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化驗了雞湯,雞湯沒有問題。
他立即向柯老彙報道:“老爺,雞湯沒有問題,大少爺也許是吃了別的東西出了問題,我再看看別的菜。有的也有可能是食物搭配出了問題。不知道大少爺吃飯以前吃了什麼?”
柯爵就一臉無辜道:“我吃飯前什麼也沒有吃,我喝了那碗雞湯就肚子痛了。也許湯沒事,是碗有事呢,你檢查一下那隻碗!”
“好的!”家庭醫生立即應下,又再詢問道,“不知道大少爺喝湯的是哪個碗?”
傭人立即將柯爵喝湯的那隻湯遞給了家庭醫生:“是這隻!”
家庭醫生立即用棉籤蘸了一點碗裡剩下的湯,然後放到玻片上,他再用棉籤將那些湯塗沫均勻,然後再加了化學藥劑,之後放到顯微鏡下。
少頃,家庭醫生沉著臉道:“是碗有問題,這剩下的湯料,是有毒的。具體有些什麼致病成分,我要拿回去化驗一下。”
撲通——
那個給夏千尋舀湯的傭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嚇得全身顫抖,不停地解釋著:“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我沒有給大少奶奶下毒。是我擺放的碗筷,所有人的碗,都是我準備的。大少奶奶的雞湯,也是我舀的,但是我沒有給大少奶奶下毒,我發誓,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我怎麼會給大少奶奶下毒,嗚嗚,我不會的……”
傭人嚇得哭了,說話也急得語無倫次。一個勁地擺手,說自己沒有下毒。
柯老臉色再沉了沉,對許管家道:“老許,徹查此事!”
“是!”許管家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威嚴。
他立即帶人去對所有經手碗筷的人進行盤查。
柯爵又在沙發上嗷嗷地叫喊:“這是哪個缺德的啊,痛死老子了。醫生,能先治我不?別弄得兇手還沒有找到,我就先膈屁了。”
醫生立即又從餐桌前折回到柯爵的身邊來。
柯爵繼續嗷嗷唸叨著:“幸好是我喝了這碗湯,我老婆沒喝!”
說完以後,他猛地從沙發裡坐直了身體,臉色驟然一冷:“對,這湯原本是給夏夏喝的。操!有人要害我兒子!”
他罵了一聲,騰地從沙發裡站起身來,直奔傭人而去,擡起一腳就要踹向那個跪在地上的傭人。
傭人嚇得臉色都變了,眼睛都要哭腫了,看到柯爵,她不停地搖頭,無比憋屈道:“大少爺,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真的不是我。”
柯爵擡起的腿又放了下來,擰眉道:“老子不打女人,說,誰讓你害夏夏的?給了你什麼好處?統統說出來,我看在夏夏沒有受到實質傷害的份上,也許心情一好就饒了你。你要是嘴硬不說,老子讓人打死你!不對,打死你全家!”
一聽到打死全家,傭人急得磕頭了,眼淚一顆一顆地往外滾,全身顫抖得不行:“嗚嗚,大少爺,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我那麼喜歡大少奶奶,我不會害她的。我一直都很感激她,她對我們很好!”
柯爵又雙手抱著肚子嗷嗷叫了兩聲,他眼角的餘光,瞟向鄭可婉和瑪妮,脣角微微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瑪妮的心跳,驀地加快,整個人變得無比緊張,她捏緊拳頭,不停地暗示自己,柯爵什麼也不知道,她一定是心理作用,一定是的。
就算柯爵知道,她也要抵死不承認,她已經洗乾淨手了,柯爵找不到任何證據的,只要她不承認就好。
鄭可婉看著柯爵那樣的眼神,不由地眸光閃爍,蹙了蹙眉,柯爵知道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柯爵似乎很痛的樣子,抱著肚子再叫了兩聲,沉聲說道:“先等化驗結果出來再說,在結果出來以前,所有傭人都不準離職。還有,在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準離開!”
“我們也不能離開?”鄭可婉立即不滿。
柯爵冷冷地瞟向鄭可婉,語帶嘲諷:“你是人嗎?如果你不是人,就可以離開了!”
一語雙關,箇中意味,自己體會。
鄭可婉眸光閃了閃,總覺得柯爵話裡有話,他說‘你是人嗎?’
什麼意思,他是真的知道是她做的?不,不是她,就算一切都敗露,也與她無關,是瑪妮做的!
