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年關的這段時間,‘三碗不過崗’的價格總算是由之前的一百文,漲到了三百文一壺。醉露書院
雖然價錢翻了兩翻,但是卻沒有太多地影響到‘得一醉’的生意,也少人在一旁報怨,畢竟比起‘三碗不過崗’的口碑和質量,這個價錢一點也算不上貴重。
同時的,隨著‘得一醉’酒價的上揚,幾乎是整個大唐境內所有的酒家,都齊齊地松了口氣,緊繃了近四個月的神經也都放松了下來,‘得一醉’到底還是都給了他們一條活路,關門倒閉的危機,暫時已經過去,年關時也能過個好年了。
在這些酒家之中,壓力最大的,這些日子最難過的,莫過于江南的‘意和居’了,美酒的優勢驟失,而且酒價也是一降再降,若是‘得一醉’再不把價格上調,他們怕真是要虧本買賣了。
而且,依著‘得一醉’現在迅猛的發展趨勢,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整個大唐的酒樓生意,怕是大半都會被‘得一醉’給霸占,‘易和居’這個大唐第一酒家的名頭,早晚都要易主,而對此,‘易和居’現任的當家人心中雖急,卻又沒有絲毫的辦法。
“柳大哥,你頭腦這么聰明,可不可以替我想個辦法,來挽救一下我們‘易和居’現在的頹勢,”任幽煩惱地撓著頭,求救似地看著柳一條,道:“既使不能斗得過那‘得一醉’,最不濟也要保住我們‘易和居’現在的優勢不倒,不然再過不了多久,‘易和居’怕就是要關門大吉了。”
“這就是你請我來‘易和居’吃飯的目的?”柳一條隨意地坐在‘易和居’二樓地雅室里。輕抿了一口上好的‘清嵐酒’,有些好笑地看了任幽一眼,不知道這小子若是知道了他所求教的人,就是‘得一醉’幕后的老板時,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醉露書院
當初當柳一條準備要釀出‘三碗不過崗’時,就已經想到了現在的這般狀況。新式地釀酒方法,必然會對這個時代傳統的釀酒方式造成相當大的沖擊,最明顯的就是這個時候地那些酒家,無論是質量。還是價格,都再沒了任何優勢,在新酒的打壓之下,倒閉,崩潰,破產。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這就像是以前的手工紡織,遭遇到了后世的機械紡織一樣。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所幸地是‘得一醉’并沒有把事情做絕,從一開始,就給那些傳統酒家留了一條生路,不然,光是價格。還有‘三碗不過崗’的釀造速度,就足以把任何一個酒家給逼上絕路。
“如果真是這樣地話,你可能是找錯人了。”柳一條不客氣地挾食著桌上每一道美味的菜肴,邊嚼著邊向任幽說道:“你也知道,柳某只是一讀書之人,這商賈上的事情,怎能幫得上忙?”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任幽才不管柳一條推脫?;倪@一套,跟柳一條認識得久了,他也多少摸透了一些柳一條地脾氣,若是真的沒有一點辦法的話,他現在就不會這般悠閑地坐在這里吃喝了。
“半年,不,一年,不不水,三年,若是柳大哥能有辦法幫著小弟讓‘易和居’擺脫了現在地這種困境,小弟可以讓大哥在我們這‘易和居’,還有大唐各地的分店之內,免費地吃喝上三年的時間,如何?”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任幽一狠心,便沖著柳一條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年?緊弟此話當真?!”柳一條眼前猛地一亮,不由停下手中的筷箸,露出了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扭頭向任幽問道:“不管是吃飯,喝酒,還是請宴親朋?”
“對,三年之內,只要是大哥來‘易和居’,一切的花銷全免,小弟怎么說也是‘易和居’的少東,這點主還是作得了的,”看柳一條樣子,任幽就知道有門兒,忙著彎身便湊到了柳一條的跟前,巴巴地向柳一條詢問:“不知大哥可有良方?”
