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還沒下早自習,班主任突然進來說要宣布一個好消息,大家都停下來聽班主任說。“咱們班的陳池恩同學在前幾天的全國高中物理競賽中得了第一名!”說完便帶頭鼓掌,袁萊看了陳池恩一眼,他還是那個淡淡的樣子,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點該有的喜悅感,袁萊心想,學霸的世界果然和她這樣的凡人不一樣,要是自己能得第一,估計早就高興地跳起來了。
上課的時候,袁萊正翻看著自己摘抄的詩集,陳池恩突然把他的作業(yè)本遞給袁萊,他在本子上寫道:“雖然我也覺得老師講課很無聊,但是你多少聽一點,這樣你就不會交白卷了。”看完后袁萊的臉刷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反應了半天才掏出數(shù)學課本來聽課,雖然自己很努力的聽著,怎奈底子太差,根本聽不懂老師講的。
熬到下課后,陳池恩拿起袁萊的數(shù)學課本看了看說道:“你很不喜歡數(shù)學嗎?”
“應該算是吧,因為腦袋太笨,總是學不好,從小就偏科。”袁萊低低地回答道。
“可以讓我看看你每天都在寫的那個筆記本嗎?”
聽到陳池恩的話袁萊愣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每天在寫筆記,坐了這么長時間的同桌,他幾乎都是對著自己的各種習題本,根本沒朝袁萊這邊看過幾眼啊,袁萊疑惑的把筆記本掏出來給了他,他仔細的翻看著,嘴角竟露著一絲微笑。
“你這涉獵還挺廣啊,小說散文詩集,什么都有啊。”
“我這不是沒事兒干,上課聽不懂,瞎抄寫點東西打發(fā)時間,哎,你別看了,都是一些無聊的東西”,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袁萊一把奪過自己的筆記本。陳池恩盯著袁萊也不說話,嘴角還掛著笑意。袁萊被他看著心里發(fā)毛,又問了一句:“你今天怎么這么閑?不學習了嗎?”
“比賽完了,我沒事兒了,確實很閑。”他貌似很認真的說道。
“像你這種好學生應該時時刻刻都在學習才對啊,比賽完了就不學了嗎?”
“我沒有不學習啊,我只是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用功了。”
“額,好吧。”
“花自向前開,人終向前走,要是不想月考的時候還是倒數(shù),你就把不懂的問題統(tǒng)一整理好問我”。
“數(shù)學我什么都不會,你能什么都教我嗎?”袁萊抬起頭問他,袁萊從內(nèi)心深處并沒有覺得他是認真的,一般好學生都不怎么愿意犧牲自己寶貴的時間來教別人,況且還是袁萊這種連集合都搞不懂的白癡,沒想到陳池恩竟然說:“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會,沒關系,我都教你。”
聽完袁萊就徹底傻了,這是怎么了,開學這么長時間都沒怎么理袁萊,現(xiàn)在突然好心教自己學習,袁萊還想再追問些什么的時候,陳池恩已經(jīng)起身離開教室了。或許他是閑著無聊吧,就像他說的比賽完了放松了,所以教教自己解解悶?袁萊心里想到。
袁萊沒想到陳池恩竟然是認真的,當天晚自習的時候,他拿出課本給袁萊從最開始講解,他講得很認真,每次袁萊抬頭的時候都可以看見他左耳上的那顆小痣,他的鼻子很好看,像外國的電影明星一樣挺,睫毛長長的,尤其從袁萊這個角度看,簡直堪稱完美側臉。多年后,袁萊再回想那時候的陳池恩,都會在嘴角揚起笑容。
“這個明白了嗎?”陳池恩看著袁萊問道。
“好像懂了。”袁萊弱弱的回答著。
“那好,你先把這三道題寫一下,完了我再給你講后面的。”
袁萊拿過題看了好一會兒,慢騰騰的寫完然后給了他,他看完也沒說對不對,而是對袁萊說:“越是開始,越要把最簡答的概念弄清楚,所以咱們再把剛才講的往細里邊說說。”
陳池恩又給袁萊講了一遍最基本的概念,然后讓她做剛才的那三道題,袁萊做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做的全落了它的子集,這才明白了陳池恩的意思。他沒有直接說袁萊是錯的,反而又仔細的講了一遍讓袁萊自己發(fā)現(xiàn),既給袁萊留了面子,又讓她徹底弄明白題。袁萊心里突然覺得暖暖的,自己低著頭笑了,感覺自己在附中好像又多了一個好朋友。
陳池恩把他的物理和化學筆記拿給袁萊讓她晚上回家看,袁萊說完謝謝后就急匆匆的和趙佳走了。趙佳一臉迷惑的問袁萊:“什么情況啊?陳池恩怎么教了你一整節(jié)晚自習啊?”
