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集團里,程如鈞一走祝理就趕緊報告說:“封少,程如鈞是A市程家的二少,程如錚的親弟弟。今年二十五歲,半年前才從國外回來。你看,會不會是個意外?”
意外?呵!一個陌生男人的手機里有許晚晴熟睡的容顏,衣服是胡亂換上去的,臉上滿是紅暈,嘴上還帶著滿足的笑?這能是什么意外?
從許晚晴離開起,封凌夜就日夜擔心,怕她吃不飽穿不暖,怕她被人欺負,怕她吃苦受累,怕她一個人在深夜里偷偷地哭。一想到許晚晴可能在某個角落孤零零地呆著,悄悄的抹眼淚,封凌夜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樣,又痛又著急。
將近半年的時間,封凌夜將許晚晴可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卻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蹤影。封凌夜甚至做過最壞的打算,想著許晚晴說的什么會好好活的根本就是騙人的話,因為覺得對不起他們兄弟,她可能已經悄悄結束自己的生命了。
這個猜測跟刻骨銘心的相思日夜折磨著他,讓封凌夜不能入睡。但他怎么都沒想過,許晚晴不僅活得好好的,還跟程家二少搞在一起!
“立刻給我找!”封凌夜冰冷的下令,“把這半年來程如鈞走過的每一寸地方都翻一遍!”
“是!”祝理立刻派人去辦。
半個月后,溫泉山莊。
“哎呀,晚晴!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的傷還沒好,不許搬東西!”老板娘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板著臉說。“立刻放下!”
“老板娘,我早就好了,醫生都說了沒事。”許晚晴避開她的手,把一筐土豆搬進廚房,擦了擦汗。“而且這都是最后一筐了,要有事之前搬那么多怎么沒出事啊?”
“你……真是說不過你這張厲害的嘴巴。”老板娘搖頭,“好了,快放學了,你去接喬喬吧。”
“嗯。”許晚晴推出自行車,往山下騎去。
自從以前喬喬摔過一次差點出事之后,許晚晴都親自去接孩子了,沒空都要拜托保安幫忙。
山莊到學校走公路要騎半個小時的自行車,為了趕時間許晚晴都是從小路走的。騎過小樹林的時候,一輛車呼嘯著從遠處的公路上駛過。
那個方向……是去山莊,今天的客人?許晚晴回想了一下,是有個叫王天的人訂了個豪華套房。看這開車的暴脾氣肯定是個難伺候的主,她還是快點接了孩子回去幫忙好了。
許晚晴加快騎車的速度趕到學校,沒想到喬喬的班主任正等著她。
“你是喬喬的家長吧?”班主任拉住許晚晴就說開了,從喬喬是個懂事的孩子到喬喬的學習成績特別好,一直說了一個多小時,許晚晴好幾次想打斷都沒成功。
直到班主任都口干舌燥了,才表明主題:“許女士,喬喬是個很有前途的孩子,你也知道,我們學校是個民工子弟學校,教學條件不好,這樣下去會耽誤喬喬的。你要是有條件就讓她轉學到市區的正式學校去吧。”
“好的好的。”許晚晴趕緊說,“我會考慮的,那老師,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帶著喬喬走了,逃難一樣。
媽呀,這老師太能說了!真是上課練出來的啊!
“阿姨。”喬喬忽然說,“我不要轉學,你別煩。”
許晚晴搖頭:“你這孩子,想到哪去了?我不是為這個煩,我是被你們班主任念念叨叨吵的頭疼,剛剛來的時候我看到有個脾氣不好的客人到了山莊,想回去幫忙呢。”
“我知道。”喬喬懂事地說,“阿姨,我知道你很忙,你以后不用來接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上次是我不小心又貪玩,以后不回了。學校的事你也別煩,我知道你不想讓封叔叔發現你。”
這孩子竟然這么懂事,許晚晴不由得認真地思考起轉學的事來。
轉到正規學校就要用戶口本,但姜明軒扔下喬喬就跑了,哪來的戶口本?讓喬喬上她的戶口?可她也沒有戶口本啊!離開的時候她把護照身份證都帶了不錯,也把離婚協議書留下了,但是萬一封凌夜沒有簽字,民政局不判定他們離婚,她去報戶口不是讓封凌夜發現她嗎?
但是喬喬不可能一直在民工子弟學校上學,她總是要讀初中的吧?到時候肯定要戶口啊。
許晚晴一個頭兩個大,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能對喬喬保證說:“阿姨會想辦法的,喬喬,這不是拖累,這是阿姨對你的責任,懂嗎?”
“嗯。”喬喬點頭。
但是因為學校的事,許晚晴心事不寧的,回到山莊之后被老板娘叫住了。
“晚晴吶,客人已經入住了,你把裝好的果盤送進去吧。”
“哎!”許晚晴端著果盤去豪華間敲了門,“先生你好,我是服務員,給您送果盤來了。”
“進來。”里面傳來低沉的兩個字。
明明應該似曾相識,但許晚晴心里只想著喬喬學校的事,拉開紙門就走了進去,說:“您的……!”
咣啷一聲,許晚晴手里的果盤摔得粉碎,桃子西瓜火龍果滾了一地。
一瞬間許晚晴心里劃過無數的念頭。
封凌夜怎么會在這里?他怎么找到這里的?誰告訴他的?他……他一定會很生氣,會不會把她抓回去?現在要怎么辦?
千萬種想法在腦子里閃過,許晚晴最后決定用最直接的一招:裝傻!
“先……先生,那個,對……對不起!”許晚晴心跳如鼓,也不掩飾了心里的害怕了,十足一個闖禍了的小服務員,手忙腳亂地撿水果道歉。
“都是我不小心,我立刻打掃干凈!馬上為您換一盤水果!”
說完她就等著封凌夜發火,例如以前在米蘭的時候那樣,抓著她的手大聲咆哮,按住她就親,問她怎么會忘記他。
他一定已經認出她了,看那眼里恨不得殺了她的光就知道!說不定還會氣得打她一頓!
沒想到的是,封凌夜依舊坐在椅子上,牽著二郎腿,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淡淡地問道:“服務員,我長得很丑?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