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試探之后,終于進入聊天的主題。
石堂將放在桌子上的令牌推給葉瑾夕,“世侄女,你我相談甚歡,世叔我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你身上有咱們魔宗的熱血,是咱們魔宗的人!”
魔宗修行講究破,并不是墨守陳規(guī),想必這些年來,石堂也憋屈壞了,他深深嘆了口氣:“你可知道這令牌有什么意義?”
葉瑾夕當然不知道這令牌有什么意義!
否則一開始只準備用這令牌混進魔宗,哪里知道會引來與這“世叔”相談甚歡的場面。
所以她干脆的搖了搖頭:“不瞞世叔,家父將令牌傳給晚輩的時候,只說讓傳下去,別絕了魔宗就行,其余的什么也沒說,其實晚輩也根本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同伴,一直以為只剩下我一家了。”
葉瑾夕如此坦白,更讓石堂有了好感,他再次深深嘆了口氣:“唉,你可知道,這令牌不是普通令牌,它是當年巳蛇堂的堂主令牌!”
神馬?!
葉瑾夕驚得差點手一軟將手中茶杯扔掉!
她終于明白石堂為何對自己試探,又一口一個世侄女喊得這么親切了!
她從來沒想到,隨便撿的一個令牌,竟然就是堂主令牌!
步非宸雖然曾與魔宗人生活過一段時間,然而他畢竟年紀小,就算聽說過所謂的堂主令牌,也根本就沒見過,所以他只能判斷這是魔宗令牌,而不知道這是堂主令牌。
還虧得天霸一語道破了葉瑾夕巳蛇堂的身份,才讓步非宸有時間提醒自己一下姓白。
“咱們魔宗分為十二分堂,每個分堂都有自己特定的令牌,令牌傳人便是堂主,而這些令牌看著簡單,其實每個令牌上都有自己一派的秘密,你看這金色令牌上的花紋,可不是兩條蟒蛇相繞?”
通過石堂這一番解釋,葉瑾夕發(fā)現(xiàn)那金色令牌上的神秘花紋,果然很像蟒蛇,不過古代的雕刻技術(shù)究竟是有多么沒品,竟然讓人一眼認不出那是蛇!
不過聽石堂的話……
“這令牌有秘密?”反正葉瑾夕有很好地理由可以一問三不知,也正好可以從石堂這里了解一些魔宗的秘密。
石堂果斷點了點頭:“其實每一個分堂都有自己特定的修行方法,而分堂最高的修行秘密就在令牌中。”
“世侄女,你可能不知道魔宗的分堂繼承,是需要傳承的。百年前,每一分堂的繼承人,都要帶著令牌到總堂去完成傳承儀式,只有魔尊承認了才能修行堂主的秘法,而若是不得到魔尊的承認,就算是有心得與方法,也修行不來。”
“要魔尊承認?怎么承認?”葉瑾夕眨巴著大眼睛。
石堂低低一笑:“世侄女這就說笑了,我又沒見過,我也沒被承認過,我怎么知道。”
“可你是堂主……”
“我這個堂主,只有其名,沒有其實,我連十分堂的令牌都沒有,哪里經(jīng)受過傳承?若是能修行堂主功法,我如今早就進入玄修級別,哪里還停留在清修不前,唉!”石堂嘆息道。
葉瑾夕聽著石堂的話,再次震驚了,如果照石堂這么說,多年前的魔宗,每一個分堂的堂主,豈不都是玄修級別的修行者?
葉瑾夕至今見過的最高深的修行者,無異于大秦貫日洪門神法師,神法師深不可測,修行也不過玄修之境,可以說他在道宗估計是排名第二的人物。
而若是當年魔宗的分堂堂主個個都這么厲害,魔宗是怎么被滅的??
無怪乎葉瑾夕驚訝。
當年君晚蘇與葉猛在大秦驛站門口的一個對招,便可驚天動地,而他們也不過只是清修級別而已,若是魔宗有玄修大修行者,且還有十二個,那么道宗是如何滅絕魔宗的?
許是看出了葉瑾夕的驚訝,石堂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何魔宗如此強大,還會被滅?這其實乃是天意。”
“天意?”葉瑾夕再次驚訝了。
石堂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說來也神,咱們魔宗雖然修行快速,且眼看著就要超過道宗,可天降災(zāi)難,道宗通天塔現(xiàn)神跡,指明了魔宗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道宗與佛宗合作,開始對魔宗展開大規(guī)模屠殺。”
“我魔宗十二分堂堂主雖然實力強大,可哪里是道宗與佛宗共同的對手?而且天滅我魔宗,我魔宗魔尊,竟被一道天雷給劈死!這才給了道宗與佛宗的機會!不過,他們滅我魔宗,自然也受到反噬,當年那一批玄修境界的高手,死的死,傷的傷,其后道宗也越來越弱,哼,聽聞魔宗滅絕之際,毀了它道宗幾條靈脈,這才導(dǎo)致道宗后代一代不如一代,現(xiàn)如今道宗的那些玄修境界高手,都是那些老不死的!”
