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管家點頭，提高聲音道：“清姿員工質疑大少爺的專業能力，但絕對認可大少爺的品性。雪歐大部分員工既認可二少爺的品性，更認可二少爺的專業能力。但仍有部分員工，對二少爺的品性提出質疑，他們認爲，二少爺讓他們高負荷地加班，是奴隸主的行爲。所以，最終統計的結果是，第三項員工滿意度，清姿得到50分，雪歐得到38分。總分清姿得到91，雪歐得到88。比賽正式結束！”

柯老看向柯震，說道：“震兒，你表現得很好！另外，員工說的那些，希望你放在心上，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不斷地超越自我，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我會的，爺爺！”柯震沉聲道。

第一次，他心裡沒有排斥爺爺的話。

他發現，心態真的很重要。

從前帶著一顆偏激的心，要是聽到爺爺說這樣的話，他又會偏激地想，爺爺心裡只有柯爵，說這話，不就是嫌棄他做得沒有柯爵好嗎？

想到此，柯震又再擡頭迅速地看了爺爺一眼，然後低下頭去。

很想問一句：“爺爺，我媽媽她，在你心裡，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終究，他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什麼也沒說。

……

飯畢，柯宅停車場。

柯震一身筆挺的西裝，雙手抱著肩靠在車門上，等在那裡。

柯爵走過去，眉頭微微一挑，紈絝地笑問：“怎麼，不服氣？”

柯震低哼了一聲：“不過贏了三分而已，很光榮？”

“哈哈！”柯爵笑起來，“難道你不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的道理？別說三分，很多時候，僅僅是零點一分，就決定一個人天上地下的命運！在萬千學子擠獨木橋的時候，往往只是低了0.1分，就註定與自己嚮往的學府失之交臂，你只能看著比你多0.1分的那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你嚮往的地方。那種痛苦，誰試過誰知道。在戰場上，一顆子彈，穿透心臟的時候，只要稍稍偏移0.1毫米，就可以幸運地撿回一條命，那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你跟我說三分不重要？柯震，你看著挺穩重的，原來這麼幼稚？”

“你應該去查查雪歐這幾天的珠寶銷售數據！”柯震突然轉移了話題。

柯爵眉頭微微皺了皺，紈絝地笑：“我都贏了，有什麼好查的？哪怕你是作弊的，也改變不了輸掉比賽的命運！”

“下一輪的考題，明天就會出來。我建議你還是去查查與我雪歐交易的那幾家公司。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你常說的一句話嗎？也許明天的考題就會與那幾家公司有關。今天你贏了，我不會恭喜你。下一輪比賽，我一定會傾盡全力！”柯震說完，伸手拉開車門，坐進去，將車子迅速開走。

柯爵翻了個白眼，撇撇嘴：“說得跟我這場比賽是因爲你沒有盡力，我才贏得了似的。”

說完，柯爵扶著夏千尋上車。

書房裡。

柯爵撥通了爺爺的電話，一身紈絝的氣息，早已經收斂，他語氣認真：“爺爺，請您讓許伯把清姿的數據給我！尤其是後面與清姿有大額交易的那幾家公司！”

“是有什麼問題嗎？”柯老問道。

柯爵道：“是的，爺爺，一切我都會查清楚，爺爺放心！”

柯老的聲音，便顯得有些蒼老道：“爵兒，記住爺爺的話，任何時候，都不要傷害震兒的性命。你們是親兄弟！”

柯爵脣角微微勾起一抹欣慰，柯震並沒有爺爺所想的那麼偏激，他比想像中還要更聰明一些。

頓了一下，柯爵說道：“爺爺，任何時候，我都會記得，我和柯震是兄弟，我們都是柯家人！”

“好！”柯老一個好字，飽含憐惜。

半個小時以後，柯爵將收到的所有資料加密發給司琰和石磊。由司琰這邊安排人去查，也請石磊讓石滔調動偵探社的人暗中查訪。

柯震回到別墅。

地上，一地的瓷片。

瑪妮正蹲在地上收拾。

鄭可婉背對著門，氣惱地咆哮：“我現在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瑪妮，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我簡直要被憋瘋了。憑什麼？憑什麼每個人的日子都可以過得越來越好，而我的日子，卻一天比一天更憋屈？尤其這份憋屈，還是那個說愛我的男人帶給我的，瑪妮，你說……”

瑪妮猛地感覺到面前一道黑影，她擡起頭來便看到柯震冷沉著一張臉，她嚇了一跳，急道：“小姐，你不要再說了，姑爺只是讓小姐不出門，也並沒有做別的事情！”

