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個**老板大劉和他賭錢,僅僅一天時間,王亞樵就贏了三千萬港幣,這是他第一次贏這么多錢,那一晚他是躺在滿屋子的鈔票上睡覺的,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把這三千萬元平均分成三份,一份匯給遠在蒙古的父母,電話里他哽咽著說:“爸爸媽媽我終于賭錢贏錢了,一共是三千萬元,其中一千萬給你們,把我三年前輸掉的那些駿馬都買回來吧!我們家要做草原上最大的牧民,要做大蒙古的蒼龍!”電話那頭是他父母美妙的稱贊聲,這是王亞樵最喜歡的聲音。
王亞樵把另外一千萬元拿給了恩師發哥,感謝發哥的傳道受業解惑,當發哥收到這筆錢的時候,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這時王亞樵幸福的都要飛了。
最后一千萬元,王亞樵拿著在**中環最好的地段買了一套千尺豪宅,臨海大房子哦,他希望能在**娶妻生子。
王亞樵有了房子,自然就有了美女老婆,他的美女老婆是一個港姐叫何潤兒,長的很標致,花錢也很大,但沒關系,王亞樵這鬼手老千隨便去一家賭場都能贏個幾百萬,供何潤兒揮霍享受,所以兩口子日子過的很滋潤,轉眼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但何潤兒依舊揮霍無度,于是王亞樵成了澳門賭場的常客。
這一年王亞樵在澳門葡京賭場正豪賭,竟然遇到了幾年前的**富商大劉,大劉一看到王亞樵就高興的手舞足蹈,仿佛幾年前贏錢的是他一樣,王亞樵問:“劉老板這些年在哪里發財呀?“
大劉說:“我這幾年搞房地產啊,掙了幾十個億的錢啊,怎么樣啊,有沒有興趣和我再賭兩把啊?”
王亞樵有一個揮霍無度的老婆,自然不能放過剛剛掙了幾十個億的**大老板了,于是他說:“好啊,在這里賭啊?”
大劉說:“這里多沒意思?贏錢了還要給賭場抽水,不如我們去公海賭錢怎么樣啊?贏多少都是自己的。”
王亞樵大笑,心想:都說商人奸詐,我看這大劉怎么這么二呢?還要去公海賭錢,就不怕我把他贏得跳海?不過轉念一想:看來這大劉是想和我賭大的,所以才想去公海免去賭場抽水收稅,賭大的自然對我有利了,上次贏他三千萬,這一次我贏他幾個億回家,那多好?
想到這里,王亞樵滿心歡喜答應了,第二天就帶著幾十個保鏢坐著游艇跟著大劉去了公海。
公海就是太平洋了,起伏不定的海面上竟然停著一艘郵輪,王亞樵帶著保鏢上了郵輪,這郵輪很奢華,上面美女、游泳池、餐廳美食、電影院一應俱全,但王亞樵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只對錢感興趣,所以休息一天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坐在賭桌前想收割大劉這幾年的辛苦錢了,幾個億的資金呢。
大劉還是幾年前的那個破水平,逢賭就輸!一天下來就輸了五千萬。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到了自己的賬戶,王亞樵興奮的差點失眠,他盤算著再玩三天,贏兩個億就回家。
果然如王亞樵預測的那樣,接下來的三天,他又贏了一億五千萬元的港幣,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錢,這讓他興奮的失眠了一整晚,他打消了回家的計劃,既然錢這么好掙,我何不再玩兩天呢,多掙一個億是一個億,這樣的心里讓他再一次坐到了第二天的賭桌前。
由于前一晚的失眠,明顯他有一些困頓,反應遲鈍的結果就是鬼手老千手法被大劉窺到了,大劉收起了微笑的臉,伸手抓住了王亞樵那只耍老千的鬼手,場面很尷尬,王亞樵的幾十個保鏢瞪起眼睛都挺身而出,沖突一觸即發,大劉微笑著松開了王亞樵的鬼手,說:“怎么?跟我玩老千?”
王亞樵說:“昨晚失眠,今天有點失態,我們明天再玩吧?”
大劉說:“還怎么玩?你這是在騙我。”
王亞樵說:“不要說的這么難聽嘛,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不玩,既然不玩那我就撤了。”
大劉說:“贏了我兩個億就想撤?”
王亞樵身后的一個刀疤保鏢吼道:“我們想走你還能攔得住?”
