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你……還去四房干嘛?你去見這個薛氏,打算拆穿她嗎?”秋菊臉色一變,驚訝而又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冰月,沉默了好半晌,才舔了舔嘴唇,干巴巴說道:“小姐,這種險(xiǎn)……你可不能冒啊!就算你想揭穿她,也可以用別的法子,或者請她過來就是了,你干嘛要去四房,親自見她啊?她配呢?”
在秋菊的心里,慕冰月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啊。
而且,她們兄妹,對慕冰月亦是忠心耿耿,抵死維護(hù),這一點(diǎn),倒是讓慕冰月有些奇怪。
“她是不配,但是……去了她的院子,才好讓她說實(shí)話啊!”慕冰月遂自一笑,道:“秋菊,我今天要跟薛氏好好的‘聊一聊’,你或許不信,但是我總覺得,四房能有今天的成就和輝煌,這個四夫人,絕對少不了她的動作,而且……在我看來,大部分都是她的功勞,我覺得……她才是四房真正的軍師啊!”
“四房的軍師?”秋菊有幾分驚訝,道:“看上去表面是挺溫和的,可是……軍師?這未免也有點(diǎn)太夸張了吧?”
慕冰月?lián)u頭道:“不,她就是四房的軍師,以她的身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沒那么簡單,你知道嗎?她想要對十四動手,她要對十四動手,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薛皇后,所以……我一定要揭開她偽善的面目,那么……就萬無一失,我們的計(jì)劃也更加好進(jìn)行了。”
秋菊眉頭緊皺,沉默著思索了好久,才緩緩說道:“小姐既然這么說,那我們就過去吧,只是,小姐有抓住她的什么把柄嗎?”
“沒有啊!”慕冰月道。
秋菊更加驚訝,甚至有些鄙夷的看了慕冰月一眼,苦澀笑道:“小姐,你在開玩笑嗎?你既然沒有她的把柄,也敢這么貿(mào)貿(mào)然的過去,你……”
慕冰月笑容愈發(fā)的深邃,眼瞳凝視秋菊,正色道:“秋菊,我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要去揭穿她,不需要什么把柄,只需要跟她聊一聊,知道她的底細(xì)就好了。”
慕冰月什么都沒說,可是秋菊看著她那帶笑的神情,似笑非笑的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片刻后,才不由的嘆息一聲,頷首無奈道:“那好,吃了早膳就過去吧,小姐想去,我還能攔著不成?”
上了一碗粥,還有幾個清爽的小菜,這樣的夏季,也只有吃這樣的東西才有一點(diǎn)食欲。
慕冰月吃過早膳,稍加打扮,便去了四房。
四房的丫鬟來稟告的時候,薛氏正看著大夫再給林資月?lián)Q藥,聽了之后,驚訝道:“你說……慕冰月來拜訪我?”
“是!”來稟告的下人也覺得奇怪,可這就是事實(shí),忍不住的點(diǎn)頭倒了一聲。
“奇怪,她來四房做什么?”就算聰明如薛氏,這個時候也覺得奇怪不已,皺著眉頭,古古怪怪的說了一聲。
“娘,讓她滾,我不想見到她!”還在病床上的林資月這么熱的天里,一天到晚躺著養(yǎng)傷,別替多難受了,所以……一聽到慕冰月,頓時整個人就開始暴躁起來:“而且,爹爹和哥哥姐姐們都不在,我想,這個女人過來,定然是想找麻煩,特地挑好了時間的。”
林資月這么一說,薛氏也不是不贊同,當(dāng)即點(diǎn)點(diǎn)頭,猶豫了片刻后,道:“資月,你說的對,可是……我總覺得,她要過來,只怕沒有那么簡單。這樣,你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免得待會你跟她發(fā)生什么沖突刺激到你自己,對你養(yǎng)傷不利,而且……重要的是,我真的很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娘,可是……”
“你放心吧,乖乖養(yǎng)著,對付一個小丫頭,娘還不會吃虧上當(dāng),而且這是在林家,還是在我們四房,她若不玩花樣還好,敢玩花樣,或者想傷了我……那我們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除了她,到時候就算是老祖宗,也說不上什么。”薛氏聲音平靜,可一雙眼瞳中,卻閃過一抹冰冷的寒光。
林資月看著,不由悄悄的打了一個哆嗦,立刻又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娘,那你快去吧,一切小心,若是有什么事的話……一定要早點(diǎn)請爹和哥哥姐姐們回來!”
薛氏點(diǎn)點(diǎn)頭,冰冷一張臉頰上,帶著森寒冷意:“嗯,若是她敢胡來,我們埋伏的高手……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看來,薛氏是打算只要慕冰月一鬧,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直接將慕冰月給殺了,果然……好狠毒的心思。
看著薛氏離去的背影,林資月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心里暗暗慶幸的想,幸好這個是自己的娘親,不然的話……若是敵人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到了待客的大廳,薛氏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溫和而又高雅的神情,看到屋子里的慕冰月似想起身的意思,笑道:“冰月,你不必多禮,這是在家里,整那么多客套的,不需要呢!”
慕冰月一愣,淡淡笑了一聲,然后從裙子下面取出一條被壓住的手帕,聲音淺淺道:“四夫人誤會我的意思了吧?我只是想取出手帕而已,你我身份懸殊,我若是向你行禮,哪怕你是長輩,只怕你也消受不起啊,畢竟嫡庶之間的區(qū)別,可是很大的,你說呢?”
慕冰月的話,讓薛氏的臉一下就變了,慕冰月這是來奚落自己的嗎?
可是,她畢竟老謀深算,很快就恢復(fù)了臉色,走到主位旁坐了下來,道:“慕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姓什么咱們姑且不說,就說我的身份,我們家老爺,那可是林家祠堂族中長輩們認(rèn)可的,寫了名字進(jìn)祠堂的,那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嫡子,誰也改變不了的,那我……自然就身份在你之上了。”
“哦?那只是因?yàn)椋蠹叶家詾槲夷锼懒耍詾槲夷锉撑蚜肆旨遥坏米娓笟g心,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更何況,別人不知道真像,四夫人你自己應(yīng)該很清楚啊,你不管在娘家還是在這里,都是只比奴婢高一點(diǎn)點(diǎn)出身的庶出而已,而我,不管姓什么,我身上流的是正統(tǒng)的林家嫡出血脈,現(xiàn)在四夫人來跟我討論這個,豈非是自取其辱?好笑好笑,真好笑。”
她小手一拍,一身素衣的她,眼睛眨巴眨巴,顯得那么的天真爛漫。
一向修養(yǎng)極好,在外面機(jī)會忍耐的薛氏,卻幾乎忍不住恨得牙齒咬的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