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陽光明媚,光線撩人。
“看什麼書!走啊!檯球!”程檀一把拍下陸南國手裡的書,拉著他往外走,十多分鐘腳程,到了江邊的“打個球”檯球館。
瘦猴王卿,騷客朱顏,粉面書生楊翠銀都在。
“程檀,來晚了。”包房的一角傳來顧青的聲音,陸南國循聲望去,張佳人坐在顧青身邊,穿著一身緊身衣褲,套了個朋克風(fēng)的皮褂子,梳著髒辮馬尾,和平常見到的她似乎不是一個人。
“誒,你說,都是學(xué)霸,你們家佳人乾脆利落,我們南國倒羞澀內(nèi)斂,我就是被他耽誤了,要怪怪他,”程檀將陸南國拉到身前一擋,“哥們,遲到有懲罰的,對不住啦!”
好傢伙!怪不得拉著我來,來當(dāng)替罪羊啊!陸南國心裡嘀咕,瞪了瞪程檀。
“佳人,your turn!”翠銀撅起屁股,捏著嗓子拉長聲線,翹著蘭花指。
佳人起身走到檯球桌子前,拿起一根黑色的球桿,英姿颯爽,和她今天穿的一套配極了,像是拿著回馬槍站在山崗的女將軍。
“哥們,眼睛珠子掉地上了,”顧青走過陸南國,拍了拍他的肩膀,“該你了!”。
陸南國猛然回神,也選了根漆黑的球桿。
“佳人vs南國,哈哈哈!”翠銀翹著蘭花指,捂著嘴偷笑,“哎呀呀,我想看他倆的局。”
“娘子必勝局。”顧青坐在一旁的球桌上,一條腿搭在球桌上,要是給她點支菸,活脫脫一個地痞女流氓!
“好球,南國兄!”朱顏爲(wèi)陸南國的開局球連連鼓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好局!哈哈哈!”翠銀一弓腰,好像看透了一切,噗嗤一聲笑了。
聽見翠銀的話,陸南國稍一分神,很容易進的球就沒進,還留給了張佳人一個不利的局。
張佳人一言不發(fā),走到球桌旁,抹了抹球桿,附身,低頭,一桿進球!球桌上的佈局更加混亂,佳人圍著球桌走了一圈,用嘴咬住髮尾,倒拿球桿,背對球桌。
“漂亮,佳人's絕技。”翠銀的夾子音聽著有點刺耳。
陸南國盯著張佳人,緊身衣褲勾勒出曼妙身材,眼神堅毅,渾身散發(fā)著惹不起的氣息,陸南國暗自感嘆,她似乎是一個很豐富的故事,下一秒不知道她還可以上演什麼樣的故事,總之,她的每一個人物都絕對出乎意料!
張佳人一桿出去連進3球。
“得,兄弟,你輸了,”程檀摟著陸南國的肩膀說。果不其然,張佳人沒有一桿失誤,一輪定勝負。
“兄弟,我們都是佳人的手下敗將。”王卿抱著球桿,可憐巴巴的望著陸南國。
“哎呀呀,佳人棒棒噠!”翠銀邊拍手邊喊著。
“別意外,佳人是我們的導(dǎo)師,打不贏老師不正常嗎?”朱顏說。
“青,你們打,編輯找。”張佳人。
“得令,娘子。”顧青跳下球桌,對張佳人唯唯諾諾。
“編輯……”陸南國求知的眼神看向顧青。
“嗯,業(yè)餘作家。”顧青不做多解釋。
張佳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生!
