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嶽文強住在一起後, 章婉芯才發(fā)現(xiàn)其實嶽文強平時很忙的,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她約會,想起以前兩個人基本上每天都出去, 估計是他推掉了一部分工作來專門陪她吧!現(xiàn)在好了, 兩個人住在一起, 嶽文強的工作不但不會分心, 而且一般情況下不是特別重要的飯局, 他都會推掉陪她在家裡吃飯。
這樣時間一長,張來幾個人都罵嶽文強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還說公司又不是他們幾個人的, 憑什麼飯局都讓他們?nèi)⒓樱窟@樣幾次,章婉芯就不好意思老把嶽文強留在家裡, 儘管嶽文強對張來他們的說辭表示很無所謂, 可是章婉芯卻說:“不行!你還是去吧!不然連我自己都開始鄙視我自己了!”
嶽文強嘖嘖的嘆道, “我老婆真是太善良了,上哪找這麼賢惠漂亮的老婆去呢!”
章婉芯說:“你就憑吧!”儘管如此, 章婉芯聽了還是很受用!
從那以後嶽文強偶爾也出去應(yīng)酬,但是每晚應(yīng)酬完就準(zhǔn)時回家,晚上也很少喝酒,別人問他,“嶽總, 最近怎麼回家這麼積極?是不是家裡金屋藏嬌啊!”
嶽文強一本正經(jīng)的說:“是!我女朋友在家裡等我, 我不回去她睡覺不安穩(wěn)!”
別人都說:“沒想到守身如玉的嶽總總算開葷腥了!”
“是啊!人家等了我十年, 再不開葷腥就太對不起人家了!”嶽文強說。
那些大老闆一聽當(dāng)即就羨慕起來, “如今這樣的女孩子不多了, 嶽總真是好福氣啊,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們, 長達十年的戀情,怎麼說也得辦的熱鬧一點吧!”
嶽文強說:“一定一定,到時一定請各位,現(xiàn)在你們先喝,我先失陪了!”
嶽文強從酒店出來,晚風(fēng)吹來,他感覺頭腦異常清醒,想起剛纔那幾人的玩笑話,嶽文強突然覺得他和章婉芯是不是應(yīng)該更近一步了?比如說結(jié)婚?這兩個字很自然的涌進他的腦海裡,想象著章婉芯身穿婚紗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心裡突然有些小激動!臉上不由得蕩起幸福的微笑,照這個樣子看,他應(yīng)該是時候告訴他爸媽了。
而在章婉芯這邊遠沒有嶽文強想的那麼遠,她一直在糾結(jié)她和白蓉之間的事!白蓉最近老來家裡找她,不是找她逛街就是去吃飯,然後跟她說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比如,在她沒來之前,文哥哥對她有多好多好,上大學(xué)時,嶽文強有多照顧她,兩人上高中時就一起約定考同一所大學(xué),還有上初中,小學(xué),甚至是幼兒園發(fā)生在他倆身上的一些趣事和典故白蓉都會一一講給她聽!章婉芯知道白蓉這是有意這麼說的,她想讓章婉芯聽見生氣,可章婉芯從始至終都只是默默地聽著,很少發(fā)表意見,就是偶爾說一下也是提醒白蓉她剛纔說到哪了………
白蓉當(dāng)然是不滿意她這樣的反應(yīng),通常總是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章婉芯覺得她跟白蓉這種關(guān)係很棘手,剛開始聽了嶽文強的話,決定和白蓉搞好關(guān)係,讓她做妹妹也好,可是相處的久了,她漸漸發(fā)現(xiàn)白蓉每次和她獨處的時候都是有意無意的說起嶽文強對她有多好,然後又裝出一副不是故意的表情問她,“婉芯姐,你不會介意我和文哥哥的過去吧!”
“當(dāng)然不介意,文強告訴我你和他就只是兄妹關(guān)係,當(dāng)嫂子的怎麼可能吃妹妹的醋呢?”被白蓉逼的急了,有時章婉芯也會像這樣奮力的還擊過去,那樣總是弄得白蓉臉色很不好!
可這樣的現(xiàn)狀不是章婉芯想要的,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柔弱,可是骨子裡卻是極不喜歡這種關(guān)係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她希望她和白蓉之間的關(guān)係能明朗一點,最起碼就像上次一樣大家把話說到檯面上,可現(xiàn)在如果她不主動戳破這層紙,她和白蓉就要永遠這麼打啞謎下去!