“三年,看不出,你這小子倒是真舍得下老本兒?”柳一條自斟自飲了一杯,示意任幽在他身邊坐下,輕聲說道:“其實就是沒有什么良方,你們‘易和居’也不見得會出現入不敷出的狀況,要知那‘得一醉’的酒水雖好,但是他們的菜色比起‘易和居’來,卻是相去甚遠,賢弟
不必擔心嘛。醉露書院”
柳一條又夾了一塊酥肉雞,放在嘴里細細地咀嚼,這是他第一次到‘易和居’來喝酒吃菜,這里的酒菜確是很有特色,遠不是‘得一醉’店里的酒菜所能比的。
“大哥所言不假,但是僅靠著酒菜取勝并不是長久之策,”任幽雖然貪玩兒,但卻也不是那種沒有遠慮之人:“隨著自身規模的不斷擴張,‘得一醉’遲早都會有自己的特色招牌菜式,到了那時,‘易和居’怕就是真的要走進沒路了?!?
想起老娘這陣子為了這些事情,每天殫精竭慮,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任幽就是一陣的心酸和心疼。不然,依著他以往愛玩愛鬧的本性,哪里會想到來找柳一條求教?
“這話倒是正理,”柳一條贊賞地看了任幽一眼,把酒杯輕放到桌上,看著任幽開口說道:“其實想要‘易和居’擺脫現在的困境,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兵者,詭道也?!敝棺×巳斡南胍獑栐挼内厔?,柳一條開口就蹦出了這么一句話來,他輕聲說道:“這是兵法,但卻又不止適用于戰場,不論是生活,處事,交際,還是行商,都可以依這句話而行。正所謂正奇相輔,行事出人于意料之外,這才是諸事取勝之道?!?
“知道開一家酒店,尤其是像‘易和居’和‘得一醉’這般規模的大酒樓,最重要的是什么?”柳一條夾了一塊兒筋道的紅燒獅子頭,填到嘴里,細品著里面蘊含著的滋味兒,輕聲地向任幽問道。
“當然是好酒,好菜了!”任幽提壺給柳一條斟倒了一杯,乖乖地開口回答道。
“NO,NO,NO,”柳一條不覺得就拽起了外語,伸出一根手指輕搖了搖,開口說道:“好酒好菜,是每一個酒家都要必備的東西,雖重要,但卻不足為奇,并不是最重要的。”
“這,”任幽很是狐疑地看了柳一條一眼,很是不解,好酒好菜若是不重要,那一個酒樓里面兒,還有什么?
“小弟駑鈍,還請大哥教我!”任幽輕沖著柳一條拱了拱手,想知道柳一條會有什么高明的見解。
“服務!”柳一條嘴里又蹦出了一個新詞兒,看任幽呆愣著臉,迷惑不已的樣子,便出言解釋道:“說白了,就是要把來店里的客人,侍候得舒服了,讓他們在店里吃得舒心,吃得暢快,吃得滿意,出門兒的時候都帶著笑臉兒?!?
“比如,”柳一條進一步為他分析道:“你可以在店門口按排兩個侍女,見到客人來時,就說‘歡迎光臨’,見到客人走時,就說‘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再比如,見到客人時,店里的小二都要面帶微笑,熱情地招呼,及時地滿足客人的各種合理需求?!?
“再比如,在每個雅室里都點上讓人一聞就舒心愉快的檀香,在店里面再安排一些唱小曲兒或是跳舞的歌女和舞女?!?
柳一條仰脖又灌了一杯酒水,含笑看了任幽一眼,道:“其他的你們也都可以自己再想,總之就是一個字,顧客至上!若是做得好了,吸引別人再顧,還不是易如反掌?”
說完,柳一條便不再多作言語,畢竟站在‘得一醉’的立場上,這個‘易和居’也算是他的一個竟爭對手,能教他們這么一招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對于任姑和任幽這對母子,柳一條心中也甚有好感,也不想他們就此一蹶不振。
柳一條打眼在任幽的小臉上掃了一眼,看他正在低頭沉思,一會猶豫,一會興奮的樣子,便知道他應是已經領會了‘服務’這兩個字的含意。
“大哥!你的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了!不行,我得趕快回去找我娘,我娘若是知道了之個方法,定是不會再為‘易和居’的將來擔憂了!”過了一會兒,柳一條兩杯酒下肚之后,任幽猛地一拍桌子,從椅上跳站了起身來,興奮地沖著柳一條拱了拱手,轉身就小跑著出了雅間兒。
“這小子,倒是有著一片孝心?!绷粭l又往嘴里灌了一杯‘清嵐酒’,輕笑著看著任幽漸漸地淡出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