這刀疤保鏢早年四處砍人,結果臉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刀疤,他是一個標準的亡命徒,單單就憑這道刀疤,他曾經嚇退很多壞人和惡人,所以王亞樵才不惜重金聘請他做了自己的保鏢隊長。
大劉看了看刀疤保鏢那張兇惡丑陋的臉,笑了,說:“哎呀,老大沒說話,小弟先吱聲了,你是在和我比誰人多嗎?”說完大劉一拍手,突然就從船艙里沖上甲板幾百個黑衣黑褲的保鏢。
大劉說:“去把那個剛才說話的刀疤臉給我扔進大海里喂鯊魚。”話音剛落,幾十個保鏢就沖上去把刀疤按在了甲板上,刀疤拼命的叫罵反抗,大劉的保鏢使勁用腳踹刀疤臉的頭,直到頭破血流,才老實了。
大劉最討厭罵他的人,他立刻讓自己的保鏢拿著錘子狠砸刀疤臉的嘴,砸的刀疤臉口鼻出血,牙齒都被砸的稀巴爛,哀嚎求饒的聲音震顫著所有人的心,最后大劉一揮手,曾經殘暴高傲的刀疤臉就被架起扔進了大海。
眼看著同伴哭喊著被扔進大海,活活淹死,王亞樵的其他保鏢都乖乖跪地投降,只剩下了一個王亞樵孤零零地站在賭桌邊。
大劉叼著雪茄,得意地抬眼看著王亞樵,說:“怎么樣?要不要也去大海里喂鯊魚啊?”
王亞樵忽然明白大劉來公海賭錢的目的了,這里沒有國家、沒有法律限制,殺個人也沒有法律會去追究,所以從他登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是一個悲劇,這里是他的活棺材,可惜他意識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王亞樵千算萬算不如奸商大劉一算,他悵然地坐回到椅子上,說:“我聽你的安排。”
大劉哈哈大笑,說:“算你聰明,把你賬戶上所有的錢都轉到我的賬戶。”說完一擺手,一個保鏢已經把匯款電腦擺在了王亞樵的面前,王亞樵長嘆一聲,只能把自己所有的錢都轉給了大劉,心想:贏錢不成反倒還虧了一個億,真是一首長恨歌。
大劉看自己不僅輸的錢都拿回來了,而且還掙了一個億,得意的說:“我還要留下你一只手,那只耍老千的鬼手。”此言一出,王亞樵竟然哭了一起來,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大劉磕頭求饒,說:“哎呀,我的親爹啊,放了我這只手吧,我全指著這只手掙錢養家糊口呢,哎呀,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了,饒了我這一次吧。”
大劉也傻眼了,剛才還一本正經的王亞樵,怎么發起神經來跟神經病一樣呢,他一腳踢開王亞樵,說:“得了,別嚎了,嚎的這么難聽,我給你指條明路,你不走,那我只能另外再給你指一條路了。”
王亞樵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問:“哪條路?”
大劉說:“你給我打一張兩億港幣的欠條,回**后,我會送你去澳門,你用你那只鬼手去給我把這兩個億的錢給我贏回來。”
王亞樵磕頭、簽字、畫押、同意,于是他才安全被送回了**,接著就是鏖戰澳門。
整整一年,每天十二個小時連續在澳門奮戰了一年,終于給大劉掙了兩億的資金,大劉看著王亞樵的戰績,終于笑了。
能掙錢的人就是好人,這是大劉的座右銘,所以他想要和他結拜為盟兄弟,王亞樵說:“不用結拜了,您永遠是我的大哥,我只求您放我回家和妻子兒子團聚。”大劉點頭同意了。
一年多沒有回家的王亞樵回到**。竟然,發現自己的家已經人去樓空,房子被賣給別人了。
王亞樵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瘋了一樣四處尋找自己的妻子兒子,卻一無所獲,心灰意冷的王亞樵為了躲避大劉的騷擾,只能離開**,回到了大陸,去了大上海。
在大上海黃金中心賭場,王亞樵再一次威震四方,輕松就贏了一千萬元,這引起了黃金榮的注意,黃金榮叼著雪茄,和大劉一樣的做派和口吻面談王亞樵,王亞樵經歷過**大劉的糗事,所以他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與其被黃金榮威脅不如加入黃金榮。
在黃金榮的門下,王亞樵學會了砍人,他甚至學會了徒手格斗,一些需要保密的暗殺斬首行動,都是王亞樵親自完成,他就是靠著精明強干成了黃金榮集團的骨干,黃金榮考察了王亞樵三年,最后給他資金,讓他自立門戶創立了斧頭幫。
正是跟著黃金榮這三年時間,王亞樵終于學會了兩個字的人生哲理:尊皇。
因為尊皇,所以黃金榮的話就是圣旨,所以王亞樵必須殺掉金廷蓀,他騎在自行車上,盯著前方同樣玩命蹬著自行車的金廷蓀,就像狼盯著羊。
人的能力是有差異的,同樣的努力,同樣的時間,能力強的往往就會占據上風,體力也是有差異的,這些年王亞樵在斧頭幫打打殺殺練就了一身金剛鐵骨,所以他騎自行車的速度很快就超過了前面的眼鏡男金廷蓀,金廷蓀為了逃命不敢停下,所以王亞樵坐在自行車上直接踹了金廷蓀一腳,就這一腳,金廷蓀立刻從自行車上摔了出去,摔在了路邊的硬質鋪地上,手和膝蓋都擦破皮了,可憐的人。
王亞樵跳下自行車跑過去一腳踩在金廷蓀的身上,這一腳只用了三分力,金廷蓀卻不敢動了,因為王亞樵手里提著大斧子,斧刃閃著白光,看起來陰森恐怖。
王亞樵看著腳下的金廷蓀,搖搖頭說:“你的死期到了。”
金廷蓀說:“為什么要殺我?”