鄭可婉一聽瑪妮的話，更怒了，她咆哮：“瑪妮，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是不是上過柯震的牀了？所以幫著他說話？”

柯震聞言，周身驟然一冷，眉頭緊擰，他聲音冰冷地響起：“總是以這樣惡意的心思來揣度別人，不會覺得累，也不會覺得自己沒有心嗎？”

鄭可婉聽到柯震的聲音突然響起，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便用怒極的眼神瞪向瑪妮，瑪妮立即收拾好地上的殘瓷片，站到一旁。

她不敢退出去，生怕姑爺對小姐動手。

“你出去！”柯震沉聲對瑪妮道。

瑪妮急：“可是姑爺……”

柯震看一眼瑪妮那一雙眼裡寫滿了對鄭可婉的擔心，他說道：“我不會動手！”

鄭可婉，真的已經無可救藥。她就是塊來自冰山的石頭，沒有人能將她捂暖。

或許因爲他的脾氣不太好，她感受不到他的愛和溫暖。

那麼，瑪妮呢？

瑪妮的確不是個東西，幫著主子去謀害別人的孩子，毫無底限地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她至少對鄭可婉是忠心的，是掏心掏肺的。

然而，她就是把心捧出來，鄭可婉也並不會領情。在她看來，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別人對她的好，她永遠都視而不見。

他真的是失望透頂！

他朝著鄭可婉走過去。

鄭可婉嚇得猛地後退，眸露驚恐：“你，你不要過來，你，你要做什麼？”

她緊張得聲音都結巴了。

柯震眼睛一眨不眨，犀利地看向鄭可婉。

鄭可婉退到窗邊，雙手抵住牆，聲音更結巴得厲害：“你，你，你想怎，怎麼樣？”

“鄭可婉，你有心嗎？”柯震單手擱牆上，微俯頭逼近鄭可婉。

鄭可婉被柯震問得震驚，她看著他，不解。

柯震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帶著嘲諷的語氣道：“你有心嗎？你沒有！鄭可婉，不管別人怎麼對你好，你都沒有心。所以，你這種女人，這輩子，註定不會幸福。你現在看到夏千尋幸福，你嫉妒，可是鄭可婉，你以爲，嫁給了柯爵，你就能享受夏千尋現在所擁有的那份幸福了？呵，我終於明白柯爵爲什麼看不上你了，呵呵……因爲你根本不懂愛，你更不值得被愛！”

鄭可婉覺得自己被這些話傷得體無完膚，她眼裡噙滿了淚水，看著柯震，忘記了恐懼。

柯震周身透著失望透頂的冷意，他嘲笑的語氣：“呵呵，說到你的痛處了？你也會痛？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真的愛柯爵嗎？你明白什麼是愛嗎？要是柯爵不是柯家的嫡出大少爺，只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的普通人，你鄭大千金會愛他嗎？你會正眼看他嗎？呵呵，對了，這一次比賽，我又輸了。柯爵似乎對繼承人的位置，志在必得呢。”

柯震脣角勾起嗜血的冷意，用無比嘲諷的眼神看著鄭可婉，再說道：“可是鄭可婉，柯爵所有的一切，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的未來，只會與我息息相關。你和我纔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成爲繼承人，你則是當家主母。我競爭失敗，你就永遠只是私生子的妻子。啊哈，對了，你還是殺人犯的女兒！”

柯震悲哀地說道。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如此犀利的語氣來戳傷她的痛處。殺人犯的女兒，這是何等沉重的字眼，像一把枷鎖，將人禁錮起來，使人陷入最深沉的痛苦。

但是，這個女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謀害別人的孩子。她對任何人的付出，都視而不見，她只要有一丁點過得不順心，就抱怨全世界，周身從裡到外透出來的都是滿滿的負能量，彷彿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她若是死，便恨不得全世界的人爲她陪葬。她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享受別人的寵愛與呵護？

鄭可婉聽著柯震的話，她震怒地望著他，難以置信。她嚅動了一下脣，隨後冷笑起來：“柯震，你也並沒有你說的那麼愛我對不對？呵呵，我就知道！”

柯震再冷笑起來：“對，我根本不愛你，我和你一樣，愛的，從來都只是利益，我愛的，是你鄭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所以，鄭可婉，認清現實吧，你什麼也沒有了，你再也不是千金大小姐，你只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想要未來過得好一點，就早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

柯震說完，轉身往外走去，心裡憋得慌，心臟處，彷彿有一隻手，狠狠地揪緊，揪得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