打完球已是傍晚6點,程檀嚷嚷著要去燈展。
“張,張,張幼君……”收銀臺一位穿著POLO衫的男士支支吾吾的,而立的年紀,頭髮有點泛白。
衆(zhòng)人沒有在意,嘻嘻哈哈討論著燈展,正要出門的張佳人楞了一秒,立馬恢復(fù)淡然的表情。
“迪四尼聯(lián)名燈展,自貢手工藝大師作品,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程檀眼睛冒光,手舞足蹈。
15分鐘車程抵達目的地,燈展布滿了人。
“人多,易走散,咱們八點在這集合。”程檀瞅了眼手錶。
朱顏點點頭,王卿比了個手勢,翠銀一把挽住顧青的手要跟青姐一起,陸南國張佳人一言不發(fā)。
“出發(fā)!”程檀比了個航母上指揮飛機起飛的動作。
不出意料,沒過一會,咋咋呼呼的幾人就把陸南國和張佳人甩在了身後。
張佳人盯著母鹿護崽的燈像出了神。
“燈籠一樣薄臘紙,瑩如雲(yún)母含清光。”陸南國盯著張佳人不由自主地吟誦。
張佳人眼神仍舊停留在燈上,微微動了動嘴脣,迴應(yīng)了句,“母別子,子別母,白日無光哭聲苦。”
張佳人的語氣隱隱約約泛著悲傷,這感覺有點模糊,陸南國不敢確定,只能轉(zhuǎn)移注意力,“那邊的燈籠也好有特色!”
“去看看。”張佳人移開視線,往一片燈籠走去,陸南國緊跟其後。
“大哥哥,要花仙子面具嗎?”一個幾歲的小女孩,籃子裡提著一疊形色各異點面具。
“小傢伙,姐姐要一個。”陸南國正要開口被轉(zhuǎn)身的張佳人搶了先。
張佳人選了個黑狐的面具,又給陸南國拿了個白貓的,“謝謝啦,小妹妹!早點回家!”張佳人付了錢,捋了捋小女孩凌亂的劉海。
“帶上。”張佳人將面具遞給陸南國,陸南國像提線木偶一樣乖乖接過,眼神撞上帶著面具的佳人,閃閃燈光映照著的她櫻桃小嘴,陸南國瞬間感覺身體熱熱的,呼吸的節(jié)奏都亂了。
“佳人!”顧青喊了一聲。
“這邊的燈籠真好看,顏色五彩斑斕,用星星點點的小燈穿插中間,像是佈滿夜空的孔明燈!”陸南國猛然回神,下意識說了一段話掩飾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放孔明燈?”顧青一臉疑惑,走到佳人跟前,恰好聽見孔明燈三個字。
陸南國嘿嘿一笑。
“走啊!那邊可以放孔明燈!”程檀吆喝大夥。
“哎呀呀,come on吖!”翠銀挽起佳人和顧青的手,拖著倆人往空地走去。
“翠銀讓我等望塵莫及,我何時可以左擁右抱啊!”程檀擡起雙臂,在空氣中比出左擁右抱的姿勢,一臉享受。
“要不,咱也這樣?”王卿模仿著翠銀的夾子音,又夾緊了屁股瓣,捏著僵硬的蘭花指,彆扭地樣子惹得衆(zhòng)人哈哈大笑,王卿趁機用這副面孔撩了下朱顏的下巴。
“滾犢子!”朱顏被嚇得連連後退。
衆(zhòng)人更是笑的人仰馬翻,好一會才緩過勁。
“有時候真羨慕翠銀,能夠親密接觸青姐和佳人,”程檀話裡冒酸,“她倆可是我們學(xué)校有名的美人。”
“有時候真羨慕翠銀……”王卿跟著唸叨。
“有時候真羨慕翠銀……”朱顏望著手拉手前行的三人跟著感嘆。
“愣著幹什麼呢?真是老牛吃甘蔗,急死人了。”離得很遠的三人回頭,翠銀嘟著嘴叉著腰吆喝著。
“快點啊!”顧青附和了一句,“樂夠了跟上啊。”
幾人選了人少的地方,將孔明燈的火點燃,看著燈一點一點鼓起,大家都有一種穿越回古代的感覺。
“咱都寫個心願。”程檀從褲兜裡掏出一支馬克筆。周圍的燈光暗暗的,大家挨個寫下心願,孔明燈也能夠上升,大家鬆開手,看著孔明燈緩緩升空。
“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程檀對著孔明燈大喊。
“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剩下的幾人也跟著喊。世間最美好的東西,莫過於有幾個頭腦和心地都契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幹些一個人不能幹的事情。
這就叫,青春舞曲。
陸南國用餘光撇了一眼張佳人,又察覺到佳人眼裡的悲傷,張佳人就像一本厚厚的書,任何時候,都能讀出不一樣的故事,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