柯老臉色鐵青,看到許管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沉聲道:“老許,聽大少爺的,在調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前,任何人不準離職、不準請假。”
“是。”許管家應了聲,又把在地上跪著的傭人叫走了,“你跟我來一下,有幾個問題,我需要單獨問問。”
傭人從地上爬了起來,腿都還是軟的,她強打起精神,跟著許管家離開。
柯老沉聲道:“爵兒,震兒,你們都在這邊住下吧。你們住的樓,每天都有人打掃的,一會兒我會安排人給你們送吃的。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要離開。震兒,你扶你哥去他的房間。管醫生,你配好藥,趕緊給爵兒用藥。”
柯震冷著一張臉,走到柯爵的身邊,語氣極其不滿:“死得了嗎?用不用背?”
柯爵直接扔給柯震一個白眼。
柯震看一眼柯爵,彎身。
柯爵一下子便跳到柯震的背上。
柯震的臉色冷了冷,揹著柯爵離開飯廳。
夏千尋立即跟了上去。
鄭可婉與瑪妮交換了眼神。鄭可婉恭敬地對柯老道:“爺爺,我們先住下,調查清楚了,請通知我們!”
“嗯。”柯老沉聲應。
鄭可婉與瑪妮便也走了。
柯老望著這一主一僕兩個背影,眸光深邃,眉頭擰緊。可婉從小在鄭家長大,養尊處優,也就養成了驕縱、囂張跋扈的性子。但她性子雖跋扈,應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理應不會做出傷害千尋孩子的事情來。
要不是她,又會是誰呢?誰最不想柯家有子嗣呢?震兒?不,震兒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雖然他的性子一直偏激。但他絕對不會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柯老的眸光,深邃似海,又透著晦暗不明的意味。
柯震把柯爵背到房間,直接將他往牀上一扔,就走了。
柯爵在柯震的背後叫喚:“擦,摔死小爺我了!”
柯震脣角抽了抽,走得更快了。
家庭醫生給柯爵配了藥,掛上了點滴,交代不要隨便動吊針,他便先去化驗湯裡面的成分了。
家庭醫生一離開,柯爵便從牀上爬起來,看夏千尋眼淚還沒幹,他一臉笑道:“傻瓜,哭什麼,我沒事!”
“你還沒事呢,都痛得冒冷汗了。柯爵,你說你怎麼那麼傻,明知道湯裡面可能被人下藥了,你還要喝!”夏千尋看著柯爵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心疼死了。
之前他們去洗手間洗手,柯爵突然對她說,一會兒不要喝湯,吃的菜他夾的才吃。
她是不太想得明白的,總覺得這件事情很怪異。同樣的菜同樣的湯還分誰夾的?但她沒有多問,多個心眼總是不會有錯。與柯爵相處這麼久的時間,柯爵有多聰明,她再瞭解不過,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
於是,雞湯她就一直沒喝,一直都只是按柯爵的意思裝裝樣子。沒想到,真的發生了這樣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真的有人在湯裡面動了手腳。
她想不明白,桌上整盅的雞湯沒事,怎麼她碗裡的雞湯就有毒了?
這種感覺,很像宮廷劇。
這件事情,她現在沒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誰弄的,她只擔心柯爵,到底有多痛?什麼時候好?
她握著柯爵的手,柔聲道:“柯爵,你不要再說話了,你好好躺著休息,吊針的效果也不會那麼快。你真的太傻了,你要是不喝的話,就不必受這份苦了。”
她真的很自責,從他們結婚以來,所有的苦,都是柯爵在替她受,一切劫難,都是柯爵在替她擋。這個男人,要她如何回報?
柯爵拍了拍牀的另一側,說道:“老公困,來,陪我睡會兒!”
夏千尋的臉就是一紅,她嬌羞道:“一會兒醫生要來的。”
柯爵眉毛一揚:“他來他的呀,我們是夫妻,光明正大的睡覺!”
夏千尋:“……”
他這個睡字一出口,聽起來就會覺得很怪。
她一看柯爵那眼巴巴的樣子,便紅著臉繞過了牀,去牀上躺著了。她和柯爵在一起呆久了,真的他身上什麼她都學到了一點,就是這臉皮厚這一點,她實在是無能爲力。
柯爵看著夏千尋躺下了,勾脣一笑道:“不試過,怎麼能知道湯到底有沒有問題呢?”
夏千尋就急了:“要真的是劇毒,搶救不過來了怎麼辦?”
柯爵眉毛一挑,臉一唬,一副生氣的神情:“夏千尋,你想得美!你是不是想等我被毒死了改嫁?門都沒有。你這棵嫩白菜,小爺我還沒有拱夠!”
夏千尋聞言,直接拉被子蓋住頭,她真的是沒臉見人。
蓋住了被子,她卻又在被子裡偷偷地笑。
每次他說要拱她這棵嫩白菜,她就會想起初遇時的那些美好!
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
他需要一個老婆,她也需要一個老公,二人一拍即合。
有人說,真正的緣份,真正的愛情,就是不早不晚,剛剛好,時間對了,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