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魔鬼
“我要殺了他們!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羅森撕裂般地怒吼著。
來到了別墅四樓的監(jiān)控室內(nèi),他連聶痕的人影都沒有見到,不僅如此,自己留下的“誘餌”也消失了,整個屋子裡除了那些冰冷的設(shè)備,就只剩下地上那大灘的血跡了,他很清楚,從自己懷中的接收器響起,到趕到這裡來,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聶痕竟然能夠不被多如牛毛的守衛(wèi)發(fā)現(xiàn),還帶著蕭宗一起離開,他是如何辦到的?這讓他心裡對這個男人憤恨到了極限的同時,又多少有了一點懼意。
他拿出了對講機,通知這聶門內(nèi)所有他的人:“聶痕和聶跡就在聶門內(nèi),地毯式搜索,不,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見到可疑的人,立即亂槍射死!”
他剛剛吩咐完,只見庭院裡、別墅裡所有的人開始涌動了起來,略顯燥亂,但絕不失秩序。
“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被聶煥和其他掌事人看到,一定會以爲(wèi)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到時候你該怎麼解釋?”聶仁義在一旁急切地說道。
“被問下來,當(dāng)然是要以你的名義,否則要你在這裡幹什麼!你這個傢伙難道只知道坐享其成嗎?”羅森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他一把抓過來聶仁義的衣領(lǐng),雙眼之中盡是殺意。
聶仁義被他的粗暴搞得十分不滿,他一把推開了羅森的手,憤怒地站在原地大聲咆哮著:“你怕什麼,視頻資料不是早就被刪除了嗎?你這個膽小鬼,難道就不能冷靜一些嗎?”
“冷靜!”聽到這個詞,羅森梳理了一下思緒,嘗試著強壓回瞭如同立即爆發(fā)的火山一樣的情緒,這個時候必須要冷靜,對方可不是普通的人。
可想要真正的冷靜又豈會那麼容易,他的雙眼已經(jīng)佈滿了紅血絲,像要爆裂開一般,他也知道資料已經(jīng)被毀掉了,如果蕭宗死在這間屋子裡,自己倒並不會有這麼多疑慮,可現(xiàn)在蕭宗也不見了,他猜不透聶痕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這時,對講機裡傳來了聲音:“聶煥少爺被人推進(jìn)了醫(yī)務(wù)所,我們……我們沒有辦法進(jìn)去搜索?!睂Ψ降穆曇艉軤?wèi)難。
聽到這個消息,羅森雙眼微瞇,眼底盪出了一絲死神的氣息,雙拳攥得直響,沙啞地喘息了一聲。
“他們進(jìn)不去,我能進(jìn)去。正好到裡面抓住聶仁君,我不信他兩個兒子不去救他們的父親!”聶仁義雖然在讓羅森冷靜,自己卻激動得很。
“哼哼!”羅森冷笑了一聲,嘴角下耷,眼神兇煞:“你以爲(wèi)你能想到的,他們就想不到嗎?這一定是個圈套!想要引我進(jìn)去,我就偏不進(jìn)去!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把戲!”
接著他拿起對講機:“多些人,守住醫(yī)務(wù)所門口,誰都不準(zhǔn)放出來,其他人加大力度,繼續(xù)找!”
――――――――――――――――――――
庭院裡的人明顯燥亂了起來,聶痕知道是羅森下達(dá)了命令,這個舉動實在是有些衝動,那個傢伙一定很生氣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想到這裡,聶痕冷笑了一聲。
裝扮加上他那高明的演技,使他很容易混在了這羣警衛(wèi)裡,每個人都在慌亂地四處找尋著,這正好方便了他的行動。
一路無驚無險,他來到了地下酒窖的門口,一股幽陳的酒香迎面而來,聶痕對這裡並不陌生,對這股味道也很熟悉了,可他覺得今天的酒香裡更夾雜著一份隱晦地血腥味。
門被輕輕推開,又被迅速關(guān)上,在這暗沉的光線下,聶痕搜索著聶深的身影,偌大個酒窖各種酒架、酒桶、酒堆把這裡塞得滿滿的,這個聶深的確很會挑地方,想到這,聶痕心裡並不是在讚許對方的機智,更多的是一種不明朗的壓力。
“竟然是你先來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那種淡淡地,特有的聲音傳了出來,在聶痕的身後。
聶痕回頭,聶深就站在自己背後不足兩米的地方,但自己竟然沒有察覺,這對一個世界第一殺手來說,是致命的。
“我盯上的東西,就算它在天涯海角,也都只不過是我的視線範(fàn)圍之內(nèi)。”聶痕在任何情況下都有著不破的從容。
“你果然還是沒有相信我,你們兩兄弟可真難搞,呵呵……”聶深抓了抓頭髮,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笑的很純真,像個孩子,在他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
“人呢?”聶痕問道,他沒有時間耽誤在這裡。
聶深瞇著眼,依然微笑著,很有禮節(jié)地指向一邊,在這種幽暗的環(huán)境下,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聶痕抓緊時間走去了他指的方向,在越過一個酒架之後,他看到了蕭宗,但這個場景,纔是真正的毛骨悚然,儘管是見過太多場面的他,胃裡面也不斷抽搐著。
(慎重,膽小請略過此段!)蕭宗半坐在地上,兩隻手左右展開被固定在牆上,並不是用繩子綁上的,而是手掌心被釘子釘在上面的;他光著腳,手指加上腳趾一共二十根,每一根的指尖都被削去了,只剩下半截,依然在如泉般涌著鮮血;兩條腿應(yīng)該是被折斷了,但還連著肉,不規(guī)則的彎曲著;臉上左眼的位置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血洞,嘴被撕裂到了耳根,血肉模糊,皮肉參差不齊,嘴裡含著一個血球,仔細(xì)一看,原來就是他的左眼珠;肚子上面,從喉下到肚臍,被開了個口,切割整齊,能夠看的到裡面的肉和骨,但沒有傷及任何內(nèi)臟,分明是下手者故意爲(wèi)之;他微微擡著頭,用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看著聶痕,蘊含著聶痕從未見過的乞憐。
分開也只是一小時多點的時間,這個人完全被折磨成了另一個樣子!聶痕長呼了一口氣,渾身充滿了不自在,呆在了原地愣了一會。
片刻之後,他一把抓過了聶深的衣領(lǐng),盡是憤意卻又匪夷所思地盯著他的臉,低聲吼道:“你把他弄成這個樣子,我還怎麼找我要的東西?”
聶深有些茫然,接著隨和地笑了笑,遞給了聶痕一個u盤:“呵呵,先彆著急,你想要的東西,我?guī)湍阋獊砹?,不過這個傢伙嘴可真硬啊,我費了好大的勁,呵呵……”
聶痕死死盯著他,覺得自己見到了一個魔鬼,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接過了u盤,想要像平時那樣冷笑一聲,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低沉地問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聶深面無表情,饒有意味地看著聶痕:“分開這麼多年,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做個朋友,義無反顧那種?!?
“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聶痕打斷了他的話。
聶深想要說什麼,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淡然地看著聶痕,笑了笑。
聶痕回過頭,看著地上的蕭宗,咬了咬牙,他明白蕭宗在乞憐什麼,儘管他對這個人很反感,但此時卻覺得他很可憐,隨後掏出槍,一槍射穿了蕭宗的眉心。
轉(zhuǎn)過身,他沒有理會聶深,徑直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