“沒什么情況啊,就是他閑著無聊然后教教我打發(fā)時間啊。”
“那他怎么不教教我來打發(fā)時間啊?”
“你又沒問人家,人家怎么教你啊?”
“那你這意思是你讓他教你的?”
“沒有啊,估計他是覺得有個最后一名的同桌太丟臉了吧,所以…”
“哦,那就是他主動教的你嘍,他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瞎說什么啊?我倆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你別扯了。”說完袁萊就使勁兒向前蹬著自行車。
“哈哈哈,我這不是瞎猜嘛,你別生氣啊。”趙佳邊說邊追袁萊 。
回到家后匆匆吃了幾口飯,袁萊就回到自己房間看陳池恩給她的筆記,袁母特意走進房間問袁萊:“萊兒啊,在學校沒事兒吧?怎么突然…”沒等媽媽說完,袁萊就打斷:“媽你別打擾我,我下個禮拜一又要考試,得認真復習。”
“好吧,你能好好學媽媽很高興,但是也要早點休息,別太累了。”說完就關門出去了,袁萊一個人對著陳池恩的筆記仔細研究。
第二天提前二十分鐘袁萊就去了學校拿著英語書背單詞,郝強對著趙佳做驚恐狀,趙佳白了他一眼說道:“怎么?我家袁萊突然想學習了,不行嗎?”“必須得行啊!”郝強夸張的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袁萊都很認真的聽老師講課,可是前面落的太多,數(shù)理化聽起來很吃力,即使每節(jié)晚自習陳池恩都給袁萊認真講解,但袁萊還是應付不了陳池恩給她出的題。很快就到了月考時間,長這么大袁萊第一次面對考試如此緊張,第一場是數(shù)學,做卷子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陳池恩給她講的東西都想不起來,然而越著急越不會,袁萊太想在陳池恩面前證明自己了。
忐忑著過完了禮拜天,周一一大早去學校的時候,成績單已經(jīng)貼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周圍都是查看成績的同學。趙佳也想拉著袁萊過去看,袁萊掙開她的手回到自己座位上,陳池恩已經(jīng)開始背英語了,袁萊也沒問他考的怎么樣,徑直拿出自己的書來背。
下早自習后袁萊假裝趴在桌子上補覺,等周圍人都離開后走到教室后面,果然,袁萊,46,最后一名。袁萊頹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心里一陣苦澀,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名次還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陳池恩。
晚自習的時候陳池恩突然對袁萊說:“語文考的不錯。”袁萊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最后一名。”
“我知道。”
“所以你以后不用教我了,事實證明我學不會。”
“把你的數(shù)學卷子拿出來。”
“干什么?”
“給你講錯的地方。”
“我說了不用你教了,你聽不懂嗎?”袁萊提高了聲音說道,本來互相討論問題的同學突然一下都安靜了,袁萊無比懊惱的低下頭不敢看陳池恩的反應。過了幾秒后大家又開始互相討論,而陳池恩面對袁萊突如其來的狂躁并沒有回擊,始終保持沉默,一直到放學也沒有和袁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