望他的救命恩人出事。
“李公子今日前來,不知是公干,還是?”柳一條輕步與李承乾走了個比肩,逗弄著懷里的兩個小殿下,輕開口向李承乾問道。
“哪有什么公干,”李承乾輕笑了一聲,道:“此來只為游玩而已,本不想來打擾先生,不過被這兩個小家伙纏得無法,只得來府上叼擾了。”
李承乾寵愛地看了柳一條懷里的弟、妹一眼,不知他們為何會這般地喜歡柳一條,看他們的樣子,甚至比對他這個大哥還要親切一些。
“哦?”柳一條呵呵笑了起來。他自是不會相信李承乾地話語,皇宮里的規矩他雖不懂,但卻也是知道,皇子和公主是不易出宮的,尤其是像李治及小兕子這樣的小殿下。
“不知李公子此來,會在此地呆上多久?柳某也好去給幾位安排住宿。”柳一條試探著向李承乾問了一句。
“不多。”李承乾別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七日,七日之后李某就會帶著雉奴和兕子離開,所以,這七日,就要有勞柳先生了。”
“李公子客氣了,能留得幾位在蔽府暫住,是柳某的榮興。”柳一條淡淡地笑著向李承乾點頭。
七日?這位太子爺真是有心了。柳一條看了一眼李承乾身后的李紀和,還有李紀和身后地幾個護院模樣的人物,心里邊生出了一絲的感激,七日后,好像就是侯君集那老頭,領著大軍從吐谷渾回來的日子。
這李承乾,夠意思,柳一條輕笑了笑,把他的這份心意,給記在了心里。
柳一條沒領他們進到客廳。而是直奔了后院兒,著下人去給那些隨行的家院安排下住宿,柳一條便把李承乾及他的一雙弟、妹給帶到了老柳下棋的所在。
“大哥!”見柳一條回來,柳小惠甜甜地向著柳一條叫了一聲,之后便想撲到柳一條地懷里讓柳一條抱抱,結果卻發現。在她大哥的懷里,竟然有了別的小孩兒,遂開始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跟她年紀相信的小人兒,并開口向柳一條問道:“大哥,他們是誰啊?”
柳一條彎下身,把李治及小兕子輕輕放到地上站好,輕笑著說道:“他們是從長安來的客人,也是你的小朋友。現在,大哥把他們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地招待他們哦,去領著他們一起玩兒去吧。”
柳一條直起身。看著柳小惠領著李治還有小兕子進了屬于她的小房間里,輕輕地笑了,小孩子只有跟小孩子在一起,才會玩得最開心,相信他的這個小妹,定會與她的這兩位新朋友相處得很好。
“少爺,”隨行的一個護衛見此,輕湊到李承乾地旁邊叫了一聲,詢問是否要跟上前去,保護這兩位小殿下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
“不必了,”李承乾輕搖了搖頭,小雉奴和小兕子的身旁,自會有人跟隨,用不著他們操心,而且這里是柳府,他信得過柳一條。
“原來是李公子到了,沒有出門相迎,真是失禮了。”老柳坐在輪椅上,拱手向李承乾說道。
上次在大小子的婚禮上,柳老實曾見過一次李承乾,當時見縣里的縣丞老爺和三原地大老爺們都圍在他的身旁,對他都恭敬得不得了,故對他的印象也是頗為深刻,知道這個李公子,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柳老丈言重了,”李承乾打眼輕掃了一下柳老實的右腿,心中輕嘆了一下,因為這條腿,引起了多少的風
,這個老柳,著實是生了個好兒子。
見過禮后,老柳便向李承乾告罪一聲,便由下人推著,進了屋里,這種場面他不適應,尤其是右腿廢了之后,更是如此。
李承乾接過下人遞上來的茶水,看了老柳一眼,對柳一條說道:“以柳先生的妙手,難道也不能醫治好柳老丈地腿腳嗎?我看柳老丈的神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膝蓋骨胳四分五裂,若是當初救治及時的話,或是還有一些希望,可以不倚靠拐杖,輪椅,或或瘸地走路,但是現在,”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只怪他當時并不在家中,才讓老柳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哦?李承乾神色一動,照著柳一條的這種說法,那吳醉劍豈不是還有救治地希望?
看了柳一條一眼,李承乾輕搖了下頭,知道柳一條斷是不會去給那吳醉劍醫治,不然,他何苦的要處心積慮地廢了吳醉劍一條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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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李承乾便不再言語,低頭看到桌上殘留的棋盤,正是最近在長安很是流行的新型象棋,一時便來了興趣,遂開口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不若咱們來手談一局,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柳一條坐直了身子,把棋盤擺正,伸手向李承乾說道:“李公子請。”
李承乾不是一個笨人,對這棋藝一道又甚是歡喜,手下的棋力也自是不俗,在長安與那些士子對弈,鮮有敗跡。
不過今天,他卻是遇到了對手,柳一條的棋力,勝他太多。
“聽說,這種新式的象棋之道,便是出自于柳先生之手,呵呵,現在看來,定是不假。”又輸了一盤棋,李承乾心中卻沒有一絲的不快,跟柳一條下棋,雖然總是有輸無贏,但是李承乾的心中卻甚是暢快。
這便是跟柳一條下棋的好處了,他雖不會讓你贏,但也絕不會一招就把你堵死,他會讓你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招數全都用將出來,不會讓你有那種伸不開手腳的感覺。
下棋,圖的就是一暢快,心里高興了,輸贏也倒是不再重要了。
“游戲之作而已,李公子言重了。”柳一條又把象棋棋子重新歸位,伸手請李承乾重新開始,對于李承乾說他是象棋的源者,他也懶得再去解釋。
李承乾輕點了下頭,伸手率先把馬給跳了出來,然后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最近,在長安城,一直都有一個關于柳先生的傳言,不知柳先生有沒有聽聞過?”
“哦?”柳一條隨手動了一下大炮,看著李承乾問道:“這個柳某倒是還未曾聽聞,不知這傳言,是所為何事?還請李公子告知。”
“其實也沒有什么,”李承乾說道:“就是有人說,前幾天發生在吳醉劍身上的那次意外,是出自柳先生的手筆,畢竟之前,柳老丈也曾在吳醉劍的馬下,折了一條腿去,而且恰巧也是右腿,不可否認,柳先生有這個動機。”
“哦,是嗎?呵呵,”柳一條輕笑了笑,對這個消息不以為意,他開口向李承乾問道:“不知李公子對這件事情怎么看?也認為是柳某所為嗎?”
“柳先生素來高潔,大義,怎么會做出這般齷齪之事?”李承乾輕笑著把另一匹馬也跳將出來,笑著對柳一條說道:“李某自是不會相信,那吳醉劍之腿,是一場意外。”
李承乾的語氣篤定,好似真的以為那確是一聲意外而已。
“多謝李公子對柳某的信賴。”柳一條沖李承乾微拱了拱手,然后又專心地陪著李承乾下起棋來。
對于那些傳言,柳一條并不怎么在意,沒有任何的證據,傳言終歸也只能是傳言,現在的大唐,可是一個講法制的大唐,最起碼,在明面上,還容不得有人胡作非為。
而且傳言這種東西,只有他們侯家會發發么?柳一條在心里邊冷笑了一下,拿起一顆棋子,向李承乾說道:“不過說到這個傳言,柳某前陣子倒也是聽了一個,不知李公子有沒有興趣聽柳某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