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聶煥
蕭宗拼命地掙扎著。
聶痕走過來,一把拽起了他,他睜開了眼睛,看到聶痕那冷肅的目光,撕裂者他全身每一顆細(xì)胞。
“為什么會記錯!”聶痕冷冷地斥道。
“當(dāng)時我沒有看清,所以記錯了!”蕭宗不假思索大聲喊道。
聶痕一雙鷹隼微微一瞇:“哦?那當(dāng)時聶仁世是怎么死的,你有沒有看清?”
“有!不是,沒有!”蕭宗錯亂地回應(yīng)著。
聶痕拎起他,手臂用力一甩,蕭宗頓時飛到了半空中,砸落在椅子上,兩張椅子的碎片加上他,散落一地。
剛好就在冷桑清的身邊,冷桑清黛眉緊鎖,一雙美眸含水地冷視著他。
這個人曾經(jīng)是她的好朋友,雖然冷桑清知道他是有所意圖,但他也在危難的時候幫助過自己,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她是不會讓任何人如此對待蕭宗的,可就在剛剛,這個男人身體里那種卑鄙、陰險,在自己面前做的一覽無遺,讓她心里感覺到一陣陣惋惜的酸楚,所以,她選擇了只是這樣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之中有一些怨冉,有一些哀憐。
蕭宗疼得在地上滾了幾下,混亂之中,無意間留意到了冷桑清的雙眼,那種哀憐讓自己感覺到全身像被電擊過了一樣,他有些自慚的低下了頭,用手臂勉強(qiáng)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isabella幽怨地嘆了口氣,漠然地看了看地上的蕭宗,又看了看羅森管家,眼神中似有內(nèi)容,表情凝重。
聶仁恒拍著凳子站了起來,飛揚跋扈的一臉橫肉:“你們兩個殺人犯,難道是想要滅口嗎?”
聶痕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到冷桑清旁邊坐了下來。
聶跡回過身,憤怒地指著他,一臉兇相:“你要注意你的用詞,是人都已經(jīng)能聽出來,他的話剛剛都是在說謊。”
聶仁恒用小手指挖了一下耳洞,放到嘴前吹了口氣:“是嗎?可是我怎么沒聽出來他在撒謊?”
他分明是一副認(rèn)定要鏟除聶仁君一家人的態(tài)度。
聶跡譏笑了一聲:“你是在向我們證明你不是人嗎?”
“你……”聶仁恒氣憤地大喊了一聲。
“跡兒!”聶仁君示意聶跡不要這么無禮地對待聶仁恒,但這都是一些場面上的行為,這點誰都很清楚。
聶仁君緩緩地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晦氣,陰狠卻淡定地面對著每一個人:“各位,還打算憑著一個莫名其妙的監(jiān)控錄影,來斷定我的罪過嗎?”
場內(nèi)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聶仁恒也閉上了嘴,狂冷地盯著聶仁君,他心里明白,這個時候他不太容易再把場內(nèi)的這股火點燃起來,如果這個時候依然喋喋不休的話,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
“那當(dāng)天地確實發(fā)生了爭執(zhí),這點你要怎么解釋?”isabella冷靜地追問道。
聶仁君低頭冷笑,無奈地?fù)u著頭:“關(guān)于這點,我只要證明那一槍打中的不是聶仁世就可以了,剩下的恕我不愿過多解釋。”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聶仁君步伐穩(wěn)健地走到羅森管家面前:“羅森管家,為了我的清白,你可以把上身的衣服脫掉嗎?”
羅森管家看了看臺下的人,一雙憤恨的獸瞳死死盯著眼前泰然自若的聶仁君,他心里明白,這個時候無論他愿不愿意,這件衣服都得脫下來。
他極不情愿地解開了扣子,把外衣和襯衫一件件地脫了下來,露出了他依然裹著繃帶的腰腹。
“這是什么?”聶仁君指著他的繃帶問著。
“槍傷。”羅森管家如實回答,他明白如果他不說是槍傷,連這層僅有的繃帶也會被揭開。
聶仁君雙手?jǐn)傞_,像所有人示意。
“不過這并不是剛剛監(jiān)控錄影里,聶跡的那槍所致,他先打中的聶仁世先生,之后又向我開了一槍。”羅森有些彷徨地解釋道。
聶仁君拍了拍他的肩頭,談?wù)劦卣f道:“把衣服穿上,小心傷口感染,你這種人很容易死的。”
隨后,他朝前踱了幾步,是想讓所有人都能更清晰的聽到他的話。
“我聶仁君,雖然算不上什么老謀深算,聰智過人,但我也不會傻到讓我兩個寶貝兒子,到聶門里面來刺殺聶仁世,這樣做不但有可能讓我兩個兒子喪命于此,如果失敗,還可能讓在座所有人有機(jī)會把我聶仁君一承血脈趕盡殺絕,如果換做是你們,你們會不會這么做?”