“想什麼呢這麼認(rèn)真?”章婉芯一晃神嶽文強已經(jīng)站在了她面前,今晚的他神情俊朗,顯然是沒有喝酒,章婉芯下牀幫他褪去西裝外套,一邊幫他鬆領(lǐng)帶一邊說:“我媽今天打電話來,我告訴她我們兩人的事了。”
嶽文強笑,“這是好事啊,我也正準(zhǔn)備告訴你呢,我也準(zhǔn)備告訴我爸媽咱倆結(jié)婚的事,你看行嗎?”
章婉芯聽了嶽文強的話,解領(lǐng)帶的手明顯一怔,嶽文強察覺到了問她,“怎麼了?你不願意?”
章婉芯突又笑了,“我怎麼可能不願意,我是太意外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想到結(jié)婚的事。”
“還快啊,都十年了……”嶽文強知道章婉芯說的是他倆和好之後的日子,可他就是想逗她開心,因爲(wèi)他能感覺到章婉芯今晚心事重重!
夜已深,嶽文強勞累了一天早已經(jīng)睡了,可章婉芯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瞪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想了很久,終於還是起身披了件外套去外面的陽臺打電話,夜很靜,她聲音壓的很低,“鄭麗,你睡了嗎?”
此時,鄭麗正在值夜班,夜深人靜也是百般無奈,正好章婉芯打來電話,鄭麗說:“正值夜班呢,誰有你那麼命好!”
章婉芯笑笑,然後說:“問你個事?”
“你說!”這麼多年,鄭麗早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章婉芯的軍事參謀長了。
章婉芯就把她和白蓉之間的事給鄭麗大概說了一遍,然後問她,“我現(xiàn)在該怎麼辦呢?”
“和她挑明瞭吧!畢竟嶽文強愛的是你又不是她,再說這樣三個人攪在一起算怎麼回事啊,也就是你能忍她三個月,要是我三天估計都忍不了!”鄭麗在電話那邊又憤憤不平起來。
“可這麼做的話嶽文強會怎麼想我啊,萬一白蓉聽了受不了刺激走了,嶽文強不得找我興師問罪啊!”
“到時候他如果真這樣做了,你就搬出來看他是要老婆還是要他妹妹!”鄭麗給她出主意。
“你淨(jìng)出的餿主意,那我搬出來了以後還怎麼有臉搬回去?”
“放心吧,憑我的直覺他肯定捨不得你搬出去的。”鄭麗打包票的說。
“那好吧,就這樣吧!”章婉芯打完電話迅速的回頭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嶽文強,拍拍胸脯,還好,他睡的比較死,不然被他聽見就完蛋了。
夜,清涼如水,那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等到身邊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嶽文強轉(zhuǎn)頭看著章婉芯的睡顏,她的皮膚像嬰兒一般白皙,臉頰瘦瘦的,睫毛長長的,睡著的時候就像一把小蒲扇在她眼底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嶽文強伸手撫上了她的臉,她沒有醒,動了一下身子又蜷縮著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熟了,嶽文強笑,“真是個貪睡的傢伙,這樣子都不醒,小心以後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嶽文強攤開被子下牀,站在落地窗前,手裡夾著香菸,此時已經(jīng)凌晨五點,對面的樓上已經(jīng)有了點點燈光,上早班的人應(yīng)該這時候起牀了吧……
嶽文強走到牀邊對好鬧鐘,然後去衛(wèi)生間洗漱,六點一刻他收拾好一切整裝待發(fā)的去了公司。
此時公司裡黑黢黢的,嶽文強打亮燈去了他辦公室,桌子上放著他今天要閱覽和審批的厚厚的文件,還有公司最新一期的一個計劃方案,這些都是底下的人呈上來讓他閱覽的。
此時外面仍然很黑,冬天裡一般七八點鐘才亮了,嶽文強埋頭開始工作,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等到八點半張來幾個來到公司,看見嶽文強辦公室的燈亮著,推門進來,看見他俯首在桌子上看文件,禁不住打趣他,“這是怎麼了?大清早就來公司上班了?”
“嗯!”嶽文強伸了伸懶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上午十點以後我要出去一下,你幫忙盯一下!”
張來說:“什麼情況?不會是出去找妞吧?你家裡那個厭倦了?”
嶽文強白了張來一眼,答道,“有正經(jīng)事!”
張來走後,又用了一個多小時,他把今天要乾的工作都提前完成了!用傳機讓秘書進來,幫他去樓下的咖啡廳定了兩個人的位子!