石堂冷嘲熱諷之中,葉瑾夕聽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一定是道宗趁著魔尊羽化接受天雷之際進宮魔宗,而兩方廝殺,魔宗雖然被滅,可道宗也損失不少。
不過道宗一代不如一代?
葉瑾夕微微搖了搖頭,不能同意石堂的話,“世叔,你可聽說過道宗常青與朱璇璣?”
那兩人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清修高境了吧!
可沒想到石堂聽到這兩人卻仍舊冷笑了一下:“那算什么?你可知道咱們魔宗當年不超過二十歲的玄修有幾個?”
不超過二十歲的玄修!!
葉瑾夕決定不再追問,轉(zhuǎn)移了話題:“那世叔,現(xiàn)在大青山上,有多少玄修?”
石堂聽著葉瑾夕的話,眼神淡淡瞥了她一眼,沉默猶豫了一下道:“這個說不準,但是少說也有八九個。你要知道,我們大青山當年可是魔宗十二分堂,雖然是魔宗最弱的分堂,可堂主和長老也有六七個,都是玄修境界。”
“可這都過去百年了,他們……”應(yīng)該都老死了吧。
“哈哈,你這女娃娃,難道你父親沒告訴過你,咱們魔宗功法能夠延年益壽么?那幾位長老級別的人,現(xiàn)在雖然都不管事了,可仍舊駐守大青山呢,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這百年來,道宗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大青山?”
呼!
葉瑾夕的小心臟再次受到了驚嚇,幸好!
幸好她讓學(xué)院里的人都下山了,否則留在這里可不是白白受死!
可她旋即又疑惑了。
既然發(fā)現(xiàn)了大青山是魔宗分堂,那么為什么道宗與學(xué)院要設(shè)計這次的攻山?
既然要斬草除根,那么又為何只讓小輩們來此?
一個宗教的發(fā)展,畢竟看的是未來,就好似仙閣,其實仙閣能夠傲世大陸的根本原因是閣主,而道宗之所以對仙閣如此客氣禮讓的原因,也是因為道宗基本上沒將仙閣放在眼里。
因為仙閣除了閣主和閣主的那三名弟子,沒有繼承人。
道宗根本沒必要花費人力物力跟仙閣對抗,只要再等上幾十年,閣主歸天后,仙閣自然消亡。
所以打死葉瑾夕都不會相信,道宗愿意讓自己最年輕的弟子們來此受死,那基本上就是自毀門派。
既然不是明知這里危險就將他們送來,那么是為了讓小輩們前來試探一下大青山的實力?
恐怕道宗也沒想到,大青山的實力,會如此雄厚吧!
想到這里,葉瑾夕雖仍舊覺得有點疑惑,卻微微一笑轉(zhuǎn)移了話題:“世叔,那我來到這里,算是哪個門派?”
這話一出,石堂眼睛立馬笑的瞇成一條線。
“世侄女,不瞞你說。咱們大青山當年沒有受到波及,然而畢竟只是一堂之力,無法重建魔宗,我們臥薪嘗膽百年,不敢從外招人進來,只能自行繁衍,直到前幾年才終于湊夠一萬二千人,于是分成十二分堂,打算重建魔宗,至少,先將架子撐起來。而你們巳蛇堂,也就是第六分堂,其實現(xiàn)在有自己的堂主。”
來的路上步非宸已經(jīng)為葉瑾夕解釋清楚,魔宗十二分堂其實是人們屬相組成,從第一分堂到第十二分堂分別命令為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堂。
其中除卻辰龍?zhí)茫溆喾痔妹忠驗樯婕皩傧嗖⒉缓寐牐灾苯影凑张判忻?
就像十分堂,其實并不叫十分堂,應(yīng)該叫酉雞堂,但是說出去不好聽,大家便直說第十分堂,然而從十分堂城鎮(zhèn)外,那鎮(zhèn)宅雕像是兩只野雞便可以看出來,其實十分堂對雞還是很崇拜的。
怪不得石堂如此試探自己了,原來人家巳蛇堂早就有了堂主,她回來這身份的確不好擺正啊!
葉瑾夕聽了石堂的話,立馬擺手道:“世叔,我沒有要做堂主的意思,畢竟這令牌父親留下來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身份,想比父親只是想要讓魔宗一直流傳下去,至于身份都是不在意的。”
她必須讓自己看上去十分無害,而且將堂主之位讓出來,魔宗將會對她有所虧欠,這樣的話,指不定她能暢通無阻的進入第九重山脈摘取四葉草。
本來還想若是不能騙人,那就硬來的,可大青山上有七八名玄修境界的修行者鎮(zhèn)宅,她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則就一定要乖乖的!
可沒想到她這話落下,石堂卻坐直了身體,板著臉道:“這話怎么說的?咱們魔宗的人豈是那種眷戀權(quán)位之人,之所以分了十二堂,且立了堂主,那是為了魔宗好,你可是巳蛇堂正兒八經(jīng)的堂主后代,有令牌為證,你自然就要做堂主!”
嘎……?!
葉瑾夕驚愣了,萬萬沒想到石堂會說出這么一通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