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日子里很平靜,一連好幾天的陰雨連綿,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陰冷潮濕的味道,隨著氣溫的直線下降,不久又將是一個寒冷的冬季。
林夕知道,越是顯得平靜的時候,越是風暴來臨的時候,她的心里很不安,像放了一顆觸摸炸彈一樣,不小心觸碰,就會粉身碎骨。
文剛突然來電話,打斷了睡夢中的林夕,林夕胡亂的從床頭摸起電話,聽到對方是文剛,接通以后他第一句話就說:“夢飛,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
“哎呀,什么好消息?這么早,電話吵醒我的美夢了?”林夕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還不停的打著呵欠。
“懶蟲,快八點了,我早就到公司了,你就別做夢了,對于你來說,真的是好消息,你猜猜看?”
“是不是院長回來了?”林夕揉了揉眼睛,慢慢的睜開,一片金燦燦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直射在床前上,林夕伸手,感受著久違的陽光,照的林夕心里暖暖的,聽見文剛沒有說話,“告訴我,是院長回來了嗎?”
“不是的,再猜。”文剛笑著說。
“哎呀,不是院長,那應該是你的事情了?”林夕一下子想到了,會不會文剛又戀愛了?
幾秒鐘之后,文剛又說:“也不是,是關于你的。”
林夕一聽是關于自己的,難道林玲媽媽私下里和王叔叔已經相認了?不,不可能,林夕有點害怕了,害怕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猜不著,你不說我掛電話了。”
“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嘛。”文剛已經聽出了林夕的不耐煩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啦,連個玩笑都那么認真,“我昨天看到紀老師了,他在圖書館開現場簽售會,好多書迷啊。”
“真的嗎?”林夕高興的幾乎要從床上蹦起來,高興過后,林夕又問:“后來呢,你們有沒有說話?”
“我看見他的時候,差不多簽售會要結束了,當時人太多我擠進去,還沒有搭上話,結果被保衛人員趕了出來。”
“是這樣啊。”林夕低聲說,原來他已經回來了,難道他真的不知道我的消息?還是他已經忘了我?林夕不停的揣摩著自己的心事。
從林夕興奮高昂的聲音到失望低迷的聲音,文剛感覺到了林夕內心的變化與傷感,原本是件高興的事情,沒有想到不知不覺又傷害到了她,哎,女孩子的心事還真的難猜啊。他安慰到:“夢飛,你別急,我這幾天就去找他,告訴他你在深圳,讓他過來看你,好不好。”
“文剛,謝謝你,不用了,他現在是名人了,哪里還記得起我啊
。”林夕回答到。
“傻丫頭,說啥呢,別多想了,紀老師不是那樣的人,這幾天你多關注一下新聞或者上網查查,說不定他也會去深圳售書的,好啦,我這邊有客戶來了,先掛了,回頭再給你聯系。”說完文剛匆匆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林夕一下子翻身下床,打開電腦,也許文剛說得對,現在網絡消息最快,先在網上找找紀成的消息,林夕急忙輸入紀成的第一本詩集《淌過心靈的條河》,瞬間彈出幾十頁關于此類消息的網址,林夕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關于紀成的一切。
原來這三年里,紀成陸續又出版了兩本書,在林夕失蹤后的那個春節期間出版了一本詩集,沒有想到這本書一下子火了,得到了很多少男少女的青睞與追捧,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兩個月后他突然消失了,有的人說去了國外,有的人說在幽靜的地方創作,前幾天突然帶著自己的新作回來做宣傳了。
網絡上也有他的新聞,都是一些贊美的話,說他是新一代文學的一顆新秀之星。
在網絡上,林夕還發現了紀成的博客,上面有兩次售書時候的照片,最近一次的紀成看起來比以前胖了一點,華麗的著裝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不會打扮,整個衣著略有寒酸樣的紀成了,看著他手握鋼筆,揮舞的動作,又多了幾分瀟灑,看到這里,林夕開心的笑了。
再幾張照片是合影照,紀成身邊美女成群,個個風情萬種,有的拉著紀成的手,有點手放在紀成的肩上,哎,現在的女孩子,崇拜偶像似乎也有點過頭了,看起來就讓人嫉妒,林夕撅了一下嘴巴。
紀成的博客,應該是新設的,沒有幾篇文字,不過有很多書迷的留言與評論,紀成也有和書迷互動的,紀成的言語十分謹慎,林夕從頭看到尾,沒有看到一句話是關于自己的,似乎自己已經消失在過往流矢的歲月里,沒有一點痕跡。
夢飛看到這里,整個人都傻眼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如果是笑,為什么自己心里那么痛;如果該哭,為什么沒有眼淚?
她恨自己為什么不早一點上網去查詢關于紀成的消息,也許這樣也不會錯過這漫長三年:她恨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用時間去考驗愛情,一到深圳就應該給紀成聯系,在林夕的心里,有太多的不應該
。
這一天,林夕沒有去公司上班,她在家看著紀成的詩集,和第一本朦朧詩集不一樣了,這一本情感更直接,更有感染力,林夕咀嚼著每一句話,想要從每一個字里尋找自己的身影,可是每每翻過一頁,林夕心都會通過一次,也許傷痛之后,就是情感的終結。
深圳的夜晚依然燈火輝煌,酒吧里面更是熱火朝天,貌似這里的人格外喜歡夜生活,好幾年沒有來酒吧了,林夕一個人坐在吧臺上;“小姐,我要喝了最容易醉倒的酒,最好是永遠不要醒過來的那種酒。”
服務小姐吃驚的看著林夕:“美女,你真幽默。”
看著對方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林夕意識到自己的話了,肯定對方以為自己是瘋子,才這樣說的,林夕笑了笑:“有烈酒嗎?”
服務員看了看林夕,然后點了點頭:“有。”
“那來一瓶吧。”林夕點了點頭。
“你一個人嗎?”服務員很有禮貌的問林夕,也許是因為很少看到女生來這里直接就要烈酒的原因吧。
“一個人不可以喝嗎?”林夕反問到。
林夕的反問制止了服務員的話題,她笑了笑,從吧臺上拿起一本酒水單遞給林夕:“我們烈酒也有很多種,比如有金酒、伏特加、朗姆、特基拉,茅臺,來你挑選一下吧,有進口的,有國產的。”
林夕沒有接,顯得很有風度:“一瓶伏特加,進口的。”
端著酒杯,品味著烈酒刺喉快感,看著舞池里男女翩翩起舞,不由得想起在惠民中學的時候,第一次和紀成在舞池跳舞的情節,時間變了,酒也變了,人跟著也變了,如果不是愛,為什么此時的心痛得如此厲害。
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林夕眼淚和酒水一起滑進嘴里,她記不清有多少心酸往事隨著酒水一起淹沒,心里無數次警告自己,不要再抱有任何期望,因為愛的力量太渺小,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杯烈酒,直到沒有力量再舉起手中的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