所有人的銳氣都減少了些許,在座的無論是參與此事的還是沒有參與的,都不得不承認(rèn)計劃有些倉促,有些低估了聶仁君和他兩個兒子。
“想不到一向暴躁的聶仁君一家人,在遇到這件事情后,沒有立即火肆全場,而是冷靜地解釋什么吧?沒有想到同樣是出現(xiàn)在視頻里的三個醫(yī)生,有一個竟然站在我們身旁,讓你們沒法咬得更死吧?即便是我覬覦這首席繼承人的位置,我也會以正當(dāng)手段來競爭,我的孩子是如此的優(yōu)秀,害得我只有天天睡大覺得份,那還會有什么心情去思考這些陰謀詭計,難道我還會要擔(dān)憂些什么嗎?
說話間,聶仁君看著聶痕和聶跡,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道,可其他的人聽了時候,心里甚為不爽。
他接著說道:“如果今天這個場合,并不是聶仁世的葬禮,那我們一家人表示沒有興趣再在這里逗留了,這里糟糕的空氣讓我的呼吸很不舒服,如果誰想要蠻橫無理,攔住我們的話,不妨一試。”說完,幾個人整理了一下著裝,絲毫無懼,準(zhǔn)備離開。
全場人鴉雀無聲,每個人懷著不同的心境,直視著這四個人。
“吱嘎……吱嘎……”
禮堂門口響起了一聲聲刺耳的摩擦聲。
并沒有把場內(nèi)的安靜更加完美的彰顯出來,相反,完全有一種把這份安靜,連同每個人的神經(jīng)一起撕裂的感覺。
時間,空間,瞬間變得詭異了起來,頭上明明艷陽四射,空氣中明明就存在著數(shù)不盡的氧氣,可不知為什么,所有人就是冷到連汗毛都豎了起來,鼻腔有一股窒息在水中的絕悶。
場內(nèi)的目光如同遇到了磁鐵的鐵屑一般,全部被吸引到了這個聲音的來源上,想挪開,卻沒有辦法。
聶仁君愣在了原地未動;聶跡揉搓著眼睛,一副肅然;冷桑清的一雙晶眸,驚恐地迅速擴(kuò)張,身子自我保護(hù)般地靠緊了聶痕;而聶痕的臉上,也難得一見的出現(xiàn)了茫然。
其余的人,更是驚愕成了一片,嘴巴張開,眉宇扭曲,雙眼凝重……
聲音來自于一臺輪椅。
這是一個特制的輪椅,輪椅的背面還載有幾個經(jīng)過改良后的醫(yī)療儀器。
輪椅上坐著一個人,看上去極其虛弱,一個氧氣面罩蓋在臉上,胸口、手臂等多處地方,外接了十余條醫(yī)用皮管,連到了后面的儀器上。
儀器后面,是由兩個仆人,小心翼翼地推動著整個輪椅在前行,速度很慢,卻很沉重,壓在每個人的心里,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羅森管家的眼中,驟然充滿了驚異的擔(dān)憂,連忙跑到了輪椅后面,接替下了兩個仆人,兩個仆人滿臉委屈與抱歉地在羅森管家面前低著頭。
羅森管家沒有在意他們,而是關(guān)切地看著輪椅上的人,嘖嘖地問了一聲:“少爺,你怎么出來了?你應(yīng)該好好靜養(yǎng)的。”
輪椅上的人緩緩地抬起手,摘下了臉上的氧氣罩,另一只手吃力地指著聶仁君一家人,輕輕嘆道:“不能放他們走……”
所有人如炸雷一般反應(yīng)過來!
不是幻覺!
這個人!
就是三個月前宣布意外死亡的;聶仁世唯一的兒子;聶門首席繼承人――
聶煥!