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政淵拿起吧臺上面半瓶酒,直接往嘴巴里面灌。
他現在只想大醉一場,醉了,心便不會再痛,更不用強迫自己接受她不愛他這個鮮血淋漓的事實。
一瓶又一瓶快速見底,他總算有了一點醉意,大腦一片‘混’沌,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周遭的一切仿佛已經離他遠去,聽見半點聲音。
突然,整個酒吧都暴動起來,‘女’人們全部尖叫起來,高分貝的尖叫聲,幾乎要將酒吧都給掀開,被吵得神經都直跳動的龍政淵蹙了蹙眉,轉過身來,費力的睜開朦朧的雙眼,只見酒吧突然涌入十幾名清一‘色’黑衣黑‘褲’的男子,各個全副武裝,鐵血又干練。
看起來很不好惹。
酒吧經理趕緊出來,想要更其‘交’涉,再看見腰間那把黑乎乎槍支,未說出口的話,全部被咽到肚子里。
他覺得他還是先將錢準備好為妙!
這個想法剛掠過大腦,只見為首的男人,一臉凝重的向慵懶的靠在吧臺上的龍政淵走過去,“龍老大,你沒事吧?”
龍政淵半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人是誰,“小黑,你這是做什么?”
沒錯,這來人絕對不是搶劫的,而是幽靈烈獄迪拜負責人小黑。
“龍老大,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你知不知道兄弟們快要著急死了,都以為你出事了,還是你沒有事!”小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
龍政淵甩了甩有些沉重的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聲音沙啞問道:“出了什么事?”
隨著他開口說話,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小黑幾不可察皺了皺鼻子,向后退了幾步,才凝重說:“卿恬姐受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打你電話,沒人接,害怕你出事,便帶人來尋你!”
“什么?你說卿恬受傷了?怎么回事?”龍政淵驟然站起來,‘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冷厲雙眸,緊盯著小黑,那模樣,仿佛要將他給生吞活剮一般。
嚇得小黑一跳,連咽好幾口唾液,才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匯報給他,“晚上十點多,卿恬姐見你還沒有回來,便出去尋你,我一直等到凌晨,還沒有見你們回來,我準備出去找你們,收到手下的消息,說卿恬姐受傷了,被哈瑞王子救下,現在正在皇家醫院進行治療……”
龍政淵全身僵硬如石,血管中血液流竄的速度都慢下來,手掌心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無言的恐懼涌上心頭,好似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心臟,很恐慌。
他倏地抬手,捏住小黑的肩膀,顫抖著‘唇’問:“情況如何?”
“還在手術中!”小黑強忍著肩膀處傳來的劇痛,扭曲著一張臉從牙縫里擠出五個字來。
龍政淵一把推開他,越過他大步走出酒吧,小黑‘揉’了‘揉’快要被捏碎的肩膀,沖全副武裝的男子,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有條不紊的退了出去。
躲在吧臺里面的酒保伸出脖子,弱弱道:“哎……等等,你還沒有結……”
賬字還未說出來,腦袋就挨上了一拳,酒保捂住隱隱作痛的頭,委屈的大呼:“經理,你打我做什么?”
被稱為經理的男人,放下拳頭,甩給酒保小弟一個恨鐵不成的鋼的眼神,氣呼呼說道:“你這沒眼‘色’的家伙,你沒有看見那群人身上都有槍嗎?讓他們付賬,你這是不想要命了,還是不要命了?”