王亞樵說:“不為什么,至今是個謎啊。”
金廷蓀說:“在這里你把我砍死,就不怕盧永祥帶著警察把你抓起來槍斃嗎?”
金廷蓀用最土的辦法,竟然把王亞樵問的啞口無言。
一個殺慣人的人,和一個經常貪污的人一樣,會把殺人和貪污當做最正常正當的合法的生活狀態,在他們心里似乎這就是最合法的營生,金廷蓀的一問,讓王亞樵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殺的人做的壞事,都在盧永祥的手里記錄著,想想盧永祥那張冰冷的臉,王亞樵竟然打了個寒戰。
金廷蓀似乎看出了王亞樵的軟肋,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說:“我知道有人讓你殺了我,但你又不想讓警察局長盧永祥抓到把柄,不如咱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你再把我的腦袋砍下來,怎么樣?”
王亞樵挾持著金廷蓀走過一片綠地,來到了一片廢舊的廠房后面,這里十分僻靜,除了野貓野狗之外,就只有流浪漢和尿急的出租車司機會來這里解決內需問題,偶爾還有附近的站街女跑來這里打炮掙外快,所以地上有臭味,還有各種套套和紙巾。
王亞樵看著一臉苦相的金廷蓀,忽然有點感動,他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金廷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都是替人辦事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是我們成了錢財的犧牲品而已。”
王亞樵說:“聽你這意思,你是話里有話啊,說說你是在替誰消災?誰是你背后的指使者?”
金廷蓀說:“指使我的人給了我很大一筆錢,同時也告訴我一旦泄露了他的身份,會要我的命。”
王亞樵笑了,說:“你如果不泄露他的身份給我,我現在就要你的命。”說著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斧頭。
金廷蓀嘆息著說:“所以我準備現在就告訴你他的名字。”
王亞樵問:“趕緊說,別墨跡。”
金廷蓀說:“是張嘯林讓我做的。”
王亞樵吃驚的問:“張嘯林?你沒搞錯吧?”
金廷蓀說:“真的。”
王亞樵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金廷蓀說:“因為他喜歡看到黃老板和盛宣懷死磕,只有他們死磕了,才能兩敗俱傷,張嘯林才能取代黃金榮成為新的上海皇帝。”
王亞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決定不殺金廷蓀了,留著金廷蓀做誘餌,把張嘯林這個白眼狼釣上來,拿給黃金榮看,只要黃金榮拿下張嘯林,黃金中心的第一家臣必然是自己,能坐上第一家臣,外面又有斧頭幫的護衛,相信將來黃金榮一定會把自己當做繼承人,將上海皇帝的寶座傳給我,想到這里王亞樵不禁笑了,笑出了聲。
金廷蓀抬頭看著獨自傻笑的王亞樵,愣了,問:“你笑什么?”
王亞樵收住笑容,說:“你是一個有用的人,我決定不殺你了。”
金廷蓀笑了,說:“那太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王亞樵說:“你當然可以走,但走之前,你需要和我做一個交易。”
金廷蓀問:“什么交易?”
王亞樵說:“你需要替我在黃金榮面前指證張嘯林指使你在那杯酒里下毒。”
金廷蓀問:“什么時候去指證?”
王亞樵說:“你馬上隨我去黃金中心面見黃老板,當面指證。”
金廷蓀別無選擇,只好說:“好的,我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