其實,沒等到章婉芯之前,他老是像這樣加班,那時候並不覺得累,每次幹完工作都是隨便去樓下的咖啡廳吃點東西然後回來繼續(xù)工作,那時候他公司剛剛啓動,樓下的咖啡廳也是那年剛裝修好的,那時候他公司不景氣,咖啡廳裡的客人也不多,現(xiàn)在他公司日益好轉(zhuǎn),樓下的咖啡廳也是日漸爆滿,發(fā)展到現(xiàn)在不提前預(yù)定根本就沒有位置。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嶽文強一直覺得那個咖啡廳是和他公司息息相關(guān)的!
想起那時候嶽文強總是感慨,其實他能做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wèi)章婉芯,那時候他被迫輟學(xué),而章婉芯那時候上的是名校,從很大一部分上說他們之間是有差距的,用一般人的話說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可嶽文強偏偏不信命,他總是在自己最苦最累最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想起章婉芯,想起那個害羞帶怯的靦腆女生,心中似乎又有了無限的希望,就這樣章婉芯逼迫著他一直走到了今天,可是因爲(wèi)某個人影響到他們兩人感情的話,他也是絕對絕對不允許的,至少他再也無法承受分離的苦楚了……
思緒慢慢淡去,他擡手看錶,九點一刻,他約定的時間是十點鐘。嶽文強盤算著從他公司到樓下的咖啡廳不到五分鐘時間,餘下的時間就是他等待的時間,覺得現(xiàn)在去有些太早。所以他又坐下來靜靜的等了十分鐘,今天這飯局比起他之前任何一個都要小的多,他應(yīng)該更放鬆一點的不是嗎?可爲(wèi)什麼心裡卻如此的緊張與不安,似乎一想到等會對方要做出的表情和行爲(wèi),他的心竟覺得如此煎熬!
想了一會他還是起身下了樓,花了五分鐘時間到達咖啡廳,店裡的老闆認(rèn)識他,早早的出來迎接,“嶽總,有一陣子沒來了!”
嶽文強笑笑,“最近有些事情要忙,所以沒有過來!”
“哦,那嶽總想要點些什麼,我給您送過去!”店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平時很會看人臉色行事,今天看嶽文強不高興,也不敢再問,不是要擱平時,她還能和嶽文強偶爾開開玩笑!
“先幫我來一杯藍山,別的等客人到了再點。”
“好的!”
店老闆給嶽文強留的位子就在二樓的窗戶邊,這裡清淨(jìng)不說,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外面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
女老闆把咖啡端上來就下去了,彷彿是害怕打擾到她一般,嶽文強喝著咖啡,思緒漸漸越拉越遠……
他想起來在他和白蓉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好像不太喜歡她,因爲(wèi)她動不動就哭,嶽文強覺得她很煩很吵,可白蓉那時候好像就特別愛和他玩,即便他表現(xiàn)出很不滿很厭煩她的樣子,她還是要纏著跟她玩!記得有一次,他實在受不了她就出手打了她一下,不可避免的她又大哭了起來!他媽媽正在做飯聽見哭聲跑出來一看,責(zé)怪嶽文強說:“她比你小,你幹嘛責(zé)怪她啊!”
那時候的嶽文強性子很倔,他說:“我就是不喜歡她,我就是討厭她!”
接下來他記得他媽媽說了一句讓他從那時候起決定保護好她的話,她媽媽說:“蓉蓉她沒有媽媽,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如果換做是你,你沒媽媽又被其他小朋友欺負(fù),你心裡不難過嗎?”
是啊!那時候他膽子小,想起沒有媽媽是多麼可憐的一件事啊,同時又覺得有媽媽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當(dāng)然,他開始對白蓉好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最讓他頭疼的是他媽媽,他媽媽命中兩子,平時走在路上看見別人家的小姑娘便是愛的不得了,尤其是像白蓉這種又可愛又賣乖的小姑娘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從小到大他媽媽都把白蓉當(dāng)親閨女養(yǎng)著,再加上白蓉整天和他泡在一起,他媽媽一度有撮合他們的意思,可感情不能強求,婚姻更不能兒戲,這麼多年了,他也知道白蓉對他的感情,可是白蓉不說他就這樣一直裝糊塗,他之前以爲(wèi)只要白蓉不影響他和婉芯之間的感情就隨她去吧,可是姑娘大了,誰的心思都很難猜!
昨晚要不是他無意中聽到了章婉芯的心聲還準(zhǔn)備這件事得過且過呢,可之後他又突然想通了,別的不說單就是這樣耗下去對白蓉來說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想好了……
“文哥哥……”突然一聲悅耳的聲音擾亂了他的思路,嶽文強擡頭,看見白蓉已經(jīng)亭亭玉立的站在了他的對面,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快樂,嶽文強想,她大概是以爲(wèi)他約她是另一種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