酒保小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可是,那位先生今天在我們這里喝了差不多有幾十萬元的酒……”
酒吧經理:“……”
時間倒回幾個小時前。
慕卿恬站在陽臺上,望著隱沒在五光十‘色’燈光下的城市,喟嘆一聲,在這黑沉的夜‘色’下,她的神‘色’晦澀難懂。
這個情字,果真是世界上最傷人的東西。
不管是傷人,還是傷己。
曾經她有想過跟龍政淵在一起,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再加上龍政淵顏好身材好,還‘挺’符合她胃口,對她又‘挺’好,他們在一起,父母也樂意見成。
時間久了她才知道,妥協并不意味相愛,沒有愛的婚姻很難長久。
正因為深刻的知道這一點,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龍政淵。
她很明白她不能給龍政淵想要的東西,所以,就不應該給他希望。
哪怕是一點都不行。
沒什么比給了希望,又親手捏碎更為傷人。
她這個人,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其它事情上,都不喜歡拖泥帶水。
拖泥帶水,到最后傷人更傷己。
其實她很清楚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點在哪里。
龍政淵一直以為是溫爵的出現才會讓她不接受他。
可是并不是這樣,不管溫爵出不出現,她都不會接受龍政淵。
她不愛他。
這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而溫爵的出現僅僅是一個巧合。
喜歡溫爵,只是感覺對了。
僅此而已。
慕卿恬雙手撐著圍欄,仰頭望著黑乎乎的天空,浮躁的心情,平靜不少。
若龍政淵只是一個愛慕她的男人,不是跟她家人一樣的存在,她的做法要比現在絕情一百倍。
正因為龍政淵在她心中的地位,跟家人一樣的地位,為了顧全他的感受,她才會選擇這般委婉的溫和的方式。
只是她所做的一切,他好像并不能夠理解。
她也沒有抱希望,他能夠理解。
慕卿恬站在陽臺上,習習夜風,吹來,吹不散身上的燥熱。
不知道在陽臺上站了多久,還未見到龍政淵回來,慕卿恬心里有些擔憂。
都這么晚,還沒有回來,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這里,慕卿恬有些站不住,轉身走進房間,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按下一串電話號碼,沒人接。
慕卿恬想了想,拿出一套衣服換上,開‘門’,下樓。
正坐在樓下客廳喝咖啡的小黑,見慕卿恬下來了,端著咖啡走過來,關切的問道:“卿恬姐,這么晚了你這是準備去哪里?”
“去找龍政淵,你把車鑰匙給我一下!”
“都這么晚了,你還是別出去了,要找龍老大,我去找!”
“你就乖乖留在家里看家,人我自己去找,行了,趕緊把鑰匙給我!”慕卿恬伸出手問他要車鑰匙。
小黑回到客廳,放下咖啡,拿起桌上的鑰匙,走過來,將鑰匙放在她手中,“注意安全!”
慕卿恬收好鑰匙,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慢悠悠的出了別墅。
小黑‘摸’著下巴,望著‘女’神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看這個樣子,好像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慕卿恬開著車,漫無目地壓著馬路,道路兩旁除了孤零零的路燈,街上已經沒什么人。
她在城中找了一個小時,沒有找到龍政淵。
連他平常愛去的地方,都沒有看見他身影。
她本來想要給他打電話,可手機被那廝的給砸了,還未來得及讓人送過來。
慕卿恬將車停在路邊,熄火,開‘門’,下車,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啤酒。
她拉開易拉環,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流進胃里,很冰爽,她感覺她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很爽。
慕卿恬走過來,拉開車‘門’,坐進去,關上‘門’,打開音樂,舒緩低柔的音樂,流淌在車廂中,在這寂靜的夜晚里,別有一番滋味。
慕卿恬躺在座椅上,邊喝著酒邊聽著音樂,很是享受。
一點煩躁感覺都沒有。
倏地,一陣清脆的響聲,劃破這和諧的氣氛,慕卿恬扭頭就捕捉到一抹刺眼的紅‘色’光芒,立刻坐起來,心頭一冽。
狙擊手?
這個想法剛掠過大腦,她就已經發動車,張揚的紫‘色’跑車,快速沖入夜‘色’中。
她緊抿紅‘唇’,緊盯著前方的路,猛踩油‘門’,根本不管前面是紅燈還是綠燈,直接闖。
好在現在已經快要十二點,路上根本就沒有幾輛車,不會對‘交’通造成什么影響。
這次是出‘門’找龍政淵,沒有想到會出現什么意外,只帶了一把手槍,槍里面現在只有兩顆子彈。
硬碰硬絕對是找死。
從剛才埋伏點來看很顯然是有備而來,好在這輛車經過改裝,車玻璃用的都是防彈玻璃。
不然剛才她已經命喪黃泉。
慕卿危險的瞇起眸子,妖嬈的五官染上一抹殺意。
不難發現,肯定有人早已經盯上了她,伺機而動。
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竟然沒有發現已經別人跟蹤。
情緒不佳,連她敏銳的觀察力都被影響。
不過今天這件事,倒是算是給她提了一個醒,以后只要出‘門’不管情緒再不佳,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不然很有可能就去見閻王。
等等……她現在可是慕卿恬,慕家的公主,怎么會有人要殺她?
這么多年,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國外,并不曾的罪過什么人,這到底是誰要殺她?
慕卿恬眉頭緊蹙,余光瞥見后視鏡倒影的車輛,‘唇’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她今天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看看到底是誰要娶慕卿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